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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反應就是隨便找個地扔了,神鬼不知的,反正不能查到自家頭上。後來想了想,覺得不安全,齊於傑是沒被認出來,可這個地方說不定被那當官的記住了,趕明回來派人圍剿自己,倒霉的不還是自家麼?

  依石海岩的意思,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官印給那個官員放回去,一來神出鬼沒可以震懾官員,不敢上報;二來也物歸原主,不怕追究了。

  整個順風幫里,能神出鬼沒的,也就只有謝無淵一個,所以石海岩這才找上謝無淵。

  謝無淵卻不想這麼幹,一來他不想為這種破事隱身;二來嘛,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可以處理的更好。

  “那個官員現在走到哪了?”謝無淵端著茶杯,一派悠閒,“出了你們的勢力範圍了嗎?”

  石海岩掐著指頭算了算:“一寨肯定是過了,現在應該差不多在五寨到六寨之間吧,怎麼了?”

  謝無淵面帶微笑:“全殺了,一個活口不留。”

  石海岩一驚:“什麼?!”

  謝無淵倚在靠背上,好心的重複:“殺|人滅口啊。”

  謝無淵說的風輕雲淡,仿佛他正在說的不是血淋漓的生命,而是待會兒吃一盤牛肉。

  哪怕是石海岩,被一個山寨頭子養了這麼大,都沒有謝無淵這份狠辣。石海岩第一次意識到,正如順我昌所說,這個男孩兒,天生適合他們,天生適合這個行當。

  謝無淵,天生適合做他們的軍師,他甚至比寨子裡的大部分匪徒,更像匪徒。

  “我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你自己挑幾個識文斷字的,能不能才高八斗不打緊,一定要忠心,不能生二心。”謝無淵生怕石海岩聽不見似的,又強調一遍,“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生二心。”

  石海岩大驚:“師祖,你是要――”

  “顯而易見,”謝無淵聳肩,面上一派淡然,“取而代之。”

  石海岩大駭:“可這個官員是回京敘職,要經過吏部的!如果有人認出來――”

  “那就讓這世上再也沒人能認出來。”謝無淵淡笑看他,石海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殺|人滅口。

  石海岩仍在猶豫:“可是――”

  謝無淵沒有一絲顧慮的打斷他:“沒有可是,也不會有可是。每年這個時候有多少人回京敘職,吏部不可能每個人都記的,更何況,”謝無淵冷笑一聲,“吏部三年前剛經歷一次大清洗,誰還記得誰?”

  石海岩還在猶豫,謝無淵緩聲勸他:“你想想,我在吏部,若有我的幫襯,不過六年,就能出一個四品大員,只要你們選的人爭氣,七八年掙個尚書不成問題,到時候,還用的著看他施成白的臉色?”

  石海岩想想送給戶部尚書施成白的銀子,這麼多年都能攢成一座山了,再想想求他辦事時,施成白的推諉,一咬牙,賭了!

  謝無淵笑了,笑的志在必得,笑的信心滿懷,石海岩只當他是得了一個助力,心裡高興,沒有深思。

  說了半天,這會兒也是正午了,石海岩估摸著,謝無淵差不多也餓了,便引著人從小門出去,沿著樓梯上上下下,到了三樓。

  石海岩替謝無淵推開門,屋裡已經上好酒席,謝無淵抬腳進去,石海岩瞧了瞧桌上的菜色,站在門口,道:“您先坐,我去讓小廚房再添幾個菜。”

  謝無淵心裡嗤笑石海岩前後態度的變化,面上帶笑:“這些足夠了,沒的還得麻煩小廚房。”

  石海岩笑容可掬:“不麻煩,不麻煩,您先吃著,我一會兒回來。”

  臨走前,石海岩回頭問了句:“呃,您和何賀最近,是不是鬧了什麼矛盾?”

  不是他空穴來風,昨天何家剛來他們這兒訂了滿滿兩車的十八醉,說是何二少成親那天宴請賓客用。

  今兒上午何賀就找過來,說讓石海岩幫忙把謝無淵約出來。

  這要放在以前,石海岩絕對不會多嘴,直接就把人給領過來了,可這會兒,剛剛領教了謝無淵背後下刀子的手段,石海岩真的是一件事都不敢多做,生怕一不小心把小閻王給惹惱了,隨便來這麼一下,自己就被捅了。

  石海岩今兒上午也是尋思著,南淮的時候,何賀幫了他的忙,約了謝無淵,他石海岩也算是欠了何賀一份人情,再加上後來謝無淵被齊於傑舉薦到順風幫,回頭找石海岩麻煩的時候,有意無意中透露出對何賀完全不一樣的態度,石海岩覺得,何賀在謝無淵心裡應該有不少分量的。

  再說了,石海岩和何賀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賀有多喜歡謝無淵,石海岩就算不能一清楚,但也多少知道個大概。但凡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他還是想撮合撮合的。

  作者有話要說:  19484574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8-29 20:24:19

  謝謝19484574小天使!開心!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地雷!原地蹦三圈,然後決定,加更!嗯!握拳!

  ☆、可憐的謝無淵

  石海岩第二次推門進來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個人,石海岩把人讓進屋,灰溜溜的溜了。

  謝無淵夾著桌上的菜,別說出聲了,眼皮連抬都沒抬,真真的是一個眼神都欠奉。

  何賀把拎著的核桃蘇放到桌上,躊躇不決:“和袁家結親的事兒,我之前也不知情。”

  謝無淵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

  何賀急忙忙的給自己辯解:“我不是刻意瞞著你的,可我之前也一直不知道,前些日子,奶奶才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我一個晚輩能拒絕的?!”

