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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立春不善家務,因此家裡雇了個廚娘,買了兩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一個負責照顧貝姐兒,一個打掃里外、做點瑣事,她也省事多了。

  至於醫館的掌柜和抓藥的夥計是本地人,所以不留宿,時辰一到便各自離去,後面院子就住了韓家一家人和新買的下人,屋子就稍微嫌小了些。

  不過“一心堂”開張後,看診的診金和賣藥的收入還算不錯,加上和軍隊搭上線,幾個月下來韓重華也賺了不少,兩夫妻一合計,有意換個大一點的三進院宅子,原有的院子改為製藥廠,多請幾個人專做散藥。

  而過了年剛滿十六歲的韓重陽也忙得不可開交,他專管藥材的買進和挑貨,天南地北的搜購鋪子裡常用的藥材,以大批進貨壓低價格,若有珍稀藥材也會想辦法用最低價錢弄到手。

  經過幾個月的磨練,他已經能獨當一面,挑選藥材的眼光越來越毒辣,應對進退方面小有成就,就是回家的次數變少了,外出的時間拉長,讓他大哥常常抱怨見不到人。

  “我儘量。”他不敢保證。

  性致一來哪控制得住,軟玉溫香的妻子就躺在身側,玉體橫陳好不撩人,他的手就不自覺地伸過去,然後……一陣翻雲覆雨免不了。

  喬立春沒好氣的嗔了一眼。“什麼叫儘量,你想早點把我累成老黃臉不成?寶哥兒上學去我來不及送,貝姐兒的早膳我沒盯著她用,肯定又是吃個三、四口就停筷,一會兒偷吃甜糕。”

  聽著妻子軟聲的說著家常事,韓重華嘴角始終揚得高高地不曾垂下,這種屬於家的溫馨感讓他心口漲得滿滿的。

  “孩子我去送了,貝姐兒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花卷,又喝了五口羊奶,我讓桃子陪她在院子走走消食,這會兒在屋裡玩翻花繩。”他一個沒落下的安排妥當。

  桃子、梅子是剛買的丫頭,簽了死契,除非主家肯放她們出去,否則這一輩子都是韓家的奴才。

  聞言,她頗為沮喪的嘆了口氣。“孩子的事你都一手包辦了,我能做什麼,不成了廢人?”

  韓重華笑著輕擁妻子入懷。“你只要享福就好,把身子養好了再生一個孩子,咱們養得起。”

  她自嘲。“那我和豬不是沒兩樣。”

  吃飽睡,睡飽吃,等男人來下種,再生幾個小豬崽……一想到這種生活方式,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無所事事真是太可怕了。

  “豬沒你長得好看,而且也不會讓我如此魂牽夢縈。”

  “韓重華,我惱火了。”喬立春氣嘟小嘴,對丈夫的沒羞沒臊又氣又惱。

  “別惱、別惱,過兩日帶你去看划龍舟,慕容包了一條船,我們就在船上看熱鬧,不用擔心人擠人,孩子一個錯眼就走丟了。”他設想周到,船在河面上航行,省了與人接觸。一到年節慶典,拐子特別多,常有遊玩的孩子走去,再也找不回來。

  一提到慕容春秋,喬立春惱色一收。

  “他還不回西南軍嗎?號稱玉顏軍師的他放棄這一塊很可惜。”

  他經營了很多年,也以玉顏軍師打出名號,在金狼營無人不知、無人不識,日後的儲相非他莫屬。

  “他還在觀望,他父親的丞相位置越穩妥,他越是不能強將出頭,一文一武皆居高位的父子乃朝中大忌。”一是文官之首,一為武將諸葛,文武合一,誰與匹敵?

  “那去東北呢?剛接手戰家鐵軍的趙琳琅肯定需要幫手,那群犢子個個倨傲得很,沒有非常手段是馴服不了他們。”陳風、常軍等人最是脾氣,若是不能讓他們服氣也不服人,寧可折頸也不折腰。

  一看她說起東北軍便侃侃而談的熟稔神態,恍若情誼深厚,毫無生分,讓人不得不懷疑她和已死的戰鐵蘭有所關連。

  心口一顫的韓重華雙臂一勒抱緊妻子,不管她究竟是誰,她只能是他的,生死都是韓家人。

  不知已泄了底的喬立春仍是一臉懷念的說著。

  “我也說了同樣的話,他說再考慮考慮。”韓重華靜靜地看著妻子,看得讓她覺得很不對勁。

  “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看我?”她臉上發痘了嗎?還是沾上髒物,他的眼神令人心慌。

  他笑了笑,一搖頭,原本他想問,問戰鐵蘭對慕容春秋是否有情,但是一瞧見她明澈眸光,他便曉得自己患得患失多想了,她若對他死心,她不會親口允諾終身,“我還不敢相信能娶你為妻,感覺像作夢。”

