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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就集合,挨個點名進入考場,然後把大門一關,禁止任何人出入,謝無淵先是經過了兩場補考的荼毒,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還好題目考的簡單,只是試《四書》文兩篇,五言六韻試貼詩一首;題目、詩、文的寫法雖有一定格式和字數限制,謝無淵考前突擊了這麼多天,這些還是手到擒來的。

  等先補考完縣試、府試,到了真正的院試,在正場考試前,還要加試一場古文試,考試解經、史論、詩賦等。何賀這麼多天,耳提面命的,給謝無淵惡補的就是這個。謝無淵對經文、史論、詩賦的理解,從來沒有一次在及格線上,也不知道他腦袋怎麼長的。

  後來,還是何賀壓著謝無淵,死命背了幾個模板,這才勉強在夫子面前混了個優秀。

  謝無淵先後考了四場,出考場的時候,真真的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童子試的成績很快就下來了,何賀高居榜首,謝無淵搖搖的墜在榜尾,晃晃悠悠,不過好歹是上了,也不枉何賀這麼多天來下的功夫。

  鄉試要等明年了,童生試結束後,謝無淵終於擺脫了學堂,也擺脫了“小呀嘛小二郎呀,背著那書包上學堂”的苦逼生活。

  謝無淵這幾天閒著在家擲骰子,要不就去別莊跑馬,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坦。

  小廝茶盞一聽少爺把童生考出來了,立馬給京城裡的謝府去了信,謝無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了。

  倒是何賀這兩天,經常的不見人影。

  終於有一天,謝無淵在何府逮到了一個人,這才想起來,原來何賀的大哥要襲爵了,何賀可能要回京。

  謝無淵有那麼一小會兒,是想跟著何賀回去的,後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謝家也不歡迎他,他回去幹嘛,還不如在南淮來的自在。

  謝無淵搖著他的骰子,琢磨著怎麼打發這無聊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一晚上我會亂說?你們要對我好點,多點擊,多收藏什麼的,要是有評論就更好了。

  ☆、一個月沒見,你都不想我嗎

  童生試結束沒幾天,貢院門口就多了一個算命的,卦金不多,就四錢銀子,南淮不少童生,還有不少沒考上童生的人,走過路過,都選擇來上一卦。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算命的長的好看。四錢銀子看個美人,其實不虧。

  就是這算命先生來不來的說不準,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但是,甭管這先生什麼時候來,只要來了,就是一待一整天。

  沒錯,這無聊的算命先生,就是謝無淵。

  他不是得了一個預言的功能嗎,閒的沒事,出來給童生們算命了。

  其實謝無淵真不缺那點兒錢,他算命一是打發時間,二是為以後做打算。他是這麼想的,現在的童生,弄不好就是以後的同儕,趁著現在賣個好,拉攏一下人家,以後萬一用的上,也容易開口啊。

  謝無淵和何賀不一樣,他在朝里沒有根基,入朝為官後更要步步小心,這會兒先拉攏一些清貧出身的學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童生們來來去去,謝無淵的大數據分析時限是一整天,不限次數,不用白不用。每來一個童生,他就讓系統掃描,然後錄入數據,接入資料庫,進行匹配,最後照著系統的結論念給來人聽。

  一來二去的,謝無淵神算子的名聲傳出去了,來這兒等他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

  有一天。

  謝無淵百無聊賴的想著,何賀怎麼還不回來,隨手扔了個五,嘆了口氣,認命的拿起馬扎,出門擺攤。

  忽然,一個人來到他的攤子面前,看到算命的是他,吃了一驚,話都說不利索:“怎麼,怎麼是,你?”

  謝無淵抬頭,喲嗬,可真巧,你道來人是誰?

  正是南淮學堂里的夫子。

  謝無淵當下就笑了:“巧啊,夫子,來一卦?”

  夫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你好好的一個世家子,怎麼來幹這種下賤的行當!”

  謝無淵無所謂的笑了笑:“啊,覺得好玩。”

  夫子話鋒一轉,開始勸他:“無淵啊,就算你童生試沒考過,也不能自暴自棄是不是?很多人都是第二次、第三次才過的,你不過才第一次,而且你才多大吶,以後有的是機會,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放棄啊!”

  “算卦可是賤籍,以後子孫都不能走科舉的路子,那是在人前抬不起頭來的營生!你,你是不是缺錢啊?錢的話,不是問題,我這兒有,要是實在不行,你搬來和我一起住?――”

  說實話,謝無淵聽了心裡挺受用的,雖然被夫子誤會了,但夫子才教過自己半個月,竟然對自己這麼上心,謝無淵打定主意,好好幫夫子看看。

  謝無淵收起那套忽悠人的東西,(系統:你才忽悠人!):“夫子,您想問什麼?”

  夫子皺著眉頭,似乎不太相信謝無淵小小年紀真的會這種歪門邪道,說實在的,要不是他現在年齡大了,也不至於迷信這個,還特意的跑這麼一趟。

  如果今年的鄉試再不中,那他以後都不用再考了。

  謝無淵看夫子又皺眉,又嘆氣的模樣,心裡大概有了估量,再加上又是在童生試剛結束這個時間段,他試探的問道:“屢次鄉試不中?”

  夫子大驚,這才信了謝無淵幾分本事,“你,你怎麼知道的?”

  “雕蟲小技罷了,”謝無淵擺擺手,示意夫子不必放在心上,“夫子哪年開始鄉試?”

  夫子細細的盤算一會,才答道:“明帝元年。如今已二十多年了!”

