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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肚子依舊沒動靜。

  唐念念眨了眨眸子,認真的低聲喚道:“寶寶,再動一下!”

  司陵孤鴻看著,不由揚唇一笑。

  唐念念看他,抿了抿唇,道:“真的動了!”

  “恩……”司陵孤鴻回應,低頭就在她面上輕吻。

  唐念念眨了下眸子,側面躲開他的親吻,定定看著他。

  司陵孤鴻看了,眼中的寵溺溫柔更濃,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然後就在她的目光下,伏在身子去。撩起她的褻衣,將耳朵就貼在她的肚子上。一會兒,他從下向上抬眸看著她,眼中濃濃感情在黑暗中化為一張天羅地網,能讓人的完全包裹其中,再也無法逃脫。

  “恩,我聽到了,寶寶在叫娘!”他的聲音輕緩清越,如同陳年清酒,清透而醉人。

  “騙人!”唐念念瞪了他一眼,面上卻是禁不住濃濃的笑意。

  那一眼,是少有的嬌憨,如嬌似媚。司陵孤鴻眸子微微一深,卻垂下眸子隱忍而去,低頭就在她白皙細膩的肚子上親吻一口。

  唐念念看著他,只是一個淺淺的親吻,卻讓她感受到一股無以倫比的珍惜和虔誠。

  “孤鴻……”她喃喃一聲。

  她想起在弟弟祭壇內看到的畫面,司陵淮仁說的那些話語。

  “恩?”司陵孤鴻抬頭,一眼就發現她情緒的變化。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輕撫她的背脊,這般像是哄著孩子的舉動,卻是最最真實表達出他所有的溫柔關切,“怎麼了?”

  唐念念雙眸一定,低頭就吻上他的唇,喃喃卻堅定道:“誰也別想傷害孤鴻。”

  “恩,不會有。”司陵孤鴻低低回應道。

  他不會讓自己出事,只因為想要陪伴在她的身邊,更不讓她擔驚受怕。

  這夜,已到三更。

  地底祭壇,披著一玄色衣袍的司陵淮仁就站在其中。一雙冰冷狠厲的眸子環視四周,不見任何一點刻意的痕跡,連任何機關都沒有觸碰的痕跡,一切如常。

  可是哪怕如此,他都沒有任何放心。他並非無知之人,他知曉這世界人還有另一種人的存在,那些人修煉的功法可以達到長生之效。而他,如今追求的就是這些。

  那些人,會著許多神乎其神的手段。

  到底是誰來過這裡!?

  莫非是孤如歌?

  她提前醒來了不成?

  在地底祭壇中尋不到痕跡,司陵淮仁揮袖轉身,雙眸微微一眯,往外離去。

  南邊的胥央閣。

  內閣廂房,地上的司陵歸雁低低的喘息著,一頭汗水浸濕了他額上的墨發,蒼白的臉上也浮著一抹暈紅。

  “呵……呵呵呵。”低低的笑聲從他的低喘的口中傳出來,從一開始的斷斷續續到流暢響亮。他伸手撐著地面,卻沒有一時起身,反而是翻了個身子,就躺在地面上雙眼眯著看著頭頂的房梁。

  他累,很累,累得都有些站不起來了。

  可是,他卻覺得渾身都暢快無比。就好似一下脫去了所有的束縛,整個身體都得輕鬆通暢。

  然而,伴隨著這份輕鬆通暢而來的,是滿滿的空虛。

  他的笑聲從一開始的流暢到慢慢的輕緩,然後消失在他輕揚的唇角。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呢?

  他的一生一直活在虛假中,所作所為又到底是否出至自己本心,是否是自己喜歡且想做的呢?

  司陵歸雁默默的閉眼,腦中不斷的浮現一幅幅的畫面,一個個的人。最後定格在那兩人相擁而坐,溫馨乾淨得讓人插不入,羨慕又嫉妒的畫面。

  男子傾城之貌,絕世之姿,滿腔溫柔寵溺都獨給一人,唇含輕笑。

  女子清美絕俗,透徹純粹的毫無遮掩。明明是個乾淨卻淡漠的人,偏偏唯獨對男子依賴依戀,神情靈動,將所有一切都展現在男子的面前。

  司陵歸雁慢慢睜開眼,閃過一縷笑意堅定。便已騰身而起,輕拍衣擺,走到桌前。

  桌子上,放著的正是那塊蟬翼如水流淌的白色面具。

  “小嫂子,雖然很感謝你贈了解藥,可是這真的很痛呀。”司陵歸雁低低的念叨一聲,拿起那張面具收入懷裡。轉身輕一揮袖,那方緊閉的窗子就被這道掌風吹開。窗外還是一片黑暗,不過想來時間也實在不早了。

  司陵歸雁揉了揉眉心,笑容微微帶著一分的苦惱。昨夜本就一夜頭痛未睡,今中午又因為從唐念念那裡得知來的真相,一時沒有睡覺心思。如今又被這解藥折磨了半夜,饒是他也不由的身心疲憊,想要大睡一場的衝動。

  可惜……

  今,天一亮,便是一場最精彩緊張的好戲,他哪裡還能大睡一場?