  他有想過要成親,不過要等醫館開了以後,運作穩定再找媒說合,他不求貌美如花,只要合得來即可,婚後養幾個孩子,平靜安寧的住在縣城,等到頭髮花白再落葉歸根,葬在父親墳旁。

  人的一生不用很長,該遭遇過的也遭遇了,了無遺憾。

  可是沒想到他還能為某人心動,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憂而憂,因她的嗔怒笑罵而深陷其中,再也看不見其他女子。

  心,為她而動。

  怦然心動。

  “傻氣。”她一啐,心中一股暖流流過。

  “傻人有傻福。”撞大運了。

  喬立春失笑地輕握他大手。“我不是男人想要的賢妻良母,娶到我是你吃虧了,你只好認了。”

  “無妨,我也不是非賢妻良母不娶,能生就好。”他打趣調侃,呼應先前說的當豬養。

  “你還取笑我……啊!我的腰、我的腿……”酸軟得沒力氣站直,都是這色胚害的。

  羞惱的喬立春要站起來捶打笑話她的夫君,誰知才一起身,雙腿便發軟站不穩,一陣猛烈的酸痛由腰腿傳來,萬一沒有韓重華適時地從身後扶住,這下真要出大糗了。

  “唉!都怪我太兇殘了,把你折騰得累了。”當男人的威風也就在床笫間了,以不滅雄風讓娘子哀聲求饒。

  她恨恨地咬牙,他的不要臉無極限。

  “你今天不用坐堂嗎?”

  “我多請了一位大夫,以後我有空閒多陪陪你。”慕容那小子一日不走他就一日不能安心,那廝是黃鼠狼,不防不行。

  “醫館的收入有好到能再添一名大夫嗎?”她是看過帳冊,沒賠本,可賺到的銀子大多拿去購置藥材。

  “你忘了我們有一味金瘡藥銷往軍中,那筆訂單足以讓我們再開兩間‘一心堂’。”就算不看診,光靠著賣藥,他們就能賺得缽滿盆溢,軍中的需求量超乎意料的大。

  以前他想著小富即可,隱於世不問家國之事,可是有妻有子之後,他想讓他們過得更好,至少衣食無虛,出入有車、行走有僕,與人往來不低人一等,能有足以撐腰的地位和財富。

  所以他的想法改變了,為了妻小,他至少要爭得一片容得下他們的小天地,不受欺凌,不受迫害,得以走在大街上不卑不亢,傲然而立的自稱韓氏家人。

  “既然軍隊願意大量辨購金瘡藥,那一般常用的平胃散、腹瀉丸、清熱解毒丸、化蟲丸,甚至是舒肝片呢?我們是不是可以透過軍方管道販賣,行軍最怕胃脹、腹瀉、蚊蟲咬傷,或是天氣變化所造成的頭疼腦熱、風寒什麼的,有了這些藥就不怕了。”軍隊裡一有人生病便會拖延行程,無法一鼓作氣奮勇殺敵。

  韓重華一聽,眸心一亮。“目前人手不足……”有心也要準備充足,不可倉促行事。

  “我比較擔心的是藥材來源,當我們要製藥的消息一傳出,外頭恐怕會有不少大藥商聯手壟斷,軍需這一塊是大餅,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別人也想搶得先機。”賺錢的生意誰不眼紅,唯恐落於人後沒得分食。

  “軍方那方面倒是不用發愁,叫慕容去談,反正他很閒,跑跑腿正適合,買不到藥材才是問題。”

  “一心堂”起步晚,比不上百年老鋪,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財源和大藥商抗衡,大多的藥材行是與藥商有合作關係,直接販賣。

  “東北多高山,山里糙藥多,我們和當地的駐軍合作,軍民聯手上山辨藥,將藥糙哂干後再由駐軍派兵一路護送。”當年她也想過這方法,賣藥材貼補軍用,可是找不到願意承收的藥商。

  而且開價也太低了,根本是做白工,一根百年人參居然只肯出十兩銀子收購,那還不如餓羊吃糙了。

  談不攏自然成破局,此事再無人提起“此舉可行。”伹他對東北駐軍並不熟。

  趙琳痕初到東北,至少要兩年功夫才能全面收服頑悍的東北軍,如今他下達的命令底下人不可能完全服從,說不定反而激起反叛心,陽奉陰違的處處習難難,讓推行困難重重。

  “讓重陽去找短歌,於短歌,或是你親自走一趟,於短歌負責調派東北帶的軍需用品,把好處掰開來揉碎了說,他會聽進去。”於短歌為人固執,伹是擇善固執“你和他很熟?”韓重華沒想到自己會問出這句,語氣略帶酸意,他以為自己放得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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