  明帝元年,夫子竟是和曹陽同一年的鄉試。

  “夫子一直在南淮?”謝無淵又問道。

  “不,之前在幽州,這幾年才輾轉來了南淮。”

  謝無淵皺眉。

  幽州屬於大梁以北,盛產武將,文臣幾乎沒有。

  大梁的文臣,大多是南淮以南的江南子弟,這也導致了當今皇上對幽州的科舉並不怎麼上心,多少年不換一次主考官。不像江南一代,每兩次鄉試必要換一次“學政”。

  也難怪夫子一直過不了鄉試。策論這種東西,主觀性太大,人和人的喜好相差太大,一個主考官眼裡的“榜首”,在另一個主考官眼裡,可能是狗屎。

  夫子常年呆在一個主考官手裡,難免鬱郁不得志,不過,說實在的,謝無淵聽了夫子半個月的授課,覺得夫子應當是那種滿腹經綸的儒學大家,就算幽州的主考官瞧不上這匹千里馬,來了南淮,也經歷過不少“學政”,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伯樂慧眼識英才的,怎麼會淪落到至今尚未上榜的地步?

  “夫子,可否能借策論一觀?”謝無淵問道。

  夫子早有準備,從寬大的袖子裡取出一沓紙張。

  謝無淵皺著眉頭,一頁一頁的翻看,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夫子緊張:“可是寫的不好?”

  謝無淵合上夫子的策論,笑道:“是寫的太好。”

  夫子不解:“若是寫的好,又怎麼會此次落榜?”

  謝無淵笑道:“夫子很有想法,但不適合鄉試。”

  夫子的眉頭立刻高高皺起,眾多情緒迅速閃過,有懊惱,有煩躁,有生氣,還有不忿,不一而足。

  “學生不才,為夫子指條明路,”謝無淵笑道,“夫子不如捐個舉人,直接考會試。”

  夫子猶豫:“這――”

  謝無淵將夫子的策論遞還夫子:“不過一千兩銀子的事兒,最好今科捐了,今科考。”

  夫子還在猶豫,一千兩銀子的確不是小數目,他一家上下,老老少少都靠著夫子養活,兒子眼瞅著要娶媳婦了,聘禮還得自己出,如果拿去捐了舉人,那兒子的婚事怎麼辦?

  何況,鄉試都過不了,難道會試就能過了?

  花一千兩捐一個舉人,若是會試過不了,那豈不是又丟人,又賠本?

  夫子還在猶豫,謝無淵看天色不早,也沒什麼人來,跟夫子打了招呼,就搬著馬扎回府了。

  謝無淵回府第一件事兒,就是叫來茶盞,這樣那樣的說了一遍,茶盞不情不願的找茶韻拿了銀子,出府了。

  夫子前腳剛踏進家門,後腳謝無淵府上的茶盞就把銀票送來了,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只道是“自家少爺的一點心意,謝謝夫子的栽培”什麼的,別的什麼都沒說,連他們家少爺是哪個都沒提。夫子嘆了口氣,看著銀票上“順風錢莊”的字樣,和順風賭坊有瓜葛的少爺,除了謝家小公子,還能有哪個?

  之前,謝家小公子好賭傳的滿城風雨,還以為是個不成器的,沒想到,唉,竟然心細如此。

  謝無淵這個情,夫子是承也得承,不承也得承了。更何況,一千兩銀子在手,夫子還真的挺想捐個舉人試試的。

  謝無淵這頭暫且不提,我們先說說,京城這邊。

  何賀回京,這才知道宮中風雲突變,何資臨走前,長公主竟囑咐他與何元帥舊部多聯絡聯絡,何賀雖然比謝無淵反應慢,但也不是蠢笨之人,否則謝無淵也瞧不上他。長公主話都說到這份上,何賀再覺不出不對勁來,也是白瞎了何家從小對他們的教導。

  何賀私下裡問了一句,長公主意味深長的瞧著他:“賢兒既然已經封了貴妃,那四皇子也就有了競爭儲君的資格。四皇子的皇家血脈比旁人濃郁的多,怎麼就不能成大事?”

  何賀嚇了這一跳,心道,不是還有皇后嗎?這話在嘴裡轉了三個圈,最後還是憋了回去。

  奶奶現如今是皇室最高的一輩,她隨便說啥,都沒問題;可有些話,何賀這個小輩說,就不怎麼好看了。

  何賀還不知道何賢已經和皇后達成了聯盟,賢貴妃看中皇后手裡的人脈和地位,皇后看中賢貴妃背後的何家和兵權,太子妃是個有心計的,這才幾天功夫,太子還沒走呢,就已經把太子的舊部緊緊的攥在了手裡,如果皇長孫當了皇上,還有她這個皇奶奶什麼事兒?再說三皇子,不得聖心是一個,本身太差也是一個,皇后沒見著人之前,還是多少存了點不一樣的心思的,可等著見著了人,什麼想法都沒了,尤其皇上對這個三皇子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厭煩。皇后也就熄了這份心。

  若是何賢手裡的四皇子,或者太子妃手裡的皇長孫不得聖心,何家、陳家手裡有兵權,好歹還有點兒依仗的,實在不行,做點兒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可三皇子,除了皇后沒有什麼能依仗的,偏偏對皇后來說,三皇子這個棄子利用價值實在不大。

  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三皇子在迅速成長。

  皇上說,要給皇子皇孫選伴讀了。

  皇后、茅貴妃、賢貴妃,還有太子妃,迅速的行動起來,娘家的,娘家的聯盟家的,各種適齡兒童大把大把的塞進名單,只有三皇子,孤零零的一個人,托著下巴在屋子裡發呆。

  前幾天,他剛指使鬼三往名單上的大臣家裡轉了一圈,把那四個大臣嚇的夠嗆,哆哆嗦嗦的,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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