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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畫眉到畫眼、塗胭脂、點朱唇、等到朱妙瀧收手,幾女呼吸都一頓,直到感到憋氣時,才猛地驚覺自己竟然一時忘記了呼吸。

  但見眼前的唐念念,黑髮精細的盤於腦後,面凝鵝脂,眉如墨畫,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眼眸似迷濛著水霧,朱潤嬌唇似勾著人去親吻蹂躪。頸項纖秀,在紅衣襯托下宛若冰做的肌玉做的骨。

  精緻的五官,絕色的容顏,水眸靜淡,宛若空谷幽蘭。偏著紅衣,眼梢淡紅,朱唇點點,魅而不妖,艷而不俗,強烈的色澤將周圍一切都比得黯然,不容逼視。

  廂房內鴉雀無聲,連呼吸都清淺緩慢的幾乎讓人忽略不計。直到唐念念眨著眸子,在面前的鏡子前左右擺了下腦袋,道:“好看!”

  這一聲發自內心的讚嘆,若是不知道她性子的,還以為她是多麼自戀的一個人。

  “撲哧。”即時,幾女都笑了出聲。

  連翹道:“主母本就生得絕色,這一打扮後反而漂亮過分,不像凡人了。”

  木香連聲賊笑道:“這要是出去,還不把莊主給迷死了?啊呀呀!不好,主母的頭飾珠簾可遮不住這容貌,這要是被別人看了,莊主可吃虧死了!”

  殊藍輕瞪兩人一眼,下一刻就忍不住破口笑出來。

  “都別貧嘴了,”朱妙瀧好笑的看著三人,道:“還不將頭飾拿來給主母戴上,莊主可在外面等了許久了。”

  殊藍這就將一旁放在桌上的托盤端來,朱妙瀧將上面的紅綢掀開,將裡面的同樣用金蓮紅玉做的頭飾拿起,然後輕輕為唐念念戴上。頭飾是鳳飛兩頭,前方一排珠簾,正好遮住唐念念的容顏。只是這般也只是半遮半掩,將那如妖似仙的容顏反而襯得更為神秘絕代。

  一切準備好了後,殊藍緩步上前,低聲笑道:“小姐,奴婢扶您。”

  這送嫁出門前牽扶的人選,幾女都沒有爭搶,默認落在殊藍的頭上。只因為她是從小就陪伴在唐念念身邊的人,也是她的貼身婢女。

  唐念念點頭,隨著她的手站起來,然後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朱門輕啟,朱妙瀧的身影先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日頭下,周身寧靜的絕世男子。

  她一笑,輕身讓步,道:“莊主久等了。”

  司陵孤鴻眸光一漾,然後就看到那抹紅色印入眼內。

  那一瞬,日光如許清耀。

  他眸子輕抬,散去所有的霜影朦朧,展露出其中蘊藏最深的韻華。水色的薄唇揚起,雙眸內侵染笑,清越明朗,風華絕代。

  他幾步上前來,親自從殊藍的手中接住她的手,透過珠簾與她眸子對視在一起。

  唐念念眸子一彎,嘴角便不由的勾了起來,眼中流光溢彩,顧盼生輝。

  兩人都沒有言語,但是那份默契與無聲瀰漫的氣氛卻讓人完全無法涉足。門外,一座八人共抬的輦轎停留。四面紅紗隨風飄揚,鳳頭高昂,寶珠玉簾。

  司陵孤鴻親自牽著她走到輦轎前,在上轎時手從她腰上環過就將她攔腰抱起,一步一步親自將她輕柔抱上輦轎內紅毯軟座上。

  他並未立即離開,單膝跪在柔軟的紅毯上,一手撫過她垂落在胸前的秀髮,再落入在她紅衣包裹的腹部。那一眼的溫柔,毫無瑕疵的濃深笑意,讓人覺得他此時似得到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孤鴻……”唐念念的聲音低緩輕柔。心中滿滿充斥著的,都是那份獨獨只有他才能給她安詳溫暖,讓她變得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產生寧可傾盡所有也願為他,這種極為危險而不利己的思想,卻甘之若飴。

  司陵孤鴻輕笑一聲,抬起頭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撩開她面前的珠簾,將她此時宛若傾世妖仙般的模樣看在眼裡。眼睫輕顫,低頭就在她塗著胭脂的唇上輕舐一口,胭脂染上他的水唇。

  這一幕,被外面跟來的朱妙瀧幾女和戰蒼戩、李璟幾人看在眼裡,唯美宛若畫卷的景色,讓人呼吸都不由放緩。

  朱妙瀧心中輕輕嘆息,這天底下能有誰能讓莊主心甘情願的跪地,也唯獨主母一人而已。

  一會,司陵孤鴻才輕輕放開她,珠簾再次半遮半掩住她的容顏。他輕輕啟唇,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唐念念眨了眨水眸,正要出口詢問。卻見司陵孤鴻已經揚起笑容,然後轉身下了輦轎。

