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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不讓人活了!連著考三年啊!我都複習兩年多了!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啊!

  文史館是整理史料資料的地方,謝御史在隔壁辦公,謝無淵只能認命的在他爹眼皮底下背模板,背策論,謝父還特意把謝父當年會考前後做的策論翻出來,給謝無淵當參考。

  謝無淵眼睛都亮了,他既然答應過何賀三年之後要和何賀一起入朝,就會做到,這會兒能拿到謝父當年的策論,簡直是大喜過望。

  謝父和曹陽是同一年的進士及第,曹陽是榜眼,謝父是狀元。不過因為謝父姓謝,這輩子就只能做御史,與旁的無緣了。

  這可是最符合大眾審美的策論啊,謝無淵發誓,他要把謝父的策論背上個四五十遍,他就不信這樣會試還不過。

  謝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把謝無江的策論拿給謝無淵,因為謝無江當年雖然會試也過了,但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三甲,同進士出身。算不上特別好的參考。

  謝無海成了皇子的伴讀,用不著科舉考試,自然也就沒有策論。

  自從謝無淵被抓到文史館複習之後,何賀沒幾天也跟來了。

  得,文史館占了御史的地盤,沒人敢說;何家背後站著個老太太,更沒人敢說。

  謝無淵和何賀兩個人,就這麼鳩占鵲巢,呆在文史館準備明年的科舉。

  何賀照舊給謝無淵指導,謝無淵這次倒沒讓,只說讓何賀自己複習自己的,不用管他。

  何賀一開始不肯,謝無淵卻說,如果何賀再堅持,他索性回謝府。

  何賀拗不過謝無淵,只能應了,不過還是堅持檢查謝無淵的策論,圈出寫的好的地方,然後給謝無淵逐一講解。

  二人回京後,見面的機會不少,私下相處的機會卻不多,這會兒,何賀拿著謝無淵策論的手,正好碰到了謝無淵伸出來的手,二人一時都有些怔愣,謝無淵和何賀不是沒有牽過手,只是這段時間內除了眼神交匯,幾乎沒有任何觸碰,讓這次的偶然變得分外勾人心弦。

  謝無淵和何賀都忍不住勾了唇角,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和曖昧,同時飄散在靜謐的書房。

  何賀講的很細,生怕謝無淵聽不明白。

  謝無淵聽的很認真,他不希望何賀在自己身上花費太多的時候,何賀的文采,足以拿到一甲的進士及第。

  謝無淵進步很快,這點是謝父說的,謝父偶爾布置題目給謝無淵,謝無淵總是能從謝父哪裡拿到一個“還可以”,謝父沒說,謝無淵卻知道,這是“優秀”的意思,不由有些洋洋得意,這可是何賀傾心栽培的結果,頗有謝父表揚的不是謝無淵,而是何賀,心上人被父親認可的自豪。

  ☆、不就一場破考試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謝無淵和何賀也不是每天都困在文史館,文武百官休沐的日子,他們也跟著放假。

  五天一次,謝無淵有時候窩在家裡,有時候練練拉弓,有時候看看早前謝家祖先留下的布陣手札什麼的,健康值上了不少。偶爾也扔個骰子,隨便玩玩,他不扔骰子的時候,系統總是在他耳邊叨叨個不停,謝無淵真是煩的不行,就隨手扔幾個,不管扔了幾,都不往心裡去,也沒發生什麼值得說一說的大事兒。

  這天正好是花燈節,咳,就是那種專門為少男少女們準備的節日,謝無淵一早跟家裡打了招呼,獨自一人去了坊市。

  謝父謝母從公帳上給謝無淵支了一百兩銀子,囑咐他好好玩,花燈節嘛,孩子大了,瞧上哪家小姑娘,不方便說話,只能趁著花燈節互相看兩眼,也是情有可原。做學問又不差在這一天。

