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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們終究不懂我。”唐璃說過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唐德祐見狀,只覺自己良苦用心統統白費,頓時氣得衣袖一拂,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懂你個仙人板板,瓜娃子!”

  作者有話要說:  四川話挺好玩的是吧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石殿堂:不臣之人

  朱紅色的唇微微濕潤,在略顯蒼白的面容的映襯下,那紅色更顯鮮艷,用唇紅如血來形容已顯不夠,因為那張唇上沾染的正是鮮血。

  濃重的腥味在空氣中瀰漫起來。

  但見新鮮的血液盛在白玉杯里,比凝血酒更引人沉醉。

  而握著杯的手腕一片素白,手指修長,指節堅硬。

  非夢鬆開手,將杯子放了下來,舒展著眉頭,似乎在品味其中味道。似乎習慣了長時間飲血,他的臉上已沒了最初的迷醉、狂熱、驚慌,取而代之如飲清茶般的淡然。

  非夢將這味道品了一會兒,微微頷首,繼續飲血。他的衣衫微敞開,露出白皙的鎖骨,且由於未帶斗笠,一頭如墨黑髮便垂落在了黑衣上,此時黑白相映,倒顯出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

  時間漸久,血腥味漸漸淡了些。

  杯已見底,留下一抹殘紅。

  非夢將杯子推開了些,抬頭望向四周。

  四周其實是個石殿堂。

  這個殿堂似乎許久未打掃,已有灰黃的塵土悄然從石壁上滴落。

  而在最上方繡著劍器圖案的紫砂簾後面,坐著的是魔教教主凌九霄,而他兩側則坐著身穿黑色勁裝的左護法江竹與年近花甲的右護法蕭遠非。

  凌九霄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蕭遠非皺著眉頭望著非夢,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江竹的座下則是補齊了人員的銀月七殺與天音五弦。雖然這些殺手都知道,陸水緣死在柳逸手上,白三錢是叛教而死,但此時看著淡然飲血的年輕黑衣人,他們卻也覺得白陸二人的死與非夢都脫不了干係,便不免為此而對非夢心生怨氣。但殺手們不是蕭遠非那般位高權重之人,不敢將怨氣表露出來,只好往好退了退,不動聲色地與非夢拉開了距離。

  其時,不僅是坐在上方的大小頭領與殺手組,連帶著站在下方的教眾們,對於非夢這種行為,都是心生不滿。

  而江竹望著帶著殘紅血跡的白玉杯,見非夢飲的血量比往日更大,面容也更為蒼白,心知他的性命所剩無幾,不由微微一嘆。其實魔教中不乏因嘗過天毒而嗜血之人,但別人都是偷偷摸摸地在暗處飲血,若在人前實在忍不住了,便微抿一口,淺嘗輒止。哪有似非夢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所顧忌地品嘗鮮血的人?

  凌九霄聽到這聲嘆氣,抬頭看了江竹一眼,轉而望向底下眾人,緩緩說道:“剿魔之盟已成立,眾位如何看待?”

  蕭遠非立即起身,高聲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乃非夢挑起,自然由他解決。”

  凌九霄微微頷首,望向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年輕黑衣人,肅然地問道:“如今……你可還能行動?”

  非夢抿了抿唇上殘留的血跡,嘴角上揚起一個弧度,聲音低沉喑啞:“無妨。”

  話一落,江竹卻立即跨步走到凌九霄面前,單膝跪地,揚聲說道:“現下我無事,可助非夢一臂之力!”

  蕭遠非聞言白眉緊皺,眼神透出凜冽的寒光,他實在不明,非夢在教中並無明確職位,所能調動的人大都是底層教眾,江護法何以對其如此幫襯?

  凌九霄不由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江竹一人去也不便,蕭護法且跟著去罷。各自的人都帶上。唐門門主與禪正交好,甘為其羽翼,若能剪除,則是大功一件。”

  江竹喜上眉梢,高聲道:“遵命!”

  蕭遠非見自己非但沒把非夢拉下水,反而被拖入了剿魔的亂局之中,還不得不為非夢犯下的惡果而賣力,氣得咳嗽了好幾聲,才穩住情緒,跟著說道:“遵命。”

  凌九霄環視四周一番,接著又說道:“神兵閣與我教還算交好,然如今正道剿魔之風日益昌盛,為防止神兵閣投效敵方,便暫且監視,若有異動,則殺之!”

  蕭遠非附和道:“不錯,不臣之人,留有何用?”說罷,他卻若有意若無意地轉頭看了非夢一眼。

  最初凌九霄答應給非夢提供天毒與其他助力,而非夢便為凌九霄殺人。兩人間的關係更接近於交易,也並非嚴格的上下級關係,因而蕭遠非一向對此不滿。

  對於這細節,江竹自然看了出來。但在此時,江竹只盼非夢莫要為此而與這蕭遠非發生口舌爭執,畢竟他時日也無多……每一分秒都如此珍貴,何苦在此耽擱?

  可非夢卻站起身來,說道:“我以為,神兵閣並非當下重點,就算他們倒戈,也不過給正道提供兵器,對魔教不會構成太大威脅。真正關鍵之處在於枯游。即使如今正道能齊心協力,魔教也未必會敗,如若枯游加入,則局勢難以預料。”

  蕭遠非反駁道:“兵器如此重要之物,怎無威脅?單說那號稱飲血必殺的樂邪劍,估計閣下都吃不了兜著走!”

  非夢淡淡道:“樂邪劍乃陰寒血腥之劍,非長時間與鮮血相伴之人不可駕馭,正道之人,豈能碰這般邪物?”

  凌九霄聽到此話,仔細思索半晌,終於點了點頭,說道:“有理。那麼神兵閣那邊就派人看著罷,我們還須去找枯游談一番,確保此戰他們不參與。”

  蕭遠非見凌九霄採納了非夢的意見,冷哼一聲,心頭氣憤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揚聲吼道:“這茹毛飲血的小子怎麼配議論魔教大事?”

  “呵。”非夢輕嘆一聲,朝蕭遠非望了過來。

  分明是毫不在意的一眼,但卻讓見慣生死的魔教右護法也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

  蕭遠非只覺那淡淡的眼神暗藏深深的挑釁,仿佛對天下萬物皆不在意,規矩什麼更不放在眼裡。蕭遠非只希望對方儘快轉過頭去,不料非夢仍用淡淡的眼神看著他,眼中還猶有笑意,低聲道:“茹毛飲血……蕭護法想要試試麼?”

  蕭遠非聞言心頭一跳,揮手將面前桌案一拍,卻仍壓抑不住心頭驚懼,唯有提高聲音吼道:“你……放肆!”

  非夢幽深如夜的眸中眼波微漾,低頭望著面前血跡乾涸的白玉杯,似笑非笑地說:“看來蕭護法還不願同在下分享美味啊。”

  蕭遠非這才知非夢所謂“試試”只是邀他飲血,不由生出一股被戲耍的不悅之感,正欲破口大罵,可想著自己這番表情落入非夢眼中,定然早被看破,便已落了下風,當下唯有壓下心頭氣憤,將泄憤之事暫往後延。

  *

  柳逸緩緩地睜開眼睛,只覺體內氣息流動比往日更為順暢許多,所有阻塞都去除了大半,仿佛力量比往日更為強了許多。她下床匆匆地梳洗了一遍,想在桌上尋找乾糧,卻發現桌面上放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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