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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顧安是真的很疼,嘴唇一片青紫,說話也有氣無力,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謝介真的有那麼一刻以為自己一夜之間變成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絕世高手,能夠傷人於無形。

  “你怎麼出現在密州?”顧家在山陰,表姑父做官的地方叫東陽,基本還是在南方這一帶晃悠。那為什麼家中的嫡長子,要孤身一人前往比北京大名府還要北的密州呢?

  “遊學。”顧安如今的狀態就是,能少數一個字就少數一個字,每發一個音都像是在刀尖上遊走。他也是真的很能忍的類型,哪怕痛成這樣了,除了面色這種控制不住的地方以外,其他都能生生的表現的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謝介本就對他人情緒的感知不夠敏感,見顧安沒事人一樣,就真的以為他沒有什麼事了,開開心心的準備和表弟嘮家常。

  “遊學我知道呀,我爹當年也愛出門遠遊呢。”

  相比起前朝那種晚上有宵禁、出門需要路引,管理十分嚴苛、幾乎約等於一個靜止社會的情況,大啟就明顯要更加“活潑”一些。百姓有夜市,商人可以乘船去大洋彼岸做生意,文人們不管有錢沒錢都愛遠遊,奉行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堅持。

  謝介的爹謝鶴還寫過一本各地見聞,謝介小時候看過很多遍。

  顧安的遠遊說法是能說得通的,更不用說密州有泰山,那簡直是旅遊名勝,是遊覽名山大川的必經一站。

  “公子本已經準備離開了,沒想卻遇到了……”蠻人南侵。

  後面的解釋就由女使代勞了。

  謝介卻總覺得這個女使有點眼熟,按理來說,這女使應該是顧家的人,她目前說話的角度也是從顧家的角度來的,可謝介就是莫名的覺得他在其他地方見過這個女使。

  “我們本已經設法修書一封給了家裡,卻還是沒有辦法脫困。幸得帝姬殿下所救,也不知道家中是如何聯繫上的。”

  “但帝姬的救命之恩我定是沒齒難忘!”最後這話是顧安自己說的,說的情真意切,拼了命也要自己表達。

  “什麼帝姬呀,我娘不就是你表舅母嗎?”謝介笑的摸了摸表弟的臉,一觸就放開了,就像是摸到了一塊冰,“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顧安連忙搖頭。

  女使在一邊補充解釋:“公子、公子天生體寒。”

  “哦哦,那確實該穿多點。”謝介覺得這也算是解開了一個困惑,“我新制了一件貂皮的披風,還沒有上身穿過,就送給表弟吧。南方的天氣,我大概也用不上。”

  顧安疼的實在是沒有力氣退拒,便笑的力不從心的答應了下來。

  在問的差不多之後,謝介這才起身離開。禮物他自然是和表弟一起拆開都看完了,間或還會問一下表弟的喜好,意思很明確,表弟若喜歡,就送給他了。謝介一直是個很大方的長輩,恩!

  但表弟卻還是有些放不開,什麼也沒要,反倒是謝介強塞給了他不少。

  等看完所有的禮物,顧表弟也表達出一副身體實在是扛不住了的樣子,謝介這才依依不捨的告辭離開,表弟真的是個很好的聽眾,就是體力有點太不濟了,唉,還是缺乏鍛鍊啊。早睡早起的謝介,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把這種健康的作息也安利給他表弟。

  “等你醒了,我再來看你啊。”謝介這明顯是短時間內不準備放過他表弟了。

  “……好。”顧表弟能說什麼呢?謝介開心就好,他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誰曾想,謝介出門之後,就變了臉,對宅老問道:“他到底是誰?”

  宅老整個人都驚呆了,我的媽,這是怎麼發現的?

  “姑娘一家南方人,哪怕語言上可以解釋為是刻意讓表弟學了官話,方便他日後做官,但生活上的習性是沒有辦法培養的這麼北方的!”

  南北差異之大,謝介剛來江左沒多久就體驗到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位顧大郎真的是因為身體不好而不常出來走動,那顧家是怎麼放心他一個人去泰山遠遊的?這裡面的矛盾簡直不能細究。

  好吧,也是因為謝介知道他娘去密州的原因有貓膩,他才能反推出這麼多事情。

  ……

  於此同時,張尚書也在朝上對大長公主前往密州的目的提出了質疑。

  “我到底轉道去密州做什麼,與你縱子不敬宗室又有什麼關係?”大長公主根本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糾纏起來,那重點就偏了,她現在一心只想讓張獨再也入不了朝!

  “犬子所作所為,確實有失妥當,臣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臣絕無怨言!”張尚書對於現在如何處置他兒子根本不在意,因為只要扳倒了眼前名為大長公主的大山,那他兒子將來何愁不能起復?“但公是公,私是私,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還請大長公主正面回答臣的問題!”

  本該在中秋節就啟程回來的聞天,為什麼反而莫名其妙的去了密州,直至冬天了才與神宗一道乘船回來。

  “我去接駙馬族妹的兒子了,有什麼問題嗎?”大長公主的理由是現成的。她把顧安的存在講了一遍。

  山陰顧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卡在一個世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家族存在,但大部分人又對他們的家族成員還沒有必要都了解清楚的程度。

  “真的只是如此簡單嗎?”張尚書卻提出了質疑,“這位郎君聽公主所言身體很是不好,連想辦法離開密州都做不到,他的家人又是如何放心他獨自遠行的?”

  “那是他的家事,我怎麼知道?”每個家庭都是有多樣性的,就像在謝介的培養上,其實也有很多外人看來充滿了矛盾的地方,可是你能說這不是真實發生在謝介身上的故事嗎?聞家一家腦迴路清奇的貨,保不准這顧家是什麼樣。

  大長公主根本沒打算讓這個理由變得無懈可擊,因為全朝的人對她為什麼去密州都心知肚明,救顧安只是一層大家的遮羞布而已。她不覺得這事可以拿來做什麼文章。

  “以臣之拙見,此事必有蹊蹺!”張尚書與大長公主針鋒相對。

  “那不如來說說你的高見啊。”聞天環胸冷笑,她倒是挺好奇張尚書準備怎麼表演的,上輩子這老頭就沒少作妖。一再的主和,打壓主戰派中真正做事的將領官員。後來讓大長公主給收拾了。

  神宗那邊已經想親自下來打人了,可是卻被他女兄一個眼刀子給控制住了。

  “敢問殿下,與您合作解南京之圍的是誰?”

  “契國燕王。”聞天並沒有隱瞞,她只是不想讓兒子知道後誤會,對外人是沒有隱瞞的,瞞也瞞不住。畢竟對方的軍旗打的如此顯眼。

  “敢再問殿下,為您攻下密州出力頗多的,又是誰?”

  大長公主打密州,帶去的人其實不多,可是她還是成功拿下了,這裡面必然是有外力的。雖然能贏下戰爭靠的肯定還是大長公主的指揮與排兵布陣,可是,兵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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