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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朝辭對這個想法予以了肯定:“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沒有人是萬能的,沒有一種套路是可以百戰不勝的,但我們可以從所學中結合出一套全新的戰略。”

  謝介似懂非懂的坐在桌前點了點頭。

  “不過今天我們先不講兵法,也不講布陣,做個摸底測試吧。”

  “摸底?測試?”這都是謝介所沒有接觸過的詞彙。

  天石第一時間在謝介的腦海里給予了名詞解釋:【通過考試的形式,了解學生所學知識的掌握情況,及時發現不足之處,查缺補漏。】

  謝介沒上過外面的學,不了解學院裡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當然,他其實也沒怎麼好好在大內上過學。所以房朝辭怎麼教,他就怎麼來,完全不敢有異議。只是難免對考試這個詞心有戚戚,就沒有哪個學渣不怕考試的。

  “別害怕。”房朝辭真的就像是一個妖怪,哪怕謝介表面上裝的再二五八萬的,他也還是一眼就看破了謝介的虛張聲勢,並出言安撫,“只要告訴我實話就好,我們不打分。”

  謝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對兵制了解多少?邊患又知道哪些?還有我軍的優勢和缺點都清楚嗎?”

  謝介一問三不知,越聽越茫然。這都是啥和啥?謝衙內一心想學的心是真的,對這個國家的不了解也是真的。

  他過去十五年的人生里,有太多空白的地方了。

  房朝辭早有心理準備,甚至覺得這樣的謝介有點可愛:“越是不了解,才越敢想,才能不讓現實約束了你的想像力,說不出真能產生什麼我們以前盲區裡的奇思妙想。”

  房朝辭此言,一方面是眼瞎,一方面也是真心覺得這說不定是一條可行之路。

  謝介最大的特點就是思(腦)想(袋)靈(有)活(坑),而大啟已經被限制在框架里太多年了,猶如一艘千瘡百孔的大船,縱使是房朝辭對此也是有些棘手的。若給他個幾十年慢慢來,他也不是不能修好,並送它走向正確的航道。但問題是謝介並不想等那麼久,房朝辭也捨不得謝介等那麼久。

  “先說邊患吧。”

  兵制和軍隊比較複雜,而且趣味性相對更少一點,如果一開始就讓謝介對這些產生牴觸心理,那後面就更不好教了。

  “我們的旁邊,不只有一個國家或者一個民族,這你知道吧?”

  謝介點點頭,他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他了,不會傻乎乎的以為這個世界只有大啟和別國兩個國家。別國不是一個國名,而是除了大啟之外的國家的統稱。

  歷朝歷代的邊患,都不可能只有一個少數民族在搞事情,只是大部分朝代里,這些少數民族中只有一二比較強,既騷擾別的弱小民族,也與中國這片土地上的朝代為難。

  但大啟就和他們不一樣了,大啟周邊的少數民族都很強。

  謝介:“……”

  隔海相望的諸島小國就不說了,大啟的海軍目前算是稱霸世界的領先程度,打誰都和玩似的,這也直接導致了海外諸國都對大啟很“友好”,不得不友好。

  陸地上的鄰居就明顯不會那麼友善了。

  “總體來說,我們一共有六到七個心腹大患,不是我們和他們有仇,而是他們對大啟虎視眈眈。”

  蠻族只是其中之一,還不是其中最強的。

  房朝辭在紙上大略的畫了一個簡單的輿圖出來,先順時針的給謝介介紹了一下與大啟接壤並對大啟有企圖的“鄰居”們:西南有小理,正西有吞蕃諸部,西北有北夏和奴人,北部有蠻人與契國。

  更遠的北部大草原上還有養精蓄銳的原族。

  之所以說是六到七個,就是因為原族與大啟並不接壤,還有蠻人、契國擋在中間。暫時還沒有朝臣把原族視作威脅,頂多把他們看做是一個蠻人或者是契國的合作對象。可房朝辭卻篤定那才會是圖窮匕見後大啟需要打敗的最後一個強敵。不過這個暫時可以先放下。

  “事實上,你知道大啟有多頑強嗎?我們短短几十年間和這些不友善的鄰居們發生過的戰爭摩擦是前朝的數倍,打贏的次數也是前朝的數倍。”

  可整體上來說,大啟還是在敗退,真不是大啟不努力,而是敵人實在是太努力了,也太多了。

  稍一個不注意,就是腹背受敵。

  這些不同的少數民族之間並不需要合作,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大啟就是個天然的靶子,那個抱著金山的孩子。其他少數民族都只會垂涎坐享魚米的大啟,而不是其他和他們一樣年年都在打秋風的窮鄰居。當然,如果能夠順便趁火打劫的吞併其他民族,他們也是不會客氣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大啟和誰對抗,另外總會有人要搞偷襲。

  大啟和甲打,乙偷襲,丙丁休養生息。等過段時間,又變成了大啟和丙打,丁偷襲,甲乙休養生息。

  總而言之,大啟始終處在一個被車輪戰的狀態里,不得休息,勞民又傷財。若不是大啟的商業發達,國家有錢,根本支撐不了連年的征戰。

  最近的一次戰爭,就是大啟丟了雍畿,而之所以丟,便是因為大啟的注意力都放在和其他國的對峙上了,沒能注意到才和大啟打了一仗的蠻人,竟然還有力量借道而來,長途奔襲,給了世人一個“驚喜”。

  謝介聽到這裡,終於舉手打斷了房朝辭:“那我們為什麼不藉機挑撥契國、北夏,讓蠻人後院起火?”

  契國和北夏夾著蠻人,他們仨也互為鄰居。

  大家的中心矛盾是誰都想要中國這片土地,西邊和北邊的少數民族窺覬的也正是大啟的北方。如今大啟已經損失了北方,那為什麼不把北方當做一塊吊在鄰國面前的肉骨頭,讓他們先打一架,好解大啟的南方之圍呢?

  房朝辭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謝介了。

  謝介惴惴的回看他的先生:“我、我說錯了嗎?”

  不是說錯了,而是說的相當對。事實上,這是大長公主早在離開雍畿之時就已經提出來的策略,當時蠻人還沒有攻入雍畿,但大長公主卻已經神乎其技的在未雨綢繆。房朝辭晚來江左的大半時間裡都在辦大長公主囑咐的這些事情,接有孕的聶太后回江左只是一個掩護,很多房朝辭接手的情報工作暫時都不宜公開。

  換言之,大啟雖然暫時徹底搞不死蠻人,但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還是有辦法的,並沒有如今大家以為的那麼岌岌可危。早已經有探子在契國和北夏散布有關於“蠻人野心勃勃”、“唇亡齒寒”的言論,並在兩國引發了很大的討論,接下來只需要等謠言發酵,時機自然會到,至於再接下的一步……

  “你覺得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房朝辭躍躍欲試的問謝介,這樣看來,謝介的腦子其實是很聰明的,只是往日裡沒有得到很好的使用。他簡直是撿到寶了!

  但寶石卻用一副“你怎麼這麼無理取鬧”的表情告訴他:“這我哪兒知道?我只關心我娘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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