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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鐵看了一眼那已經看不出絲毫異樣的九方冰柱所在,疑惑道:“這黑龍為何要獨獨放了這唐小毒一命?莫非是莊主念及他與主母的關係?”

  宋君卿搖頭,“我看不像,聽剛剛人所言,這唐秋生可被咬傷中毒,黑龍實力我雖看不出,這毒只怕不會弱,若是真要救他,何須讓他中毒?”

  趙鐵道:“說不準是黑龍這牙本就帶毒!”

  宋君卿鄙夷道:“這牙自然是帶毒的,只是以那黑龍的實力與靈智,若是它當真要救唐秋生,只是叼人,豈會連力道都控制不好?”

  趙鐵被他這樣一堵,抓了抓頭頂粗硬的黑髮,也沒有在意,只是哈哈一笑,這就看向舒修竹,問道:“你怎麼看?”

  舒修竹淡道:“怕是為了警告威懾。”

  ‘警告威懾’四字一出,趙鐵與宋君卿並非愚蠢之人,頓時明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面上的瞭然。

  “只怕是了。”宋君卿笑道:“總歸是需要一個人將所見所聞道出,免得再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者前來擾了雪鳶山莊的清淨。”

  趙鐵一聲洪鐘大笑,道:“如今莊主竟然也會想這些了?”

  舒修竹看了他一眼,緩聲道:“從無垠森林易主,莊主便已不再是置身事外的觀局者,反入了這片天下局。”

  宋君卿手中摺扇一頓,趙鐵臉上憨厚的笑容同樣微止。

  三人皆是沉默,看著雪鳶山莊的人馬將這片染血的冰原處理乾淨,一直平靜的血液似乎也在此刻微微起伏發熱。

  第八十三章天下初亂,念念入龍脈

  從北域虛雪山上雪崩之後,除了此時正坐著翼獸回到常林城唐門的唐秋生之外,再無其他外人知曉其虛雪山發生的一場浩劫。萬人身埋白雪之下,只怕早已化為一具具毫無溫度的僵硬屍體。

  當翼獸長啼一聲,從天空向下俯下,還未來到地面,在上面的唐秋生就已經從上摔落下來。但見他面色青黑,嘴唇乾裂發紫,印堂虛汗連連,身上白衣血跡已經乾枯,一落地上的身體就顫抖抽搐著,顯然是中毒頗深。

  “秋生!”唐門家主唐淼蘊的身影迅速的從殿堂內走出,當看到地上唐秋生的慘狀,面色頓時大變。從懷裡拿出瓷瓶倒出一顆解毒丹就給他餵下,然後探向他的脈搏。

  這一探,唐淼蘊的面色頓時更加難看,雙眼瞪大欲裂。

  “誰!誰幹的!?”唐淼蘊嘶聲低吼,滿眼仇怨,“秋生,告訴爹,是誰給你下了如此劇毒!?”

  這毒性如此詭異,竟然在一點點的侵蝕他的生命元力,連骨頭都不放過,不會極快的致死,卻能將人折磨發瘋了。

  唐秋生痛苦的喘息,紫黑的嘴唇顫抖,咬牙切齒的吐出,“雪……雪鳶山莊!”

  唐淼蘊身軀一震,雙眼的怨恨殺氣也是一止,麵皮微微抖動著,恨鐵不成鋼的低吼:“你怎麼與雪鳶山莊對峙上了!?”

  唐秋生咬牙發出嘶吟,斷斷續續的痛苦道:“皇上……叫皇上……”

  唐淼蘊見他如此,先不多話,揮手便讓人將他小心往廂房抬去。

  等唐秋生被放置在床榻上,唐淼蘊親手為他蓋上錦被,道:“你先休息,皇上那邊,為父自然會去處理,待你好些,再將此事細說!”

  唐秋生長長喘息,好一會才閉上眼睛,緊皺著眉頭睡了過去。

  留下唐淼蘊坐在床榻邊上,滿臉的陰沉。

  雪鳶山莊,又是雪鳶山莊!

  就算雪鳶山莊再如何的可怕,這樣一而再再而三不將唐門放在眼裡的挑釁,未免有些過於欺人太甚了!

