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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他們關係著實熟絡,對彼此的面相過於熟悉,只怕關子初也難以將眼前這似是病入膏肓的人,與平日意氣風發的唐秋生聯繫在一起。

  “秋生!”在後面的唐淼蘊一看到眼前一幕,臉色頓時黑到了極致,疾步上前就將他扶著躺在床上,只是剛一入手感覺到的就是宛若無骨的無力軟柔,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爹!”唐秋生面色難堪,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對前面的關子初道:“微臣參見皇上,如今身體抱恙不能下床行禮,還望皇上恕罪。”

  關子初這會也回神過來,走前看著他,雙眼沉痛,抿唇自責道:“是我害了秋生了!”

  他此語一出,那邊的唐淼蘊面色更加難看,唯獨床榻上的唐秋生卻搖頭,滿臉仇恨,低吼道:“此事並非皇上的錯,都是那歪魔邪教的雪鳶山莊!是微臣無能,沒有達成皇上寄予的厚望。皇上此時還能親自前來看望微臣,實在讓微臣心中有愧!咳咳咳!”

  唐淼蘊聽到他此番言語,眼底閃過恨鐵不成鋼的暗色,只是無論心中多麼的憤怒無奈,此時關子初就在眼前,他如何也不能表露出來。

  關子初搖頭安撫道:“正如你所說,這些都不過是雪鳶山莊的過錯,與你無關,秋生無需自責。若非我沒有弄清雪鳶山莊實力,擅自讓你領兵前往,也不會害得你如此。”

  他此等言語一出,唐秋生面上的感激自責也越濃了一些,對雪鳶山莊等人的仇恨也更加茂盛。

  唯有一旁無聲的唐淼蘊心中對關子初滿滿的憤恨,莫當他看不出來,他如此這般的裝模作樣,也只有他這個傻兒子才會信了他。

  兩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安撫包攬錯誤,最後將所有的錯都追加到了雪鳶山莊的身上,關子初也在此時問道:“此事到底是如何,秋生又如何的傷成如此,可否與我細說一番?”

  “自然!”唐秋生哪裡還有隱瞞的心思,這就咬牙切齒的將在虛雪山上所言所聞全部詳細說了出來。

  他說著,也沒有注意在他身旁唐淼蘊與關子初皆是微變的臉色。

  “雪崩之後,那頭魔龍咬傷於我,將毒液侵入我身,便離去了。”唐秋生喘息著,怨恨的臉色上隱隱還可見一些驚恐之色,道:“之後我便騎著翼獸一路返回,若非我身上所帶的解毒丹尚多,只怕也撐不回來!”

  他的話語說完,整個廂房內都寂靜無聲,瀰漫著一股無聲的壓抑。

  關子初面色沉靜,雙眸里中精光閃爍。

  這是餘留一人前來,將這一切告訴自己作為警告嗎?

  好一個雪鳶山莊,好一個司陵孤鴻。

  百丈魔龍?這雪鳶山莊的秘密著實不少。

  “我知道了。”關子初這時也恢復了平日的微笑,對臥床的關子初道:“秋生這一路辛苦了,好生在家中修養,朝廷的事無需再勞心。”

  唐淼蘊面色又是一變,一下盯上關子初的笑臉,眼中是濃濃陰鬱。

  他這打算罷了秋生的權!竟然將秋生利用至此後,便甩手棄之?好是一個無情帝王啊!

  唐秋生偏生的還目含感動,道:“皇上體恤,微臣惶恐!”

  唐淼蘊一聽這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有順上來。

  關子初微笑道:“無礙,此次隨我而來的還有皇宮御醫,秋生儘管好好根治身子,至於藥材皇宮中還是不缺的。”

  唐淼蘊袖子內的手已經握得青筋凸起,極力的忍耐著。倘若真的有心根治秋生,整個錦國皇宮,豈是連一顆天品丹藥都拿不出來?何須假惺惺的派了個無用御醫過來,藥材?可笑!一句空話而已。

  唐秋生卻是高呼:“謝皇上!”

  關子初微笑道:“無需多禮。國不可一日無君,此次雖是快馬加鞭卻也花費五日才到了常林,見到秋生,我這也安心不少,即刻便要趕回京都處理堆積起來國務。”

  唐秋生連聲道:“是微臣的錯,皇上能從百忙中來此……”

  關子初擺手微笑,這就準備離去。

  唐秋生卻這這時急聲道:“這雪鳶山莊如此藐視皇威,皇上可有什麼想法對策?”

  若是任由雪鳶山莊依舊逍遙法外,他心中如何能甘?!

  關子面含微笑,眼中卻無絲毫的笑意,道:“自是不能簡單放過。”他說著,最後離開時目光掃過一直陰沉面色的唐淼蘊,人才向外走去,不過片刻就不見了身影。

  只留下唐秋生在床榻上高呼道:“恭送皇上!”

