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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後來怎麼辦了?到底讓路沒?”

  “讓啥呀,趕驢那小子比驢還倔,說什麼不給讓路,最後把團長氣的摔了帽子,回到團里就讓政治處給那個趕驢的兵記個團嘉獎。”

  “這也沒氣著團長啊,我還以為要給處分呢,怎麼他帶著驢擋道還有功了?還給嘉獎?”這回不是我說的,驢車上的人都把捂著嘴的手拿開,睜大眼睛也不怕迷了,紛紛開口說話充滿了好奇。

  “哈哈,不懂了吧?咱們團長就是這脾氣,看到虎氣十足的兵就喜歡,用團長的話講那是‘敢和團長叫勁耍驢的兵全軍也挑不出幾個,肯定不是孬種。’”

  “驢吉普”快接近團大門的時候,戰士說了句“這就是團機關樓,你們下車直接去就成,我得拐了,我是團直警偵連的,在那邊,本來想送你們到樓門口,可怕被軍務股糾察隊挑出什麼毛病,不好意思啊”

  直到這時候,坐驢車的排長們才想起道謝,戰士也沒多說話,輕輕的照驢屁股上抽了一小鞭子呷噠呷噠一溜小煙。

  我的第一印象,這個團隊始終籠罩在一片黃了吧嘰灰了吧摻的土裡,怎麼覺得都有點當了“黃軍”的感覺。

  大門還是那種“棺材式”,只不過團級“棺材”比我們學院的軍級“棺材”小了幾號,機關只有一座樓,四層方塊,建築設計上看不出半點特色,估計隨便找個人畫吧畫吧用沒用尺都很難說就設計出這麼個黃樓。之所以沒叫紅樓、青樓,完全是外邊刷著淺黃的塗料決定的,黃色也是近期才刷上的,否則我進樓時不會蹭身上很大一塊黃,估計要跟黃幹上了。

  團政治處幹部股的黃幹事接待了弟兄幾個,大家把行李放在幹部股辦公室的地上,筆直站立,等待分配。

  黃幹事臉不黃,煞白煞白的,象用刀把肉皮上邊一層輕輕割去,底下那層就是他的臉色,戴著一幅黑邊眼鏡,面相詩文,不愛理人,對我們基本屬於愛搭不理,也就是沒瞧得起的意思。

  “你們先等一下,一會股長回來再分到各連。”黃幹事聽完我們簡單的自我介紹,只說了一句也不讓座,也沒有水喝,就讓哥幾個站在原地傻等。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三章 驢頹

  也許我打小就是一付驢脾氣,所以對驢有著廣泛和深厚的研究。

  驢(Equusasnus)馬科,驢屬。分為大、中、小三種類型,我們部隊駐地的驢體高在在八十五至一百一十公分之間,體型較小,就是普通所說的毛驢子。

  關於驢的典故估計誰都比我知道的多,除了“黔之驢”、“天上龍肉,地上驢肉”之外,什麼“好心當作驢肝肺”、“驢唇不對馬嘴”、“驢臉大下巴”、“懶驢打滾”等等。但用做罵語,恐怕知道的人就很少了,我還是在學院班裡夜半白話對罵時根據弟兄們的語錄整理歸納的。最狠的就是“驢鳥”、“驢頹”、“驢熊”(孬種)三個詞,尤其前兩種都是以公驢的生殖器官來罵男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喊出這三句中的任何一句,罵的太狠,容易招惹人跟你耍驢玩命。

  王厚忠初到部隊就是第一個享受此種待遇的人,他還不傻,知道人家是在罵他。後來我在戰場上一次將三種罵法悉數搬出,將這小子罵個狗血噴頭,當時情緒激動差點沒斃了他。

  我們一行七八個新排長背著行李滿臉黃土風塵僕僕進了機關樓,幹部股辦公室就在一樓,並排兩個屋,室內擺放跟一般的機關差不多表面看著很整齊。我們進的是幹部股長獨霸一屋的辦公室。後來才知道,團機關樓設計的不合理,房間太少僧多廟小,連副參謀長和政治處副主任都沒有單獨的辦公室,一般股長也就是跟本股的參謀、幹事同居一屋辦公,唯有這幹部股長非常特殊,可以想見此人在團里的地位和勢力得有多大,基本上除了團長、政委、參謀長、處長等人,恐怕就得數他了,標準的實權派。

  幹部股股長王東升長著一付標準的“驢臉”,面相很猛,有點象國民黨軍統特務頭子戴笠。老人們早就跟我講過,凡是面相與動物接近之人必定大有來頭,一定暗藏機緣,所謂“異相之人”。

  王厚忠聽說股長姓王與自己還是本家,就主動上煙與之套起近乎,也不動腦子想想全國姓王的海去了,都歸攏一塊能組成世界第幾大國。股長把他的“紅塔山”推開,自己掏出那個年月剛剛時興的外煙“長箭”叼於嘴上。王厚忠又趕忙拿出“防風火機”上前點火。

  要說該著王厚忠掉鏈子,那“防風火機”跟我也有淵源。說來話長,那個年月,不知哪伙牛人從國外倒回來的,大街小項各路傻逼開始玩起防風打火機。當時賣的很貴,普通人用不起,凡是覺得自己有點份量的牛逼人士都隨身攜帶,不抽菸也帶著,一按下去,小火苗火炬似的滋滋往出竄,多大的風天也生生不熄,幾乎成了身份的象徵。

  班長的防風打火機還是我送給他的,不過我可不是“上炮”賄賂他,我是憋著“壞水”有意坑他。

  我的打火機也是“二手貨”,從地攤上花四十塊錢買來後用不幾天就壞了,拿去修一次二十塊錢,那可是我當學員一個月津貼的二倍啊,於是毫不猶豫的送給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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