  唐淼蘊雖然長居常林城唐門內,但是消息卻靈通的很。何況在世人的眼裡,他還是司陵孤鴻的老丈人。前來巴結傳消息的人可實在不少,讓他不想知道一些事情也難。

  雪鳶山莊的莊主與無垠森林司陵家族現任家主是同一人,名為司陵孤鴻,疑是天王高手。天下皆知,他寵愛無度,疼愛無雙的妻子為驚鴻仙子,錦國常林城毒藥世家唐門的二小姐,名為唐念念。

  大雲海上,唐念念的所言所行,所作所為早就傳開,其中宮瑾墨與她似有淵源,唐巧芝與她的姐妹恩怨,柳飄雪與她的情愛相爭,都被傳得尤其清楚,讓人聽得如親眼所見一般。

  東椿城內,香雪郡群花宴的事情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切的傳到常林這裡,但是隱隱已經有了些風聲,唐淼蘊這位司陵孤鴻的‘老丈人’自然有著更加清楚的消息來源。

  因為在世人眼中他與司陵孤鴻的關係,還有司陵孤鴻對唐念念的寵愛,都讓他唐門在這段時間內受益匪淺,家業開闊了許多,整個唐門的地位也一躍而升。

  他本也因此欣喜,對雪鳶山莊將劉氏等人抓走,這般將唐門視若無物的做法而升起的的不滿壓下減弱不少。然後不久之前他就聽說唐巧芝已瘋的傳言,這才過去沒有多久,唐秋生今日就以這般狼狽的姿態出現他的面前。

  其他人他或許尚且可以忍下,可是唐秋生卻是他的嫡子,唐門的少主,將來他的繼承人,將他傷及如此,根本就是在與整個唐門作對。何況剛剛只是探脈,發現了唐秋生此時異狀,他也一時沒有想到辦法。若是一直難以找到解藥救治的話,唐秋生就等於是廢了。以他自己如今這般的年紀,若想再生一個兒子出來,將之培養成合格的繼承人,花費的時間又是幾何?

  不論這些,單論唐秋生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是唐門中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除了對他那份自語君子的言行,其他方面他都頗為滿意。

  “雖不能正面對抗,暗中慢磨卻是可以。”唐淼蘊冷冷低語,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唐秋生,起身離去。

  不止是雪鳶山莊,還有錦國朝廷。

  秋生或許不懂,他活了半輩子又豈會不懂?

  關子初,利用我兒至此,讓我兒身陷險地,你卻隔山觀虎,著實好算計啊。

  唐淼蘊面色冷沉的行走,管家見了,連忙上前行禮,低聲恭敬道:“老爺這是要出門?可需備車?”

  “無需。”唐淼蘊冷聲吩咐道:“好好照顧秋生,若是他醒來我還未回來,就與他說我去了京都皇宮,不用憂心,在家中好好養身即可。”

  “是。”管家應下。

  整整半個月過去,遠去京都的唐淼蘊才回歸到唐門,只是此次他卻並非一人回來,在他前方還行走著一人。

  他身著一襲冰藍錦繡長袍,高挑秀雅的身材,步伐平緩的走來。日光下,一張白淨面龐,凝脂白玉冠發,劍眉入鬢,杏子形狀的眼眸,沉靜宛若星河。他身形雖不多麼健壯,行走時卻給人一股難言的氣魄壓力,貴氣雍容,顯然身份非凡。

  此人,正是錦國皇帝,關子初。

  唐門管家早早就打探到消息等候在門前,當看到關子初的身影,便屈身跪地,高聲道:“糙民參見皇上。”

  在他身後,唐門其他僕人婢女也自覺的跪地,高呼出聲。

  關子初本就與唐秋生關係熟絡,唐門中人見過他的不在少數。

  關子初擺手道:“平身。”隨後問道:“秋生可在房內?”

  管家起身,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話,大少爺正在房內。”

  關子初點頭,然後朝身後唐淼蘊微笑道:“唐老爺一道吧。”

  唐淼蘊點頭稱是,這就隨他而行,往著唐秋生的居住閣院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只是剛到唐秋生所住的院內,就聽到一聲暴怒的喘息嘶吼:“滾!都給我滾!連你也可憐我?你心裡是不是在想著我如今比之爛泥還不如?好!好的很!哪怕我唐秋生落入今日這個地步,但是對付你一個小小暖床婢女尚且……咳咳!”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急促的吼叫聲就化為劇烈的咳嗽,廂房內也傳來一陣聲響,似是什麼跌落的聲音。

  隨後,只見雕花朱門被劇烈的推開,一名端著托盤的粉衣女子滿臉淚痕的跑出來。當抬頭看到已經走來的關子初和唐淼蘊時,面上一驚,連忙跪地,驚慌道:“奴婢參見皇上!”

  她身為唐秋生的貼身婢女,自是見過關子初幾次。

  關子初微笑擺手讓她起身退下,後面的唐淼蘊則一臉的陰沉,雖然沒有說話,看是看向那婢女的目光的狠厲,想來今日一過,這婢女也再無活路了。

  從婢女的呼叫聲響起時,朱門大開的廂房就再無半分的聲響,整個都寂靜得壓抑。

  關子初緩緩走入門內,一進內閣就看到正狼狽不堪的唐秋生。只見此時的他腰下部分還在床上,腰上身軀卻斜歪在床榻下的地面。他的衣裳凌皺,黑髮未束,這時顯得有些蓬頭散亂,面色更是蒼白,印堂發黑,雙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雙頰消瘦,嘴唇乾裂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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