  謝無淵這次連應也懶得應,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石海岩原本訂的就是兩個人的酒席,桌上正好還有一副碗筷,何賀坐下,舉起另一雙筷子,想要替謝無淵夾菜。

  剛伸到謝無淵碗前,謝無淵原本還在夾菜的筷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收了回來,穩穩架住了何賀往下放的筷子。

  何賀一愣:“只是夾個菜,又不是下毒。”

  謝無淵面無表情的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隨意。”

  何賀夾著菜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謝無淵等了一會兒,不見何賀說話,便拉開椅子,站起身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有事。”何賀扔了筷子,也跟著站起來。

  謝無淵按下心中的不耐,停住腳步,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寫著“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何賀小心翼翼的從後面抱住謝無淵,感覺到何賀在自己腰前交握的雙手,和何賀忐忑不安的心情,謝無淵眼神晦暗不明,沒把人推開,也沒表示接受。

  何賀鬆了口氣,按照何賢說的,只要謝無淵不明確的表示拒絕,一切就都有轉圜的餘地。

  謝無淵的態度的確緩和了不少,他又問了第二遍:“找我什麼事兒?”

  哪怕沒有那朝夕相處的三年,何賀跟謝無淵也是十二年的交情,但凡謝無淵問“找我什麼事兒”,不管到底是什麼事兒,謝無淵鮮少有拒絕的時候。

  何賀七上八下的一顆心可算是放下了,埋在謝無淵肩上的腦袋,輕輕蹭了蹭謝無淵的肩膀,紅著臉低聲說了句什麼。

  謝無淵冷笑一聲,原本還有些鬆動的態度,再度堅硬起來,並且比以往更加堅硬,何賀有種預感,如果不再說些什麼,謝無淵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他了。

  只能低頭喪氣的做低伏小:“我知道你惱我,可你總該讓我知道我哪裡錯了。”

  “我從小就笨,經常惹你生氣,你以前跟我說,如果我再惹你惱了,你不肯理我,我只要拿核桃蘇來,你就不氣了,謝無淵――”何賀的聲音越來越低,謝無淵的肩膀被一滴又一滴的水漬打濕,略帶哽咽的聲音,不僅軟化了謝無淵的衣服,也軟化了謝無淵的心,“謝無淵,謝無淵,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謝無淵想起了那個承諾。

  “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最喜歡的核桃蘇給你吃。”

  “怎麼樣?好吃嗎?”

  睚眥必報的謝無淵怎麼可能為了一塊核桃蘇就什麼不計較,謝無淵暗嘆,原來,那么小的時候,何賀就占據了那麼重要的位置。

  “我親手做的核桃蘇,學了十幾天。”何賀把臉埋在謝無淵的肩膀里,聲音有些發悶,“可你連看都不看一眼。謝無淵――”

  謝無淵嘆了口氣,搭上何賀扣在他腰間的手。

  何賀馬上變得惶恐不安,一雙手更是緊緊攥著,生怕謝無淵掰開。

  “我看看你的手受傷沒,”謝無淵拍拍他的胳膊,安撫他,“核桃蘇做工精細,劃上一兩道口子都是小的。你又慣來幹不了精細活,上藥了沒?”

  何賀將信將疑的鬆開手,謝無淵細細的瞧了,大口子沒有,小口子倒是不少,想來是剛劃上的,沒來及處理傷口,就急急帶著剛出爐的核桃蘇趕了過來。

  謝無淵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拉著何賀在一旁坐下:“把藥膏拿來。”

  何賀愣住。

  謝無淵:“你不是說帶了藥膏麼?”

  何賀臉上一紅:“那不是用在這兒的。”

  謝無淵:“都一樣,反正都是外傷。”

  何賀訥訥的遞過去,謝無淵拉著他的手,細細的上了藥。

  “好了,”謝無淵放開何賀的手,何賀眼圈紅紅的,原本勾人的眉眼,倒是少了幾分鋒銳。

  何賀把桌上的核桃蘇遞到謝無淵跟前:“好歹嘗一個吧,看在我費了不少功夫的份上。”

  謝無淵袖著手,沒接。何賀有些尷尬,近乎哀求:“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謝無淵嘆了口氣,“退婚吧。”

  何賀又是一愣,面上猶豫不決:“退婚的話,袁默那邊――而且,奶奶也――。”

  “袁默那邊我可以解決。”謝無淵又退了一步,“你只要負責何老夫人就行。”

  何賀還在游移不定:“其實,就算我成了親,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有很多契兄弟什麼的,皇上不是還有――”

  “哪怕成了親,我也可以做你的,”何賀猶豫了一下,最後兩個字還是沒有說出口,即便他今天約謝無淵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可事實上,那兩個字對何賀來說,還是過於羞辱。

  “上下,或者別的什麼,那不重要,我也不在乎這個,”謝無淵打斷何賀的話,“我在乎的,只是一個一心一意待我的,一個能等我回家的人。”

  “僅此而已。”

  可惜你不是那個人――謝無淵沒說,可何賀和謝無淵都彼此心知肚明。

  “你自己想想吧,”謝無淵沒逼何賀當場做決定,“成親那天,或者白頭偕老,或者祝你和別人白頭偕老,總之,在那之前,不要再來找我了。”

  謝無淵走到門前。

  何賀又一次紅了眼眶:“謝無淵,你是不是從來都沒喜歡過我?!所以,除了親吻和擁抱之外,不肯和我更進一步?!你喜歡的,你看上的,什麼不是緊緊攥在手裡,唯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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