  謝無淵可不知道謝父謝母正琢磨著小兒子也這麼大了,該尋思結親對象了,他這會兒正在一早約好的地方,等何賀。

  這種和七夕差不多的節日,當然要和何賀一起過。

  “賣花燈咧,有緣千里來相會的花燈咧――”對面有一個賣花燈的小販,手裡拿了若干種不一樣的燈籠,謝無淵打眼一瞅,瞧上一個梨花絹底桃花木風吹竹林的燈籠。

  何賀出身清貴,尤其喜歡竹子這種清高的植物,何賀的衣服,大多都繡的成片的竹子,謝無淵一瞧見風吹竹林的燈籠,馬上想起何賀有一件雨打竹林的袍子,挺襯的。

  當下掏錢買了下來,小販做了一筆大買賣,附帶幾句恭維話:“公子品性高潔,這竹子最襯您了!”

  襯我?!謝無淵笑著接燈籠,對小販的諂媚不置可否,繼續站在一旁等人。

  謝無淵今天穿的很隨意,事實上,他每天都穿的很隨意。

  茶韻知道今天花燈節,親自盯著謝無淵換上的,茶韻特意給謝無淵準備的一整套,處處都透著低調奢華的味道,生怕何賀何二少在穿著上繼續挑刺,惹自家主子不痛快。

  來來往往的人群,瞧著謝無淵,一襲暗黑色的華袍,一盞淺色風吹竹林燈籠,頗有幾分“豪門公子會千金”的陣仗,不少姑娘一邊偷偷回頭瞄謝無淵,一邊在心裡暗自嘀咕,也不知是哪家千金,如此有福氣,竟能得這麼一位霸氣側漏的公子哥青睞。

  沒一會兒,一個十歲上下的男孩兒湊上前來,大大咧咧的問謝無淵:“我家公子想買你的燈籠,出個價吧!”

  謝無淵笑著搖頭:“我留著送人的,不賣。”

  男孩兒不依不饒:“反正都是送人,你再隨便挑一個唄,我們替你出錢!”

  謝無淵失笑:“多少錢我都不賣,我送的是心上人,你瞧,他已經來了。”

  男孩兒還想說什麼,瞧見謝無淵指的位置,遙遙的走來了何家二公子,立馬竄進人堆,不見了。

  倒是也巧,何賀來的時候,手裡也拎著一個燈籠,燈籠上畫著一個小孩兒,攥著一塊咬了一口的核桃蘇,吆五喝六的,很囂張,。

  謝無淵一瞧,就知道何賀這是特意買給他的。

  謝無淵從何賀手裡接過花燈,換到左手,右手在袍子掩蓋下,扣住了何賀的手,笑道:“你這是照著我畫的吧,這麼像!”

  何賀動了動被扣住的手,與謝無淵十指交錯,他很淡定的“嗯”了一聲,“我下午出門,看見一家燈籠店,招牌上說可以訂做,我就多留了一會兒,給他們畫了張畫像,結果來晚了。”

  謝無淵舉起燈籠來仔細打量,“嘖嘖”稱奇:“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小時候就這麼霸氣啊!”

  何賀偏過頭來,看他:“你還以為你很和善吶,我都數不清讓你整哭過多少次了。”

  “小時候不懂事,”謝無淵乾咳一聲,壓低聲音,“我保證,以後只讓你在床上哭。”

  何賀讓謝無淵弄的尷尬,接過謝無淵手裡的花燈,細細瞧了,從梨花絹,桃花木,到繡工,無一不是做工精良,何賀笑道,“你倒是知道我喜歡什麼。”

  “當然知道,”謝無淵壓晃了晃二人牽著的手,湊到何賀耳邊,低聲來了句,“你喜歡我。”

  何賀紅了臉,二人一路走,一路逛,完全沒覺察到身後跟了三條小尾巴。

  三皇子今天終於逮到機會出宮,帶著緋賀楓、范景輝兩個伴讀,偷溜到坊市,他老早就瞧上了那盞梨花絹桃花木蘇繡的風吹竹林燈籠,等了半天,緋賀楓家的小廝和范景輝家的小廝終於湊夠了錢,可就慢了那麼一小會兒,燈籠就被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袍少年買走了!買走了!!

