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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未必,」海魔反駁道,一邊瞥了一眼法師那兒的情況,法師距離他們比較遠,畢竟誰也不想被施法者們的爭鬥波及。所以除了一開始,在之後的戰鬥中海盜們都有意識地遠離了他們,魔法的閃光還在不斷地亮起。就像是黑夜裡的雷暴,說明他們之間的戰鬥還遠未結束,「而且那個法師算是什麼大頭?難道他會比銀冠密林之王唯一的繼承人還要重要?」

  「別在我面前賣弄你的愚蠢了,」德雷克忍不住說,然後他立即往後退了好幾步,免得遭到海魔的反擊:「我們都知道他是側島現在的主人,就算他不願意拿出金幣來贖回自己的性命和自由,也有的是人願意把他買下來,或許還不止一個。」

  「四六。」海魔堅持說。

  「除非你願意承擔僱傭瑞意特的費用。」德雷克說:「不然就是五五。我已經很吃虧了。」

  「四六。」海魔猥褻地笑了笑:「我可沒和她待在一張床上,我有權拒絕為我沒享受到的服務付費。」

  葛蘭倒願意他們繼續爭執上一會兒。他可以等,沒關係。值得惋惜的是無論海魔還是德雷克都不是蠢貨,德雷克在沉默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後,「四六。」他說。

  「哈,」海魔說,她擺動了一下粗壯的手指,手指上的寶石戒指閃閃發亮,她的,還有德雷克的海盜們行動了起來,葛蘭舉起了雙手,他的精金匕首還夾在他的手指間,但只要再等那麼一會,它就會掉進海水,等著海盜之一把它摸出來,它或許會被德雷克掛在腰裡,戰利品是用來炫耀的,就像是海魔掛在腰裡的錘子。

  梅蜜被一個海盜抓在臂彎里,她勉強提起腦袋,因為逃跑的途中不慎落入海水的關係,她的頭髮就像海草那樣胡亂地披覆在肩膀和面孔上,她從晃動的縫隙間看到了葛蘭,盜賊單薄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條狹窄的裂縫。

  「小心,」一個海盜提醒同伴:「她是個牧師。」

  「一個弗羅的牧師。」抓著梅蜜的海盜無所謂地說:「她如果能用點什么小法術的話,我倒是很樂意享受一番呢。」

  他的同伴露出了心領意會的笑容,「謹慎起見。」他說,「讓我們綁住她的大拇指好了,這樣的綁法不會對之後的事兒造成什麼不便的。」

  海盜看了看梅蜜,弗羅的牧師已經無力地低下頭去,頭髮遮住了她的表情,但她的身體是柔軟的,一派心灰意冷的模樣,「那麼就大拇指,」他說,「你有繩子嗎?」

  「等等。」那個海盜說,他從脖子上扯下一根掛著穿孔金幣【海盜們常用它們來做護身符】的皮繩,想要把它解開——他永遠也沒法兒把它解開了。

  一根精鋼的三棱箭頭穿透了他的脖子。

  作為一個常年行走在海上的水手,考伯特船長對遠在大陸另一端的士兵所有的了解只能從吟遊詩人的詩篇和酒館裡傭兵或是商人的高談闊論中略知一二,他知道他們都是強壯有經驗的士兵,也知道他們鬱積著被故土驅逐的悲哀與憤怒,但他從未想到過在這兩者的相互催發下,能夠產生多麼令人畏懼的力量。

  作為常年與殘暴的獸人交戰的戰士。高地諾曼的士兵與騎士們只需一個瞬間就能讀懂整個戰場的情況,法師在最短時間內進入施法前的冥想,而士兵們首先做的不是衝出蕨類的包圍。而是在茂密枝葉的遮蔽下舉起長弓與弩弓,他們並未蠢到將所有的弩箭對準德雷克與海魔——雖然他們一看就知道是首領。

  高地諾曼的修曾問過考伯特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是哪一種——考伯特很爽快的回答他海盜和獸人幾乎毫無區別。除了一個在平原上一個在海里,所以他們採取的做法與雷霆堡相當一致——也同樣正確,在忠誠這點上海盜們與獸人十分相像,他們不是人類的士兵,即便首領死去也未必會感到傷痛或是無所適從,他們個個都是狡猾而卑鄙的自私鬼,只要找到一點機會就有辦法造成你絕對無法接受的糟糕後果,所以士兵們除了將弩箭投擲到德雷克與海魔的身上。他們的船員也沒能獲得太多的赦免。

  首當其衝的是挾持梅蜜的兩個海盜,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們距離士兵最近,人數也最少,過於集中的打擊一下子就將那塊小區域完全地清空了,提著梅蜜的海盜大叫了一聲,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貫穿右側第三與第四肋骨之間的利箭,他竭力吸了一口氣,舉起匕首。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啦,那麼至少在死去之前,他還能抓著一個弗羅的牧師和他一起前往哀悼荒原。然而。幾乎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恐懼與疑惑湧上他的心頭,匕首刺中了梅蜜的脊背,但因為持有者混亂的思想只是在梅蜜的脊背上劃了一條很長的血痕,之後第二根箭矢呼嘯而至,深深地沒入他的眼窩,他仰面倒下,而梅蜜則手忙腳亂的從他和同伴沉重的身體間鑽了出來。

  弗羅的牧師很聰明地沒有站起身,而是繼續匍匐著。手足並用地爬向箭矢射來的方向,一個高地諾曼的士兵拋出繩索。把她拉進蕨類植物的巢穴。

  梅蜜回過身去觀望後方的時候,覺得自己必須為自己點個讚。如果說海盜們的箭矢就像是暴雨,士兵們的箭矢就像是密集的雷電,他們的箭矢要比海盜們慣用的長,而且箭頭也要更為沉重,如果使用者臂力不夠,或是弓弩的機簧與弦差強人意,這種箭矢的射程恐怕很難為人稱道,但在這裡,在高地諾曼人的手裡,這些箭矢就像是被附加了魔法那樣,即便超過三百尺,也能穿透人類的顱骨或是胸膛,類似於前面的錯誤沒再發生,也或許是因為他們所要救助的對象變成了他們的王女與曾經的領主的關係,高地諾曼的士兵們沒再浪費他們的臂力與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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