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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瑞意特犯了一個錯誤,她帶著一雙龍皮手套,這雙手套是從一條夭折的幼龍脊背上取下的皮製作而成的,即便如此,它的厚度也可以與兩層牛皮與五層羊皮相等。這讓她有點行動不便,但這個手套經過附加魔法後既能抓住敵人投來的魔法能量也能抓住對方的武器。她現在面對的不是施法者,只是一個失去了神祗眷顧的前聖騎士而已。所以她可以說是非常粗心大意地將伯德溫射出的箭矢握在了手裡,卻沒有第一時間將之毀滅或是丟棄,如同一片羽毛般的箭矢在她的手掌中收縮,在她有所覺察前猛地迸射出無數細小的尖刺,這些尖刺甚至擊穿了她的龍皮手套,將她的手刺出密密麻麻的小洞。瑞意特尖叫著後退,握著自己受傷的手,而那滴離開了主人的秘銀在她能做出些什麼之前就在地板上凝固在一起,而後飛快地溜進了一道細如刀鋒的縫隙,眨眼間就不見了。

  「我以為你知道那是一隻附加了魔法的秘銀手臂。」瑞卡假惺惺地說:「姐姐。」

  瑞意特從腰後抓出一根魔杖,猛地在膝蓋上折斷:「滾開!」她粗魯地喊道,只是不知道是對瑞卡還是伯德溫他們,魔杖施放出的法術形成了一團濃綠色的煙霧,瀰漫在後者藏身的走廊里,但瑞意特沒能如願聽到人類嘶叫和嗆咳的聲音,她神情扭曲地從垂掛在長袍下方的藥水帶里抽出一瓶治療藥水,直接放在牙齒間咬碎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仰頭喝掉——她不但提防著她的敵人,還提防著她的盟友和弟弟,格瑞納達的紅袍們可不推崇雪中送炭,他們最擅長的是落井下石,每一個在那個國度生存與生活過的術士或是牧師,又或是法師,都懂得不要在別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傷口。

  苦澀的治療藥水融入她的傷口,但瑞意特的舌頭與口腔還在隱隱作痛,那是她沒有來得及吐出的瓶子碎屑,在藥水生效後,它們和血肉長在了一起,可能要等戰鬥結束後瑞意特才有時間慢慢把它們一顆顆地挑出來,治療術或許要更好一些,但瑞意特現在可沒時間向她的神祗祈求神術,「你為什麼還在這兒?」她責問她的弟弟,說實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得怪他,是他提議去捕捉黑髮施法者的朋友作為誘餌與人質的,也是他泄露了他導師的秘密,並以此來換取瑞意特的合作的,就連將伯德溫羈押在安東尼奧法師的塔里也是他堅持的,雖然瑞意特也覺得那個想法很不錯,對奧斯塔爾的秘密以及黑暗中的利益垂涎三尺的人也不止瑞卡一個,至於伯德溫的「住所」,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頗為贊成的,因為她不想她的公會在施法者的戰鬥中毀於一旦。

  但現在看來,還不如毀滅一兩個公會呢,反正公會的建築也是從一個商人那兒奪來的,他們完全可以再來一次,看看瑞卡的布置!她的盜賊可不是盤旋在燈光下的小蟲子,就算他們已經聽見了哀悼荒原的風傳來的呼嘯聲。也應該為了更大與更值得的利益而死——她甚至不明白伯德溫是怎麼離開塔底的牢獄的,那裡原本是安東尼奧法師用於施放召喚術的房間,因為施法者召喚的對象不是魔鬼就是惡魔。最低級別也是強大的幽魂,所以他們的召喚所總是相當的隱蔽與堅實。而安東尼奧法師的隱秘房間更是深深地埋入了地下,岩石縫隙之間澆鑄著鉛水,牆面上描繪著魔文,絕大部分法術都會在這個房間裡失去效用,而連續三道黑鐵混雜秘銀的窄門與狹窄曲折的階梯也註定了無論進入還是離開都會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遑論她留下的幽魂與盜賊——但那個身形高大的人類男性卻處於所有人的意料地,就像頭被激怒的野豬那樣沖了出來。

  身著紅袍的牧師與術士輕輕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如果要找原因。那只能夠隨著主人的心意變化的秘銀手指肯定是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她從術士的高塔中沒能獲得足夠的知識,畢竟格瑞納達的貴族女性幾乎都會成為格瑞第的牧師,所以不會有哪個男性導師會吃力不討好地去真心實意地教導一個女性,所以瑞意特從未聽說過流銀魔像,但這並不妨礙她覺察到這隻魔法手臂的珍貴之處——她的手指與手掌差不多痊癒了,美艷的女性術士輕輕彎曲手指,不引人注意地檢查著它們是否還能正確地做出施法手勢。

  「你的敵人呢?」她厲聲問道,希望這能帶給她的盟友與兄弟一點壓力。

  瑞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藏起來了。」

  「那就把他找出來!」瑞意特尖叫說:「難道你以為他會對劫掠了他朋友並以此威脅他的人手下容情。讓整件事情不了了之嗎?」

  「誰知道呢,我親愛的姐姐,」同樣身著紅袍。但顏色比瑞意特更深,深到近似於凝固的鮮血的男性術士愉快地說道:「雖然他是一個法師,但他有著一半精靈的血脈,還長時間地和一個精靈廝混在一起,誰知道他會不會沾染上精靈的通病呢?——也許他真的會安安靜靜地走開回到他的島上去,或者我們可以和他談談,看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合作,組成一個冒險小隊什麼的……」

  「你是發瘋了吧,」瑞意特毫不客氣地說:「紅袍什麼時候可以與一個。哪怕是半個精靈同行了?他們可愛往你們的小屁股上射箭了——你可以去試試,我想第二天我就能得到一座再有意義不過的針插了。」在看到瑞卡的笑容時。她更生氣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當然,瑞卡比她更清楚他們與黑髮的施法者之間根本沒有妥協的可能與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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