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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著了,”何賢抹了抹眼淚,勉強露了個笑出來。

  “誰找著的,朕回頭好好賞他!”

  “臣妹,臣妹,”皇上一說,何賢又開始哭了,“臣妹就是前幾天那個被賣了兩次的丫頭,現如今在茅皋府上。”

  皇上一聽,頭都大了。

  剛按下了葫蘆,就起了瓢。

  何賢的妹妹,那不也是長公主的嫡孫女,配給茅皋,說“低嫁”都是抬舉茅皋了。

  這事兒給整的,唉……

  “好了,好了,不哭了,人找著了就好。”皇上一邊安慰她,一邊琢磨這事兒怎麼辦,本來以為一個普通的丫頭,還沒爹沒娘的,茅皋娶了她做正妻,也是堵了天下悠悠之口,茅倚岑又自降一級,於情於理都挑不出錯來。

  可這要是何家的丫頭,嫁了茅皋,皇上都能想像的到,別說長公主了,就連太后都不會放過自己。

  如果嫁了別家,皇上好歹還能給個誥命啥的,可茅皋一個無品無階的白衣,給何家丫頭封誥命,都沒啥可封啊!

  唉,給何家的補償,可得好好想想了。

  何家能封賞的,一個何資,一個何賢。

  何資襲了爵,年後就要上戰場,如果現在封了,那以後有了戰功,自己又該頭疼了。

  那要不就何賢?

  原本就是自己把人家從找妹妹的路上給拽回來的,封個貴妃就當是補償了。

  皇上安撫好賢妃,又去了皇后宮裡。

  承乾宮

  “陛下說這事兒啊,”皇后笑道,“本就該給何家妹妹貴妃封號的。”

  “她剛入宮那會兒,太后和臣妾不是都想給妃位的嗎?這照我們的想法啊,何家妹妹出身高貴,等有了皇子,直接提貴妃。當時還是皇上您把封號給換下來的,說一入宮就封妃,太扎眼。”

  皇上想了想,好像有這麼回事。他尷尬的笑了笑,生硬的轉移話題:“子墨在宮裡住的還習慣嗎?”

  皇后理了理鬢角,慢條斯理的說,“還成,教養宮女最近在教他識字。”

  皇上嘴角抽了抽,心道,這九歲的孩子還不識字,實在是……

  “皇上,您可不能這麼想,”皇后跟著皇上這麼多年,一眼就看穿了皇上的想法,“子墨一直丟在宮外,剛來那幾天喲,您是沒瞧見,瘦的就剩下骨頭了,能這樣,也很不錯了。”

  皇上一想,也覺得自己過分了,索性又轉彎去看了眼三皇子。

  負責皇子識字的教養宮女,正在一字一字的教子墨讀書,皇上站在窗外聽了一會兒稚嫩的童音,第一次對這個生來就能看見鬼的兒子,產生了愧疚。

  他還那么小,有什麼錯呢?

  錯的也是朕這個做爹的,手上殺孽太重,才報應到孩子身上。

  皇上嘆了口氣,回了乾清宮。

  作者有話要說:  #比比誰的演技好#

  第一名:真影帝?子墨

  第二名:真影后?賢貴妃

  哦,對了,我一直忘了說了,

  ――上帝擲骰子嗎?

  ――天知道(God knows)

  所以,其實是,只有上帝,才知道上帝擲不擲骰子。

  ☆、第一次接吻,技術不熟練

  皇上走後,立刻有小鬼跑來跟三皇子報告,三皇子裝作不經意的朝窗外看了一眼,確定見不著人影了,才指使小鬼把教養宮女弄暈,拿出一本冊子,繼續默寫鹽商和他們身後的官吏。

  進宮以後,不能相信任何人。

  他記的這句話。他只相信鬼。

  宮裡的鬼知道他回來後,都跑來找他玩,也告訴了他不少消息。

  乾清宮,一般的鬼進不去。進去了也出不來。這皇宮中,三皇子不能及時掌握消息的人,只有一個――皇上。

  祥和宮,鬼三告訴他,賢妃前些天收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茅皋和馮文華爭的丫頭,是他們何家幾年前走丟的丫頭,讓她把握機會,好好利用三年前偶遇皇上的事情,引起皇上的同情心。

  還有,如果她真的想讓她兒子坐上那個位置,就先搭上皇后,允諾皇后,如果兒子即位,封皇后為太后,她為太妃。

  皇后信不信不重要,至少先把茅皇貴妃拉下來。

  鬼三說完,歪著頭想了半晌,道,何家走丟的丫頭,不是被殺人滅口了嗎?我前天還在枯井那兒看見她來著,怎麼又活了?

  三皇子握緊手裡的畫冊,聲音發顫:“他們根本不在意那人到底是不是何家血脈!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藉口!一個讓帝王心生愧疚的藉口!”

  當真是用的一招好計!隨隨便便一個女孩兒,就能讓賢妃變成賢貴妃!讓不能被立為儲君的四皇子,成為儲君候選!

  從賢妃到貴妃,差的不只是級別,更是身份!

  承乾宮

  鬼五說,三皇子回宮那天遞給皇后的紙條,寫的只是茅皋和馮文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非說有什麼特別的話,就是著重提了南淮應天府府尹穆光的生平,其他的,都和孔博遠後來查的一模一樣,沒別的什麼了。

  三皇子不知怎麼,一直揪著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哪怕鬼五一直叨叨,皇后已經打算放棄他這個小兒子,和賢妃形成聯盟,讓他早作打算。他都不怎麼難過。

  因為那人,不,那鬼告訴過他,在宮裡,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皇后,他的生母。

  他知道的,皇后既然能拋棄他第一次,就能拋棄他第二次。

  這沒什麼。

  他不在乎。

  不過――

  “皇后為什麼不扶持皇長孫?”三皇子問道,宮裡的事兒,他知道不少,可人心,他還是不懂。

  鬼五把自己伸長了的舌頭又給吸回去,解釋道,“太后和太皇太后,差的不是輩分,而是和皇上的關係。你想啊,如果你是皇上,你娘說的話,和你奶奶說的話,你聽誰的?”