  唐淼蘊面色卻是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關子初最後那一眼的冷森警告,他自是看得清楚,想來是自己心中的不滿被他看出來,才惹來他的警示。

  他側頭看著床榻上還無所覺的唐秋生,一時心中又怒又氣,本來還對他九成的滿意只剩下三成不到。這般無知,往後還如何撐起唐門基業!?看來果真是要再添血脈,親自培養新的繼承者才可。

  然,這時候躺在床榻上還在為關子初的關懷而感動,為不久將來雪鳶山莊的覆滅而解恨的唐秋生,哪裡知曉在他完全不覺時,早就被兩人放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這般無知卻也是福,至少因不知而無需悲痛,只待那一日真實的到來。

  五日後,錦國貼出告示。

  江湖魔門邪教主雪鳶山莊劫持夏國晗月公主,阻礙錦、夏兩國聯誼,錦國出使和解不成,反將之殘殺虛雪山。錦國上下,所有與雪鳶山莊有關產業皆禁止查封,所有雪鳶山莊人馬,一旦發現,格殺勿論,得人頭者可於縣衙領賞。

  這要告令一出,在錦國中並未引起什麼大波,唯獨多數議論而已,暗地裡的波瀾洶湧卻是只有各方操作者才知。

  無論是雪鳶山莊在安排在錦國境內的產業被封,一些被查探出的人馬被殺。錦國朝廷命官同樣被暗殺家中的不再少數,官道上不時可見劫匪,更多的則的皇室中人,一旦出現必遭刺殺,各種事件弄得錦國官員人心惶惶,不斷加強著府中守衛,錦國皇室成員更多被禁止隨意出宮遊玩。

  這樣的暗中洶湧到越來越明面上的對抗,本是對此事並無多少在意的錦國百姓也不由心驚,議論四起。

  正當錦國與雪鳶山莊對峙中,時間也漸漸過去,遠在千萬里外的司陵孤鴻等人也越來越臨近木森國,大夏國內同樣因夏漓裟出逃一事,與錦國皇帝關子初合商之後,不久之後同樣發出討伐雪鳶山莊的告令。看似最平靜的大周國,實際內里同樣暗涌四起,蘇家暗地奪權,皇儲奪嫡,對木森國聖地的掠奪算計……

  天下,無聲中早已亂了。

  ▲

  蔚藍無邊的天際,白雲如霧。

  當一陣狂風而來,雲霧四散,一眼看去,便見那吹散了白雲的狂風正是由四頭白獠獸扇動的金翅而來。白獠獸從天際划過,白雯冰玉雕砌而成的車身螢暈。旁邊,跟隨著鳳雀彩兒,在它的身上端坐著的正是一身翠綠長裙的木靈兒。

  此時,木靈兒突從鳳雀彩兒的身上站起,目光投向遠方山脈,然後對著駕著白獠車的殊藍歡笑道:“殊藍姐姐,木森國到了!”

  “到了?”殊藍疑惑向前看去,所看見唯有一片毫無異狀的山林。若非要說不同,唯有那樹木生長得竟然比之無垠森林的樹木還要粗壯數倍,高聳茂盛,幾乎遮天蔽日。

  “是啊,到了!”木靈兒看著下方的幾乎看不見頭的山林,神色依戀歡樂,“木森國,這裡,都是木森國!”

  殊藍看著她這般的神情,也不由露出笑容,“到了便好。”

  小姐已經整整十日沒有醒來過了,哪怕看起來沒有性命之危,終究還是讓人看著心中不安。

  木靈兒目光向著白雯冰玉雕砌而成的車廂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空氣里青木的味道,對殊藍道:“殊藍姐姐,隨我走吧。”

  “好。”殊藍向下看了一眼,戰蒼戩他們有著阿里六人帶路,也該能夠到達才是。

  木靈兒隨即坐下鳳雀彩兒的身上,便見彩兒的身子就往著前方俯衝而去,殊藍駕著白獠車自然跟隨。這一路竟然是幾番的繞山穿谷,倘若不是對這片無邊的地域極為熟悉,只怕這樣下去早就迷失了方向。

  須臾後,本是帶路的木靈兒這時停了下來,輕撫了一下身下的鳳雀彩兒,便見彩兒仰頭高啼一聲,啼叫清脆響亮,向四周擴散而去。

  “嘰——!”

  一待彩兒的啼叫聲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高高低低的回應。

  霎那間,從那遮天蔽日的巨木密林內,突然竄出百數道飛影,那是一頭頭的鳳雀與其他的飛獸,這些飛獸上都騎坐著一人,男女皆有。當看到天空中的木靈兒時,這些人面上都露出了歡笑,其中領頭的是一名健壯的中年男子,他五官深刻,眉心一道深深的凹陷與銳利的雙眼,都讓人感覺到他的嚴厲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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