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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宗聽到謝介來覲見時,這才打起了一點精神:“還是豚兒好,知道朕鬱悶特意來安慰。”

  來稟告的內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他怎麼看怎麼不覺得謝世子是來看官家的,至少沒有哪個宗室會給官家進獻……撥浪鼓。

  作者有話要說:  洗面鋪子*:兩宋真實存在,還有賣牙刷的。其實古代人也是會講究衛生的,敢想也敢幹。

  鎖廳試*:一個類似於現代的在職讀研考試。我們熟知的貓奴詩人陸游大大,就是當年鎖廳試的第一,卻因此被秦檜記恨,因為秦檜的孫子也參加了那一界的鎖廳試,內定的第一,結果被陸游大大搶走了。鎖廳試之後就是殿試,因為秦檜作梗,陸游大大被罷黜。不過,你爸爸始終是你爸爸,秦檜如何都影響不了陸游大大的名聲,秦檜一死,陸游大大就再次出頭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份產業:

  謝介帶進行宮的東西肯定是要檢查的,這是不管是誰都逃不過的一環。神宗擁有一顆和他寬廣的外表截然相反的膽子,怎麼謹小慎微他都覺得不為過。

  不過檢查東西的速度總要比檢查人快,內侍一路小跑送東西的速度只會更快。

  行宮選在山水之間,依鳳凰山山麓的走勢而建,這就造成了樓宇宮殿層層疊進的特殊構造。也就是說,謝介一路從麗正門走到神宗的寢宮,哪怕直線距離並不遠,但卻始終是一個不斷攀爬往上走的過程,不說氣喘吁吁那麼誇張吧,反正肯定是比正常走路要累、要慢的。

  謝介此前並不愛來行宮,哪怕他家就在行宮門口,走路太累就是其中一個主要原因。

  在那個只換匾額就假裝換了殿的正殿後面,就是皇帝的寢宮了。由於行宮占地面積太小,格局過於緊湊,哪怕是皇帝,寢宮也只有兩殿,勤政殿和福寧殿。

  謝介都不需要引路的內侍告訴他該去哪個,就知道往福寧殿走。因為顯而易見的,他小舅就不可能待見勤政二字。當謝介終於走到神宗的寢宮福寧殿時,神宗已經把玩著撥浪鼓有一段時間了。玩的還挺開心,遠遠的就聽見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謝介進門一看,就知道他小舅誤會了,但他小舅玩的正興起,他也沒辦法說這是給兩個小外甥準備的,只好將錯就錯。

  “豚兒啊QAQ”神宗一見謝介進來,就直接不要面子了,一臉受盡了委屈的樣子。

  神宗也確實覺得他受了大委屈。就是昨日舊雨雅集上林生作詩諷刺他的事。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今早的朝報上就大咧咧的寫著全部過程,提供消息的人很顯然就在雅集的寒士之中。給朝報提供有關政策的動向,也是不少寒門子弟的掙錢渠道,他們很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諷刺神宗,就不在不可說的行列。

  而神宗這個人,心善,卻也玻璃心。這並不是兩個矛盾的性格特徵,神宗很容易因為別人罵他而感到心理受傷,卻也並不會因為難受就要把別人如何如何。

  他只是覺得超委屈的。

  “他可以罵我不學無術,不勤政,因為這些都是事實,我也沒想過當一個多麼有學問又或者多麼勤奮的人,”神宗把宮人都揮退之後,就開始拉著謝介的手訴苦,“但是他不能污衊說我心裡沒有尨(mang)兒!”

  尨兒是文帝的小名,尨是個生僻字,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多毛的二狗子。

  咳,老聞家之前幾代真心沒什麼有大學問的人,好不容易出了個仁帝,卻也深受原生家庭的影響,堅信賤名好養活的封建傳統。最主要的是,他兒子生下來就有頭髮,確實感覺毛挺多的。誰知道長大之後反而異變成了文弱書生。

  謝介與聞受益這對難兄難弟,一個小豬,一個狗子,說出去都沒人敢信這叫的是世子和太子。

  謝介還能安慰自己,豚兒的豚是河豚的豚,文帝就實在是被他爹坑的有點慘,迄今為止神宗和大長公主叫文帝還是叫的狗子,咳,不對,是尨兒。

  “我怎麼不想給尨兒報仇啦?只是報仇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吧?如果我可以不連累天下百姓千里取敵首級。那什麼也不用說,哪怕一命換一命,我也會去弄死蠻人的胡魯。可是,我們真的打不過啊。”

  胡魯就是整合了蠻人各部,在戰場上殺死了文帝,又一舉拿下了雍畿的蠻人首領。據說他如今已經在琢磨著建國,然後定都雍畿。

  這是赤裸裸的對大啟的侮辱。

  “早晚會打回去的。”謝介這不是在安慰他小舅,而是他是發自真心這麼認為,不是有生之年,不是早晚有天,而是就現在,就當下,他們一定會打回去,不只如此,“還要以牙還牙,他侵吞了我大啟多少領土,未來一日我們一定也要他嘗到被侵吞這麼多領土的屈辱!”

  不就是缺馬嘛!天石說了,這個世界遠比他們想像的大,無法從北方進好馬,難道還不能從別的地方運了?謝介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只待慢慢琢磨完善了。

  “你怎麼也這麼想?”神宗再一次被嚇到了。

  “什麼怎麼想?”

  “就是滅了蠻族啊,蠻族本身的領土有沒有北方大還不一定呢。這是要拔草除根啊,可這不對。”神宗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反正就是不對,“蠻人占了雍畿,並沒有屠殺百姓,咱們也不能大開殺戒。”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不能一點人性就不講。哪怕是文帝在世,也不會答應他們變得比蠻人更加喪心病狂。

  “我沒說殺人,就是占領土,把人都趕走,馬和草場留下。”謝介其實挺敢想的,“不過這些都是以後在說的事情了。眼下你打算拿林生怎麼辦?”

  神宗也不知道該拿那作詩諷刺他的林生怎麼辦。他委屈,卻也只是想和林生、和天下人說清楚,他沒有不想給他侄子報仇,他雖然慫,卻也沒有那麼慫,為家人報仇的血性還是有的。

  不等謝介把房朝辭告訴他的兵不血刃的辦法再轉告給神宗,那邊就有人來報,說參政求見。

  參政就是副相,如今的參政是個姓孫的寒門中年,他的泰山曾做過謝介短期的鄰居,後來被謝介氣走了,騰出了院子給房朝辭住。

  未免尷尬,謝介就暫時退避到了屏風後面,能不與孫參政打照面就還是不要見了。

  很巧的是,孫參政面見神宗,所為的也是林生的事情:“這等出言諷刺官家之事,實在是有辱斯文,還請官家不要姑息!與他一同的張獨也……”

  孫參政出身寒門,天然的與世家對立,這次明顯是來捅刀子的。

  謝介卻在後面聽的找急了,哪怕是他這個智商都聽出來了,這孫參政根本就是想利用他小舅來對付政敵,根本沒考慮過他小舅的名譽。如果孫參政真的覺得此事需要嚴懲,為什麼不等在後日的早朝當眾提出,反而要暗搓搓的來慫恿官家?因為他不想自己背這個鍋!

  “會不會太嚴苛了一些……”神宗對於寫詩諷刺這事,只是覺得委屈,卻並不生氣。

  最主要的是,本朝從太祖開始,一直以來的規矩就是言論自由,不得擅殺勸諫官員,太祖還立過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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