  明明是自己先來的,可惡!

  三皇子暗嘆一口氣,在宮內,搶不到自己想要的!出了宮,竟然還搶不到!

  緋賀楓一看三皇子嘆氣,立馬上前一步,想要跟謝無淵買下那盞燈籠,范景輝沒說話,三皇子也沒制止,緋賀楓難的能照著自己的心意來一次,可惜,謝無淵不賣。

  緋賀楓不認識謝無淵,可他認識何賀,何賀來的時候,緋賀楓也不管燈籠不燈籠的,立馬撒丫子溜了。

  如果被何二爺逮到三皇子的伴讀陪三皇子溜出宮來玩,他緋賀楓不挨板子才怪!

  三皇子也是瞧見何賀嚇的不行,本來想走的,可看見那個黑袍少年湊到何賀耳邊低聲調侃的樣子,竟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人壞笑的模樣。

  可,分明不是一個人啊。

  三皇子咬了咬唇,游移不定。

  這個少年,頂了天十八歲,怎麼可能是當年那個三十歲的人?

  嗯,不是。

  三皇子努力說服自己離開,被何家的人抓住把柄,可不是好玩的,可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帶著緋賀楓和范景輝跟在黑袍少年和何賀身後了。

  看那少年替何賀把被風吹起的鬢髮別到耳後,替何賀接過手中的燈籠;何賀隨意瞧路邊攤一眼,黑袍少年便立刻買了東西來――

  三皇子又帶著緋賀楓和范景輝跟了半天,一直把人跟到何府門口,看著黑袍少年在烏漆墨黑的胡同里和何賀接吻,然後目送何賀回府。

  緋賀楓早就驚掉了下巴,要不是范景輝死死捂住緋賀楓的嘴,緋賀楓早就嚷嚷起來,被何賀和那少年逮個正著了。

  三皇子又偷偷摸摸的繼續跟下去,范景輝不耐的翻了個白眼,心道,不就是個破燈籠嗎,回去讓緋賀楓找工部的工人,給三皇子做他十個八個的,省的弄的跟賊似的。

  那黑袍少年拿著那盞畫著核桃蘇和小孩兒的燈籠,七拾俗的,三皇子好幾次差點跟丟,還有幾次一度以為被發現了,最後都是虛驚一場。

  三皇子是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一直把人跟到謝府。

  三皇子努力用牙咬住自己的手,才能保證不會喊出聲來。

  謝府的!

  三皇子內心雀躍,恨不得馬上跑過去,問他記不記得三年前的畫舫!記不記的那三條人生格言!記不記的那個能見鬼的男孩兒――

  可終究礙於身邊有旁人,只能壓下這份突如其來的悸動,在心裡刻畫下黑袍少年的模樣,招手示意兩個伴讀該回宮了。

  緋賀楓回宮之後,一直嚷嚷個不停:“天吶,何家這麼大一個把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名,“這麼大一個啊!”

  三皇子一會兒笑,一會嘆氣,壓根沒空理緋賀楓。

  范景輝真是給這兩個神經病跪了,當今聖上不也有男寵麼?!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抓著何貴妃偷人!

  和何賀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謝無淵還沒怎麼覺出來吶,會試一眨眼就到了。

  謝無淵直到提前一天入場,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用了三年的時間,憑自己的本事,從白身考到了會試。

  如果這次會試過了,那他就真的是應了當初何賀說的那句戲言“加冠禮正好和放榜一起,多帶勁兒啊!”,想到這兒,謝無淵不由笑了,如果他真的過了會試,那酒肆茶館又要開始講“十五年前的傳奇故事”了,話本的名字就叫什麼來著――哦,對――《從混混到丞相》。

  謝無淵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袋裡晃出去。開始認真答題。

  會試的內容和鄉試一樣,十二天,三場。第一場仍舊沒有多大難度,無非是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抽查三篇,做詩詞歌賦任一一首,主要是考默寫與文學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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