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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鶴似笑非笑:「是。」

  虞棠一個頭兩個大,搞什麼,她不是正宗道修嗎,為什麼會和魔氣這種東西掛鉤?

  平鶴見她一臉懵,便提醒說:「你既恢復祭邪,被祭邪認主,自然也會有魔氣相隨。」

  只是這種魔氣,非尋常人能察覺,就連虞棠自己,也不曾察覺。

  虞棠理順漿糊般的大腦,問:「真人的意思是?」

  平鶴直說:「把祭邪召回來。」

  虞棠躊躇住。

  她需要確定一件事:「真人,把祭邪召回來後,我還會是道修嗎?」

  平鶴站起來,他抬手,解開結界禁制,眯著眼睛,溫和地說:「你不是說了,你心可證麼?」

  虞棠才發覺,原來平鶴下了禁制,也就是剛剛發生的事,除了天知地知,只有平鶴和她。

  方才殿內還艷陽高照,這結界禁制能防止外頭窺伺,並且保留結界內的失控,所以解開結界禁制後,才顯示出外面真實的天色,早已金烏西斜。

  原來只是她與平鶴說話的時間,就已經過一整天嗎?

  平鶴從她身邊走過去,按下她肩膀,如對晚輩般的慈和,道:「你是變數,我信你會一心向道。」

  他伸手,展開的掌心上,是一枚封印之戒。

  平鶴說:「我隨手煉製的,你拿去試試封印祭邪。」

  虞棠誠惶誠恐接過戒指。

  要知道,平鶴可是如此大能,他煉製的琉檀是天底下至純之劍,所以這個戒指,什麼「隨手煉製」當個笑話聽聽就算了,或許,一開始平鶴就知道今朝,才會備好戒指。

  她收好戒指,連忙鬆口氣,看來保住自己的小命,同時,也為自己誤會平鶴有點不好意思。

  平鶴確實不會濫殺無辜,果然還是好人,不然也不會為徒弟鞠躬盡瘁。

  她連忙斂衽行禮:「是,多謝真人。」

  蘭夜本來趴在門上,用盡各種辦法偷聽,卻什麼都沒聽到,直到門猝不及防打開,她一個踉蹌,撲進平鶴懷裡。

  虞棠跟在平鶴後面,總算知道平鶴為什麼要設置結界禁制,如果祭邪的事被蘭夜知道,指不定要怎麼不安。

  眼下,蘭夜在平鶴的懷裡,好一會兒一動不動,虞棠心底里噫了聲,蘭夜原來也會小鳥依人麼?

  緊接著,見蘭夜撲棱撲棱掙扎,說:「快放開我!」

  平鶴語調緩緩,說:「是你自己撲進來的,我什麼都沒做。」

  話是這麼做,但他一手按在蘭夜後腦勺上,所以蘭夜動彈不得,只能保持著撲在他懷裡的姿勢。

  虞棠這才發現這個細節,她就說吧,她師父這種個性,小鳥依人起來簡直無法想像,所以是被迫「依人」。

  平鶴是妥妥的白切黑。

  虞棠撇開眼睛,還是沒忍住,偷笑一下。

  平鶴的目光朝她這邊一帶,虞棠連忙不動聲色退出大殿。

  蘭夜「啊呀啊呀」掙扎,就像孫猴子逃不出如來的五指山,最後泄氣,小聲說:「小魚兒在一旁看著呢!」

  平鶴一聽她又提虞棠,額角抽了抽:「哦?不在啊。」

  側身,讓出後面,果然沒有虞棠,蘭夜「咦」了聲,問:「所以小魚兒有什麼事,不能來問我,要問你呀?」

  平鶴略作思考:「這件事,你進來我就告訴你。」

  不可能的,只是騙她進來而已。

  即使被騙了幾次,蘭夜依然不長記性。

  她點點頭,進了大殿。

  平鶴眯著眼笑,緩緩合上殿門,又設個結界禁制。

  這些虞棠都不知道。

  她比誰都識人眼色,早就在平鶴看向她的時候,就腳底抹油跑了,賣蘭夜,她比誰都熟練。

  她反覆回想她和平鶴的對話,與這種大乘期大能對話,已經不是對話,而是參道,一天過去,也是正常的。

  平鶴那句「把祭邪召回來」,恍在耳側。

  她現在這麼容易感到疲倦,是警告,如果再拖下去,估摸著危及生命。

  平鶴的忠告,她必須聽。

  不過,一想到祭邪至邪的劍氣,她又猶豫了。

  她接觸祭邪的次數,已經可以在道修團隊裡創造金氏世界紀錄,這將祭邪召喚回來,可以並列九州大陸七大奇蹟了吧。

  到了夜裡,虞棠確定陸梟睡著,緩緩坐起來,把枕頭當成她自己,塞在陸梟懷裡。

  這事,她沒敢讓陸梟知道。

  她下了幾個眠術,保險起見,轉換自個兒靈力,變成符修的凝結之意,畫好幾個陣法,確保陸梟不會中途起來。

  從上次宗外遇險後,她勤學陣法,勤勞的好處凸顯出來,至少,比起之前半吊子好很多。

  臨走前,她回眼看陸梟一眼,他睡得不知不覺,俊顏上有一縷頭髮,她小心地把那縷頭髮別好,這才真的離開。

  莫名覺得自己像出去偷/情的妻子,由於涉及多重倫理問題,又是各種不可描述。

  虞棠心虛地清清嗓子。

  她在攬月居的道場,道場寬闊,平日裡,是陸梟練劍的地方。

  攬月居沒有僕從,她這一聲咳嗽,打破四周的清靜,嚇得在屋檐下的小靈體們縮回去。

  過了會兒,小靈體們重新露出個頭,這才看到,虞棠正用自己的血液,在地上忙活,繪製陣法。

  召回本命法器,非常耗費心神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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