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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還有一點他必須承認的是,現在的梅蜜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

  緊接著,讓盜賊更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向象徵著弗羅的金鈴【它被安置在一個小巧的木樁祭台上】敬獻了香豌豆花與野麥後,弗羅的牧師將祭祀的儀式推向下一步,在這一步驟中,弗羅的牧師將與每個尚未衰老到失去能力的男性共舞,而她的手居然沒有第一個伸向伯德溫,而是選擇了葛蘭。

  盜賊警惕地將手放在弗羅牧師的手裡,他發誓如果梅蜜膽敢詛咒他患上某些難以啟齒的疾病,那麼無論走到哪裡他都會把她找出來殺掉——他握住她的手,葛蘭的手是冰冷的,自從遭到了死亡之神牧師的詛咒,他的體溫就低得像是一個死人,但梅蜜的手卻是溫暖而柔軟的。

  「你應該感到榮幸,」梅蜜輕聲說:「弗羅牧師在祭典中選擇的第一個男性將在本年裡獲得心儀異性的青睞。」

  「我可不覺得得到一個蠢貨的青睞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盜賊用比她更小的聲音說:「除非她能變得聰明點,不然我想我還是拒絕這份祝福的好。」

  「如果不是個蠢貨又怎麼會喜歡上你呢——知足點吧,盜賊。」梅蜜刻薄地說:「拒絕弗羅的祝福可能會導致你永遠失去你的愛人,你會因此整日整夜地哭泣不休,就像個小嬰兒那樣。」

  盜賊的回答是捏疼了她的手,梅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這還不至於讓她忘記自己的職責,「呼喊這個名字,」她放聲唱道,「弗羅!花、果實或生命的名字;」她扭動手指,一邊反過來握住盜賊的手腕,一邊半強迫地令得彼此旋轉三周,「起源於大地與最初的事物。」借著急劇旋轉產生的力度與方向,弗羅的牧師從盜賊的懷抱中逃開,可以說是得意洋洋地丟給他一個勝利的眼神,改而將手伸向伯德溫。

  「它的名字就是源泉的水流,涌過戀人焦渴的心臟。純潔的雙手,隱藏在糾纏的香豌豆中的名字。」

  雖然伯德溫只有一隻手,但他的手是那麼的灼熱,灼熱得就如同岩漿與炭火,令弗羅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她能夠感覺到血液湧入了她的面頰與她的眼睛,她的腳步是那樣地輕盈,感官那麼地敏銳,她能清晰地看見她所傾慕的人在微笑時刻下的每一條細小的紋路,聽見他沉穩悠長的呼吸,嗅見鋼鐵與蜜酒的氣味:「呼喊這個名字吧,呼喊弗羅的名字吧,展開芬芳的子房;」她低聲喃喃道:「結下累累的果實;向她祈禱。」

  「向她祈禱。」伯德溫溫和地回應道。

  「你要記得這個名字,一如記得蜂蜜的甜美;你要記得這個名字,一如記得甘泉的清澈;你要記得這個名字,一如記得花朵的馥郁;呼喊這個名字,向她祈禱。呼喊弗羅的名字。」

  凱瑞本從伯德溫的手上接過了弗羅的牧師,雖然他看得出來,梅蜜更願意和伯德溫共舞,或許整整一夜她都不會感覺疲累。所以精靈只是儀式般地與她旋轉了一周……就把她順理成章地轉給了眼睛亮閃閃,滿懷期待的黑髮施法者。

  可憐的梅蜜頓時僵硬了,她甚至差點被自己絆倒,如果不是克瑞瑪爾及時地拉住了她——在異界靈魂殘缺的記憶中,除了幼兒園,四肢從來就不怎麼協調的他似乎沒和同齡的女孩共舞過。每當他在電視或是電影上看到其他人愉悅而輕快地一同翩翩起舞時,他的感受或許只能用羨慕嫉妒恨來形容。

  「哦,他們還挺相配的。」空閒下來的盜賊說。

  「克瑞瑪爾還是個孩子呢。」凱瑞本立即說。

  盜賊看了一眼伯德溫,伯德溫神情平靜地點了點頭,看來相當贊同精靈的話。

  「哦,梅蜜。」盜賊說,也許沒人發現他的話語中隱含的一絲憐憫。他大踏步地走向前,將梅蜜從克瑞瑪爾的手裡搶了出來:「我想你該換個伴兒了。」他說。

  第154章 隊伍【二十二】

  梅蜜當然不會對盜賊的援手有異議,她不喜歡葛蘭,但這種不喜歡相比起對施法者的畏懼,那又是小巫見大巫了——不過這次她可沒那麼容易離開,盜賊抓緊了她的手臂,就在擦過篝火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一些東西令弗羅的牧師心生恍惚——但很快那一絲隱約的動搖就被山林間的寒風吹走了,盜賊搖晃了一下,粗暴地推開梅蜜向一側走了幾步,深深地吸了幾口陰寒的空氣:「該死!你在火里放了什麼?」

  「不是什麼壞東西,」弗羅牧師馬上辯解道:「只是一些干龍葵。」

  伯德溫站起來,他長期駐守在寒冷貧瘠的雷霆堡,為了度過漫長嚴酷的寒冬,那兒的人習慣了將烈性酒當做每天的飲料來喝,作為領主,伯德溫的酒量超乎一般人的想像,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涌動著滾熱的暖流,並且精神振奮,就像喝過了整整一桶冬酒或是腐甜酒:「梅蜜,」他絞緊了又粗又厚的眉毛:「你知道我們需要時刻保持清醒。」

  「干龍葵的效用沒那麼強,」梅蜜緊張地說:「我本來想要一點酒,但這兒沒酒——我發誓它只會讓你們放鬆。」

  「如今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放鬆,」盜賊說,一邊走到旁邊去拿起水囊,旋開瓶蓋連著喝了好幾口冰冷的泉水:「無盡深淵在下,我可不想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在諾曼王都的處刑台上。」

  「只是一點龍葵而已!」

  「我們現在不能有一點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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