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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更加糟糕。」凱瑞本說:「我曾經有過兩個奴隸,雖然那時候我的身上只有普通的治療藥水,但他們也是在十幾天後才逐漸變得無法動彈的。」
「我已經命令讓他們繼續服用原先的藥水了,希望還來得及。」這是異界的靈魂詢問過宦官與奴隸們得出的結論,也有主人為了懲罰奴隸,或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奴隸得不到「菸草」從而衰弱死亡的,但就像凱瑞本所說的,他們至少可以堅持上好幾天,而不會惡化的如此之快。
既然沒有辦法拯救她們,那最少的,也不該就這麼殺死他們。
這時候一直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宦官突然動了動,「你想要說些什麼嗎?」,感覺敏銳的凱瑞本問。
「說吧。」黑髮的施法者說。
「有個奴隸不願意服用藥物,」宦官說,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尖利,發現了這點後他立刻強行壓制了下來:「是原來的那種藥物。」
「為什麼?」異界的靈魂問,要知道,原本的秘藥比另一個位面的「冰」更可怕,巫妖尚可,另一個位面的外來者每次進入房間的時候都需要做一下心理準備——那時候女性奴隸都還能勉強保持著清醒,雖然在實驗之前都詢問過她們的意見,告訴過她們可能遇到的情況,但我們都知道,真正被強制戒斷的人是不會有所謂的理智可言的,就算有亞戴爾不辭辛勞地施放治療與撫慰的神術,她們落在黑髮的施法者身上的眼神仍然可怕的就像是個被禁錮了一千年的亡靈。
「是她嗎?」凱瑞本問,他站在一個床榻前,躺在床榻上的人要比其他人身形更小一點,本來異界的靈魂是想要把她刪選下去的,無論是哪一種方式,對她們來說都是一種慘烈的折磨,更被說這個女性奴隸還只是個孩子。
大概只有十四、五歲左右,面容稚嫩,但胸脯與臀部都飽滿的如同成熟了的桃子,或者更正確的說,像是成熟後被棄置的桃子,水分在短時間內大量流失的結果就是萎縮、開裂與乾燥,細密的紋路就像瓷器的裂紋那樣遍布她的面孔或許還有身體,皮膚上覆蓋著一層細密的碎屑,那些氣味惡劣的水從她的鼻孔,嘴巴與耳朵里流出來,宦官急忙為她擦拭,但這邊擦過,另一邊就又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就像是要將她身體裡的水分全部榨乾一樣。
她的情況也要更惡劣一點,其他的奴隸都可以說有著柔軟的幅度,她看上去就已經快要變成一座石頭的雕塑了。
「她想要什麼?」異界的靈魂記得她也是商人領到他面前來的奴隸之一,當時商人還殷勤地著重介紹過那時候還像是朵玫瑰花兒的小奴隸,她是西關領主那兒被淘汰下來的,雖然服侍過人,但年紀仍然很輕,因為西關領主喜歡還未綻開的花朵與還未成熟的果實,不過能從他的身下苟延殘喘到能夠淪為「牛馬」或是「巧手」的奴隸並不多。
——她想要說話,巫妖說。要聽嗎?
異界的靈魂還沒能弄懂巫妖的意思,一個尖銳而又倉皇的聲音就刺入了他的腦子——不要停止!不要停止!一個少女在急切地喊道,不要停止!
——但這樣你會死,過程漫長而痛苦,巫妖說,這樣有人會心疼的,他意興闌珊地說,或者讓我來命令宦官們切斷你的喉嚨?
——「不,不要。」
——你想做什麼?
——繼續您的……實驗,對於這個陌生的詞語即便不是使用舌頭,而是用靈魂中的能量嘶吼出來少女都覺得有點艱難,繼續它,她說。
——很顯然,它已經失敗了。巫妖說,你喜歡痛苦嗎?
這種人雖然少,但還是有的。
——少女畏縮了一下,但這不是最後。
——用另一個地方的俗語來說,我不必吃完一個雞蛋才能知道它是壞的。巫妖說。
——我不在乎它是不是能夠……治癒我,但我服侍過主人身邊的術士——我的前一個主人,他說過,所有的實驗不到最後是看不出結果的。
——看來你還真是挺幸運的,巫妖說,他死了,對嗎?
——是的……您怎麼知道?
不然又怎麼會允許服侍過他的奴隸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身邊呢?巫妖想——那麼你想要試試嗎?看看幸運之神的眼睛是否仍舊停留在你身上?不過我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死了,那個少女說,你也能獲得更多的內容,對嗎?
——我不否認這點,巫妖說,但這就是有著一個白痴同居者的壞處了,另一個位面的外來者是絕對不會容許他無視他人的性命繼續實驗的。
——那麼就這樣吧,少女說,如果……您真能做到,那將是多好的一件事兒啊。
巫妖的同居者微微彈動了一下,把自己捲縮起來,看上去更像是一隻球了。
——對了,少女說,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說吧。
——我……我沒有信奉過……什麼神祗,但……是不是,說,不信奉神祗的靈魂……是會被釘在牆上,幾百年,幾百年,幾百年地痛苦哀嚎……或者是……成為魔鬼,或是惡魔的……食物?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那個術士這樣說,他……
——我知道……曾經的不死者沉默了一會,向伊爾摩特祈禱吧,他是哭泣之神,他自願為整個世界承擔所有的苦難與折磨——你會聽見他的呼喊的,到時候,就跟著聲音走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