  三皇子想,我誰的也不聽,腦海里卻莫名浮上一個身影,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只有笑聲,在耳邊一遍遍迴響。

  景仁宮

  鬼七告訴他,太子妃有一天也收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兩段話,都不是什麼好話。

  第一段是,如果太子妃想讓皇長孫坐上皇位,那太子妃就去死吧。

  第二段是,如果太子妃是想自己坐上太后的位子,就要好好利用□□,還有她娘家陳將軍的力量,隨時準備謀反。

  可真狠啊,三皇子攥著畫冊的手又緊了緊。

  如果太子妃為了太子殉情,那皇長孫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既全了太子太子妃伉儷情深的名頭,又排除掉一切不利因素。

  皇上感念太子舊情,太子妃深情,必定會越過太子的兄弟,直接立太子的兒子為儲君。

  而這樣,皇后也可以越過太子妃,教導皇長孫,沒有了太后與太皇太后之間的鬥爭,皇后肯定更傾向於大皇子的兒子,畢竟皇后手裡的資源,大部分都傾斜給了大皇子。她想另立門戶,實在不容易。

  哪裡還有自己這個棄子的活路?!

  太子妃和賢妃身後站著的謀士,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自己孤身一人,又如何斗得過他們?三皇子咬緊下唇,半晌,竟有血沿著嘴角滲出來。

  不,他有依仗的。

  那人讓他記下的那份名單。

  南淮。

  且說謝無淵,取了鹽商罪證,一回南淮,齊於傑就等在謝府前,親自把人請去了順風賭坊,小廝茶盞在門口急的喲,跟什麼似的,心道,少爺好不容易改邪歸正了,這些狐朋狗友們,怎麼就不放過他呢?!

  齊於傑恭恭敬敬的取了銀票還他,謝無淵數了數,正好是他之前輸掉的兩倍,不錯,齊於傑這老闆識趣。

  認了謝無淵這個師祖,齊於傑又給了謝無淵門派信物、絳雲弓,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出了門,還說,以後師祖再來賭坊,所有的帳都劃在賭坊公帳上。

  嘖,謝無淵心道,爺爺我這輩子是不用賭了。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大大咧咧的回家睡覺了。

  謝無淵在家舒舒服服的躺了兩天,茅家的帖子就又遞過來了。

  茅皋催了那麼多次,謝無淵嘴上說著“不理他”,其實還是在走前,見了茅皋一面,給他出了主意,讓茅皋死咬“他和那姑娘兩情相悅,是馮文華橫插一腳”,效果顯著啊,謝無淵搬著馬扎,在勞動人民跟前聽了那麼久的腦洞,對他們的喜好也有了足夠的了解,像這種“豪門少爺和窮丫頭”的愛情故事,輿論從來不會管先來後到,有情的才是正義。

  就是沒想到,馮家的門生這麼給力,竟然能硬生生的把輿論給掰平了。

  管他呢,反正都結束了。該送的人情,也都送完了。

  謝無淵翻了個身,身上倦的很,仿佛又回到了剛出生那會兒,手腳乏力,估計茅皋也沒啥大事兒,就讓茶韻隨便把人打發走了。

  “請宿主注意,健康值低於最低限度,請及時回血,”系統在謝無淵的腦海里晃來晃去,晃的謝無淵頭暈。

  “哎哎哎,說話要講道理,”系統不幹了,“你頭暈是因為健康值太低,怨我咯?”

  謝無淵看著系統拖出來的健康值,“血條怎麼下去這麼一大截?”

  “嘖嘖,”系統裝的一本正經,“你是不是覺得,手腳乏力,懶得動彈,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是。”謝無淵勉強應道,“我覺得自己隨時都能昏過去”。

  “那就對了!”系統跳起來,“再讓你為了省事隱身!”

  “怎麼回事?”謝無淵大驚,“隱身還有後遺症?”

  “之前為什麼沒說過?”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別人都沒出現過,”系統聳肩,“大概你身體和靈魂契合度不高,所以,魂魄歸體後,會出現這種短暫的排斥現象。”

  “那該怎麼辦?乾等著嗎?”謝無淵問的有氣無力。

  “辦法不是沒有,”系統捏著自己的小胖臉,故作無辜,“不過說了也等於沒說。”

  謝無淵:“什麼法子,去賭坊嗎?”

  系統點頭:“啊,對啊!”

  “你看我現在,下的了床嗎?”謝無淵不耐的嚷嚷,“還有別的法子嗎?”

  系統:“有啊。”

  謝無淵:“什麼?”

  系統眨了眨眼:“采陽補陰咯。”

  臥槽!

  謝無淵此時真的是千萬匹糙泥馬奔騰而過。

  “鬼都是這麼幹的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嘛,”系統背著小手在謝無淵腦子裡轉來轉去,“而且又不是讓你躺平被人上啦,采陽補陰,可以是精,也可以是血啊。”

  “舌尖的血,三滴,包你生龍活虎。”

  謝無淵:……我還是去賭吧。

  系統聳肩:“隨便你,友情提示,你現在的體力值,搖一天的骰子,立馬吐血身亡了。”

  謝無淵:……我這就讓茶韻幫我備車,我要去買小廝。

  系統:親自去?

  謝無淵:不親自挑,我怎麼親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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