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現在,海防港還沒有被封鎖。所以,還沒有考慮使用中國港口的問題。蘇聯方面曾說過美國不會攻擊蘇聯船隻。當然,假如海防港被封鎖了,越南沒有其他港口可用,到越南的外國船隻就不得不經由中國港口。我們對這種情況有過一個協議。但就蘇聯對越援助使用中國港口來說,我們將考慮實際情況和環境,然後再就達成另一個協議進行談判。蘇聯想使用中國港口,不僅僅是為了運輸援越物資,還有其他更複雜的目的。
……
周恩來:還有另一個戰線,就是柬埔寨。柬埔寨對法國的依賴就如寮國和南越對美國的依賴一樣。西哈努克有時生氣就罵我們,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們要爭取他的同情,但同時,我們要了解他的本質。關係是這樣的:因為法國不會放棄柬埔寨,後者也不會放棄我們。如果柬埔寨放棄我們,就將與南越聯合政府——親法國的派別應邀加入這個政府——發生矛盾。如果柬埔寨與中國的關係惡化,法國在遠東的影響就會縮小,進而削弱法國在與美國關係問題上的影響力。美國在柬埔寨開闢另一條戰線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給柬埔寨施加壓力能讓其同意我們的政策。最近,澳大利亞首相訪問了柬埔寨,他問西哈努克是否幫助南方民族解放陣線。西哈努克沒有完全拒絕(這一點),他說,他在運輸方面幫了一點兒忙。我認識西哈努克有十幾年時間了,他比蘇加諾聰明。蘇加諾大概害怕群眾運動,可西哈努克不怕。
贏得西哈努克同情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同時我們還得考慮到封鎖的可能性。因此,我們認為這個雨季的物資運輸不能僅限於這一年,還應該包括下一年的需要。我們應該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
武元甲:現在,美國想利用柬埔寨的親美勢力搞破壞,發動政變。你對此怎麼看?
周恩來:我們不能排除政變的可能性。西哈努克為了掌權把各種勢力都納入麾下,在這一點上與蘇加諾相似。不過,他不像奈溫[1],奈溫掌握著軍隊。但同時,奈溫在緬甸也愈益遭到許多派別的批評,因此越來越不受歡迎。我曾與他就統治策略問題談過幾次,勸他少樹敵。我通過吳丹知道,美國認為他是可以接受的,英國和法國也在一定程度上能接受他。他與中國和蘇聯都保持著關係。
范文同:緬甸的內戰形勢怎麼樣?
周恩來:那裡的革命運動發展很快,緬甸黨的政策也作了一些調整。條件和形勢都不錯,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革命沒有發展。
范文同:你覺得朗諾[2]怎麼樣?
周恩來:他不值得信任。
范文同:他與我們談到中國時說得都是好話。
周恩來:他跟我們談也是這樣。他還說他有中國血統。富米·諾薩萬[3]也說過他有中國血統。但他們的血統是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的。
陳 毅:朗諾是親美的,西哈努克知道這一點。
周恩來:朗諾曾經訪問過中國,他有一些印象。如果我們在他身上花錢,也可能在什麼時候能利用他。西哈努克的母親也搞政治,就像中國的女皇那樣。母親和兒子有矛盾,不過他們也互相利用。西哈努克的不利是,他不像奈溫那樣掌握著軍隊。
……
周恩來:對戰爭前途的估計,的確應該是兩種或三種。一種可能就是戰爭繼續下去,並且擴大起來。戰爭的規律常常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不僅不以我們的意志,也不以敵人的意志為轉移,它有它自己的規律,敵人慾罷不能。所以我們從前途上著想,應該為戰爭的繼續和擴大做準備。另一種可能是,敵人封鎖海岸。如果它是全面封鎖,它一定準備擴大,準備全面戰爭;如果只以封鎖海岸迫使你妥協,你不妥協,它怎麼辦?因此,它一定有下文,全面封鎖海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布置很多艦隊,是一個很大的行動,會使得它同其他國家的關係搞得很緊張。第三種可能,正如你們兩位所說的,在明年旱季是關鍵性時刻,可能把敵人打下來,迫使它不得不承認失敗,撤出越南。至於說戰爭又不結束,又不擴大,就這麼耗下去,不可能。戰爭總是要結束的,只是遲早的問題,不可能永遠不死不活地這樣耗下去。關於政治鬥爭問題,政治鬥爭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進行,這是沒有問題的。戰爭是政治鬥爭發展的最高形式,不可能在戰爭中沒有政治鬥爭。加強國際宣傳,爭取同情,削弱和分化敵人,利用敵人之間的矛盾,都是政治鬥爭。過去這樣做了,今後更要這樣做。
毛澤東、周恩來與范文同的談話
1967年4月10日,北京
周恩來:越境到越南去的多數紅衛兵是好的。他們到越南是想與美國戰鬥。但是他們不尊重兩國的規定,引起混亂,對此我們表示歉意。
毛澤東:一些紅衛兵不懂國界是什麼意思。去的人多數是從江西去的,還有一些是從雲南去的。你們沒必要照顧他們,跟他們解釋一下,然後把他們送回來。
毛澤東與范文同、武元甲的談話
1967年4月11日,北京
范文同:毛主席,看到您身體健康我們很高興。
毛澤東:還行吧,不太好……你們誰是從南方來的?