  唐念念看著,到口的詢問就吞了回去。她能夠感受他那滿心溫柔,那些沒有聽見的話語,會是什麼情話嗎?她嘴角勾了勾,眸子裡閃動著透徹的笑意。

  這時,司陵孤鴻亦走到輦轎前方,他並未坐騎上裝飾喜慶的馬獸,而是直接步行。

  他腳步輕緩,背景如許如畫。

  隨著他的行走,八人抬起輦轎跟隨在後方。朱妙瀧等人也圍繞在輦轎周圍跟隨。

  這一路,司陵孤鴻腳下緩緩一步,人已到了一丈之外,後面跟隨著輦轎緊緊跟隨,平穩得沒有半分的顛簸,卻是在司陵家族住宅內圍繞一圈。

  ——念念,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我的——

  輦轎時,司陵孤鴻那無聲的唇語說就是如此。充滿著獨占執著,溫柔深情。他已將靈魂都祭獻出去,不怨不悔。

  下午,天邊霞光萬千,雲若火燒,紅艷艷,像是連天都在慶賀著這場婚嫁。

  北央殿內,一座座暗金火架上升騰著火焰,火紅的火焰襯著殿內紅艷的布置,人聲樂章,熱鬧非凡。

  當一聲通傳突現,眾人轉目,看到那抹紅色人影與那八台大轎由遠而至時,整個殿堂內鴉雀無聲。

  天邊紅霞正艷,眼前男子紅袍,容顏白玉無瑕,傾世絕倫。

  八人跪地,卸下肩上的輦轎木架。

  眾人目光之下,司陵孤鴻親自走往輦轎,然後掀開紅簾,將坐在其中的唐念念抱下,一步步走向殿內。

  唐念念就在他的懷中,轉頭看向周圍。薩那,只聽一聲“康當”輕響。本是輕響,但是在此時的寂靜中卻顯得格外的清晰。唐念念轉頭看去,只見一名約莫二十的年輕男子,此時正滿面通紅,也不知是酒水喝多了還是如何。痴然的雙眸正在此時回神,閃過慌亂尷尬,對上唐念念的目光一眼,就撇開頭去,不敢多看。

  只見在他面前的桌上,正在掉落打翻了酒杯。

  一隻手輕將她的面容捧回,也在那一瞬周圍本是看得定神的眾人,只覺被一陣莫名風吹入眼眸,刺痛不已。一時,所有人都不由的轉回目光,無法再多看一眼。

  然,哪怕只是驚鴻一瞥,那珠簾後傾國紅顏,已印入腦中,只怕再難忘記。

  這對新人,實在過於登對,宛若神仙伴侶。

  在座的賓客不管男女心中都不由的感慨。

  此時此刻,眾人的心中竟然無法生出任何的嫉妒,或者其他的負面情緒。只因為比不過,也根本無法比。

  “哈哈,好!好!好!”高位上,司陵淮仁枯老嘶啞的聲音含笑突然傳出,打破這份殿內的安靜。

  這一刻,眾人才回神過來,各種祝賀和讚嘆的話語也從眾人的口中說出。

  “不愧是無垠少主,實在是人中龍鳳,不凡啊不凡!”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道的就是這般吧……”

  “這便是江湖上盛傳的驚鴻仙子,這份美貌,仙子一說,不假!”

  “兩位喜結良緣,實乃大好!”

  一言一語中,司陵孤鴻抱著唐念念的身影已經走到殿中央。伴隨著他的腳步一停,所有的言語也在此截然而止。

  司儀這時微笑道:“拜禮即行,還請新郎官放下新娘子,三拜禮之後,足有一夜讓兩位新人溫存。”

  他這話語一出,喜宴中本是有些凝聚氣氛頓時歡快輕鬆起來,一陣笑聲傳出。

  江湖世家的婚禮本就沒有那些官家那般的拘謹,這時正在司陵孤鴻懷裡的唐念念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襟,司陵孤鴻一看她的眸子就明白她的意思。這就鬆開手,讓她站在地面上。

  司儀這吩咐人人奏樂起,然後開始禮拜。

  所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唐念念透過珠簾與司陵孤鴻對視在一起,兩人目光都只看著對方,眼中濃情笑意。隨著司儀那一聲聲贊唱,一禮一禮的拜下去。

  在這一瞬,整個殿堂內,所有人都有種莫名的感覺。中央這一對仙姿神態的新人明明就眼前,偏生出一層隔膜,似己方與二人根本就存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他們所拜的不是天地,不是高堂,拜的只有對方。那相近的笑顏,唯有彼此的眸子,至真至純的濃情,讓人一時恍然,忘記了心中所有的權勢欲(禁)望,獨留一方清淨。

  當拜禮結束,唐念念安禮要先去新房等候。

  唐念念眸子輕輕看向前方一臉笑容的司陵淮仁,袖子內的手指輕輕一彈,然後輕垂下眸子,朝司陵孤鴻傳音道:“酒菜里都有毒,周圍隱藏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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