  ◆

  “哄——”

  當洪鐘雄厚又有秦錚幽清的聲音在整個司陵家族內響起,激起無聲的漣漪迴蕩,久久不絕時,正見東方一抹亮光升起,初陽正升。

  這司陵家族的洪鐘,唯有司陵家族發生重大的事情才會被敲響,今日便是這數十年來發生的大事之一。

  響亮喜慶的炮竹爆炸聲緊接著迴響著,一片的樂聲飄揚而起。

  這次的婚嫁北央殿舉行,這才是司陵家族少主真正居住的宮殿,只是司陵孤鴻一直以來都沒有來過,常年居住的都是北方那所沒有名字的莊子。只因為那是孤如歌曾經的居所,也是他年少時居住的地方。

  北央殿早已布置好一切,紅綢喜字,紅毯宴桌,當賓客一個個到場,送上賀禮,就坐上各自的位子。婢女們來回行走,斟酒布食,形成獨麗的風景。

  司陵淮仁高坐在首位,面上含笑,面對眾人的祝賀之詞適當的回應著。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此時北方無名莊子內。

  廂房外,司陵孤鴻身著一襲紅色喜服,金絲紋繡,流雲衣擺。他面輕含笑容,眸子靜靜看著廂房緊閉的朱門。一頭墨發被金蓮紅玉冠於腦後,玉面凝膚,修眉入鬢,鳳眼密長眼睫投下青色淡影在如玉眼瞼,碾碎了一汪皎潔的月光融入漆黑瞳仁內,朦朧深邃的溫柔,靜謐爾雅。

  他安靜的站著,周身上下都似瀰漫一股悠然柔和的氣息,宛若素雅水墨畫卷,看著讓人心清神迷。

  李璟與戰蒼戩兩人都站在一方等候著,兩人的打扮相較平日都顯得要莊重許多,戰蒼戩也將平日背在背後的戰槍時收入乾坤袋中,一則是為婚嫁宴會不允帶武器,二則也是為了出其不意。

  在另一旁,一狐一蛇一獸同樣等候著。只見綠綠穿著一件火紅色繡著綠色蓮葉金色荷花的肚兜,連兩隻小蹄子也被穿上一雙小靴子,加上脖子上掛著的乾坤袋,一雙碧綠水盈盈的大眼睛,實在可愛的可以讓女子見了都忍不住想到抱進懷裡蹂躪一番。對這副裝扮,綠綠顯然也很喜歡,仰著腦袋,坐在蛇怪的頭上,滿眼都是喜意。

  至於另外的一狐一蛇的可沒有它的那份接受能力。只見白黎脖子還帶著那大紅花,身上同樣穿著一件紅色的錦衣玉服,四隻爪子都被套上了小靴子,如此紅顏的顏色配上它那天生妖媚的狐狸眼,更有另一番的可愛。可惜此時它的狐狸臉色可謂臭到了極點,每每伸出爪子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又在真的要破壞掉什麼的時候,徒然停住,雙眼滿滿的頹廢。

  蛇怪因為身子就這麼一條,倒是沒有它們那樣所謂的穿靴子,為了不讓它將眾人精心做的衣裳弄髒弄壞,幾女也沒有給它套上什麼,只是在它的頭上戴了一頂紅色如同燈籠一般的帽子。這帽子做得還特別照顧了綠綠,竟然頂處凹陷的,正好可以讓綠綠坐在裡面,安安穩穩,就如同專座一般。這可讓蛇怪一陣氣惱,憑什麼這小傢伙的受寵程度就是比它高呢,居然在本蛇王的頭上給它做位置!?

  可惜,它是敢怒不敢言啊。

  所以,當這一狐一蛇從幾女口中聽到這次的婚嫁其中危機重重,讓它們要好好注意,該出手就出手的時。這一狐一蛇頓時眯起了眼睛。

  好!非常好!

  它們就求真的能出點什麼事情。

  這心底的憋屈不能發在自己人的身上,總得讓別人來承受才是!

  相比廂房外的平靜,廂房卻截然相反。幾女滿臉的笑容,你一言我一語,每一處都精緻無比,為此時正在坐在梳妝檯邊上的唐念念梳妝打扮。

  唐念念身著紅艷的嫁衣,配飾佩戴在身。靜坐在梳妝檯前,雖然對是在面上塗抹東西並不喜歡,然而看著幾女滿眼的期待歡喜,還有知曉的婚嫁規矩,都讓她靜坐著,沒有拒絕。

  執筆為她畫眉化妝的是朱妙瀧,這幾女裡面若論梳妝打扮的翹首,非朱妙瀧莫屬了。

  葉氏姐妹和殊藍都手裡拿著各樣的胭脂水粉,為朱妙瀧打下手。目光專注閃亮的看著她的每一點動作,不時都閃過驚嘆或者驚呼,既是為朱妙瀧的技術,也是為唐念念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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