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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遮回想著當時的場景,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柳逸。

  只見昏黃的月光照著她微彎的雙眸和濃黑的秀髮,看起來就如當初的姚依一樣溫柔可親。

  但其實他知道……不是她。

  而這種感情並不是他生存的唯一,她們固然如花般溫存美好,然而花易凋零,這一切溫存美好也只是短暫的。

  如果最終被這些□□纏繞一身,使他不得江湖逍遙一刻,那這美好有什麼意義?

  *

  慕容遮想到這些,茫然如霧的心境緩緩地明朗起來,肅然說道:“不明黑衣人掃蕩試劍山莊的噩耗已傳遍江湖。趕赴回去的蘇星野發現,兇手的劍法跟殺害蘇清的兇手很像,更驚人的是,他還發現試劍山莊門前掛起了一張條幅,上面用鮮血寫了一句話。那句話便是——殺人者非夢。”

  柳逸問:“洛陽的試劍山莊?”

  “對。”

  柳逸聞言不由陷入了一陣沉思,事情遠比她想的複雜,她本以為非夢只在江南一帶活動,沒想到他居然去了洛陽,竟然還將洛陽試劍山莊大肆殺虐,卻不知道,同在洛陽的寒硯山莊現在如何……

  慕容遮仿佛看出了她心裡的疑問,繼續說道:“由於寒硯山莊現任莊主張展歌領著弟子們去洛郊踏青,避過了這一浩劫。”

  柳逸不免益發困惑,張展歌不是專心著書的書生麼?怎麼會去接任寒硯莊主?看樣子張仞真的不回來了……那若她想復仇,便只有去少林?

  柳逸想到這裡,看了慕容遮一眼,輕聲說:“我想……那非夢,便是之前與我交手並將我打成重傷的那位黑衣人。”

  “什麼?”慕容遮倏地站了起來。

  “我說,那天我真的看到了非夢。那天輕語去了聚義廳,許久不歸,我去尋她,然後就在聚義廳見到了四具屍體和提著那柄黑劍的非夢。我對那黑衣人和他的劍印象極深,不會認錯。”

  慕容遮瞠目:“你竟……”

  柳逸淡淡地補充:“我竟活著……對吧?”

  “並無此意。”慕容遮連忙搖了搖頭,轉而卻說,“記得青葉軒獨立於寒硯之外了罷?其實玄門也是如此。”

  玄門和寒硯?

  柳逸聽到這裡,驀然心跳加速,再也無法計較慕容遮之前的懷疑了。

  慕容遮便背對著她在月下緩緩行走起來,一邊還緩聲解釋:“玄門本是張莊主為寒硯在江南的擴張所建。彼時我對姚依一見鍾情,卻百般受家人阻擾,不得與她相會。張莊主憐我痴心一片,便出手相助。從此我與張莊主結為好友,亦為他效命。他本說待到一切事成,便將玄門送我,說是結婚賀禮。後來我與姚依情投意合,準備談婚論嫁,卻不想……”

  慕容遮說到此處,幽幽地嘆了口氣,轉過身,道:“不想,有一日,我卻等來了張莊主與蘇莊主的決戰!”

  柳逸晃著酒杯,心中一片苦悶,她總算明白姚慕二人的關係,然而卻只有嘆息一聲,而她最擔心的還是——慕容遮與張仞的關係看來不錯,她這復仇之路可是更為艱難了!

  慕容遮接著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笑著說:“人生在世不稱意,莫使金樽空對月!逸兒,來!”

  柳逸默默地跟著倒了杯酒喝,輕聲問:“那之後呢?”

  “慕容家祖上有功名,算個世家。世家之人,便自傲些,我父親因此便看不起白丁出身的姚家。但姚依年過二十,不能再等,她便央求她父親來慕容遮探探口風。而我彼時還在洛陽煎熬,根本不知曉此事。”慕容遮一邊飲酒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最後,我趕回來時,才知姚依父親已被我的父母一口回絕。而姚依也在姚宮主的鐵命下,與我斷絕了來往。”

  作者有話要說:  1,1-21修改完成,最終改下來20章,所以說21章是新的內容。

  2,相對於10.9的修改,將11章修改了一些劇情,其他章節都是簡單的修改。

  3,之前老是因為修改而斷更,所以打算隔日更放緩速度。

  2015年10月24日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浩然居:春歸去

  中天月色明。

  慕容遮說完那一席話,便已醉得人事不省。

  柳逸見狀,便喚來客棧小二,將他送入了客房休息。

  她站在客房的床邊,望著慕容遮在月下微微飄揚的白色中衣,只覺心下有些惻然。

  而小二將慕容遮安頓好,朝柳逸告了個辭便離去了。

  柳逸轉過身來也準備離開,不想,身後卻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不要走……”

  低沉的聲音伴著哀懇,讓她不由為之駐足。

  柳逸嘆了口氣,回頭卻見慕容遮忽而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似乎想抓住什麼。

  那隻手垂在半空中,孤孤單單的。

  柳逸接著嘆了口氣,不忍再看,就此轉身離去。

  *

  客房裡,一雙溫軟白皙的手撫上了慕容遮的手。

  那雙手柔若無骨,手指又細又長,可指腹初卻有深深的皺褶,似是長時間彈奏樂器而帶來的印跡。

  倚紅閣當□□姬陸水緣有如說書人口中的狐仙,就這般握著慕容遮的手,在他的床畔坐了下來。

  然後,十指緊緊相扣。

  她用水一般溫柔的目光望著慕容遮,柔聲說:“她走了……她也走了……只有我還在你身邊了。”

  水緣說罷望著那張清俊如月的面龐,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了上去。而慕容遮醉得人事不省,全然沒有任何反應。水緣眼中一泓秋水輕輕蕩漾,雙手下滑,緊緊地抱住慕容遮的脖子,緩緩地俯下身來。

  而在這時,她從眼角的餘光里卻突然發覺了一截漆黑的袖子!

  水緣立即放開慕容遮,接著輕身一縱,幾步到了門前,輕輕地將門推開。

  門外,正站著一位頭戴斗笠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是發覺了水緣的動作,轉瞬間便消失在水緣的視線里。

  陸水緣見狀卻抿唇一笑,展開步伐追了上去。

  *

  過了不久,黑衣人停下腳步,轉身回頭。

  水緣停在黑衣人的面前,卻忽而發覺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溫情,一時她竟有些懵了,頓了半晌才跪伏在地,輕聲道:“見過主人。”

  黑衣人俯下身子,伸手抬起了陸水緣尖尖的下巴,直視著她:“陸水緣,你還知曉你在為誰效命?”

  黑衣人低沉喑啞的聲音迴蕩在水緣耳際,強力的迫使讓她的下巴處酸痛異常。她望著對方那雙如暗夜般吞噬一切光彩的眼睛,不禁自嘲,他這般為復仇、為殺戮而生的人,怎麼可能有一絲溫情?

  陸水緣想到這裡,回道:“陸水緣承凌教主之命,效力於非夢大人屬下。”

  非夢鬆了鬆手,任她繼續說下去:“主人上次吩咐水緣查探之物,現已有了眉目。那柄劍與玄門弟子佩劍頗為相似,不過經屬下調查,玄門所有出手,皆與您的血仇無關。最終,我懷疑這與寒硯山莊有關,因玄門與寒硯關係緊密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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