武元甲:范文同同志是南方人。
范文同:我老家在廣義省(越南中部),那裡的人民與敵人戰鬥得非常出色。
……
周恩來:還有另一個戰線,就是柬埔寨。柬埔寨對法國的依賴就如寮國和南越對美國的依賴一樣。西哈努克有時生氣就罵我們,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們要爭取他的同情,但同時,我們要了解他的本質。關係是這樣的:因為法國不會放棄柬埔寨,後者也不會放棄我們。如果柬埔寨放棄我們,就將與南越聯合政府——親法國的派別應邀加入這個政府——發生矛盾。如果柬埔寨與中國的關係惡化,法國在遠東的影響就會縮小,進而削弱法國在與美國關係問題上的影響力。美國在柬埔寨開闢另一條戰線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給柬埔寨施加壓力能讓其同意我們的政策。最近,澳大利亞首相訪問了柬埔寨,他問西哈努克是否幫助南方民族解放陣線。西哈努克沒有完全拒絕(這一點),他說,他在運輸方面幫了一點兒忙。我認識西哈努克有十幾年時間了,他比蘇加諾聰明。蘇加諾大概害怕群眾運動,可西哈努克不怕。
贏得西哈努克同情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同時我們還得考慮到封鎖的可能性。因此,我們認為這個雨季的物資運輸不能僅限於這一年,還應該包括下一年的需要。我們應該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
武元甲:現在,美國想利用柬埔寨的親美勢力搞破壞,發動政變。你對此怎麼看?
周恩來:我們不能排除政變的可能性。西哈努克為了掌權把各種勢力都納入麾下,在這一點上與蘇加諾相似。不過,他不像奈溫[1],奈溫掌握著軍隊。但同時,奈溫在緬甸也愈益遭到許多派別的批評,因此越來越不受歡迎。我曾與他就統治策略問題談過幾次,勸他少樹敵。我通過吳丹知道,美國認為他是可以接受的,英國和法國也在一定程度上能接受他。他與中國和蘇聯都保持著關係。
范文同:緬甸的內戰形勢怎麼樣?
周恩來:那裡的革命運動發展很快,緬甸黨的政策也作了一些調整。條件和形勢都不錯,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革命沒有發展。
范文同:你覺得朗諾[2]怎麼樣?
周恩來:他不值得信任。
范文同:他與我們談到中國時說得都是好話。
周恩來:他跟我們談也是這樣。他還說他有中國血統。富米·諾薩萬[3]也說過他有中國血統。但他們的血統是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的。
陳 毅:朗諾是親美的,西哈努克知道這一點。
周恩來:朗諾曾經訪問過中國,他有一些印象。如果我們在他身上花錢,也可能在什麼時候能利用他。西哈努克的母親也搞政治,就像中國的女皇那樣。母親和兒子有矛盾,不過他們也互相利用。西哈努克的不利是,他不像奈溫那樣掌握著軍隊。
……
周恩來:對戰爭前途的估計,的確應該是兩種或三種。一種可能就是戰爭繼續下去,並且擴大起來。戰爭的規律常常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不僅不以我們的意志,也不以敵人的意志為轉移,它有它自己的規律,敵人慾罷不能。所以我們從前途上著想,應該為戰爭的繼續和擴大做準備。另一種可能是,敵人封鎖海岸。如果它是全面封鎖,它一定準備擴大,準備全面戰爭;如果只以封鎖海岸迫使你妥協,你不妥協,它怎麼辦?因此,它一定有下文,全面封鎖海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布置很多艦隊,是一個很大的行動,會使得它同其他國家的關係搞得很緊張。第三種可能,正如你們兩位所說的,在明年旱季是關鍵性時刻,可能把敵人打下來,迫使它不得不承認失敗,撤出越南。至於說戰爭又不結束,又不擴大,就這麼耗下去,不可能。戰爭總是要結束的,只是遲早的問題,不可能永遠不死不活地這樣耗下去。關於政治鬥爭問題,政治鬥爭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進行,這是沒有問題的。戰爭是政治鬥爭發展的最高形式,不可能在戰爭中沒有政治鬥爭。加強國際宣傳,爭取同情,削弱和分化敵人,利用敵人之間的矛盾,都是政治鬥爭。過去這樣做了,今後更要這樣做。
毛澤東、周恩來與范文同的談話
1967年4月10日,北京
周恩來:越境到越南去的多數紅衛兵是好的。他們到越南是想與美國戰鬥。但是他們不尊重兩國的規定,引起混亂,對此我們表示歉意。
毛澤東:一些紅衛兵不懂國界是什麼意思。去的人多數是從江西去的,還有一些是從雲南去的。你們沒必要照顧他們,跟他們解釋一下,然後把他們送回來。
毛澤東與范文同、武元甲的談話
1967年4月11日,北京
范文同:毛主席,看到您身體健康我們很高興。
毛澤東:還行吧,不太好……你們誰是從南方來的?
武元甲:范文同同志是南方人。
范文同:我老家在廣義省(越南中部),那裡的人民與敵人戰鬥得非常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