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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砸!兒砸!”二爺來勁兒了,不斷高喊,“我才沒有那麼不孝的兒砸!”

  謝介:他不在的這幾年,他娘真的教了二爺很多沒用的東西啊。

  有些鳥總會死於嘴賤。

  飛練一直弓著身,小心翼翼的注視著謝介和二爺對峙,仿佛一有個什麼不對,它就能隨時馱起二爺逃跑。

  最終,還是房朝辭出面解圍,喚飛練把二爺帶下去玩了。飛練也好似真的能聽懂人言,先是用腦袋頂著它倔強的小夥伴出門,後來乾脆叼起來跑了。

  二爺還在吶喊:“大膽!放肆!世子的屁股也是你能打的?!”

  謝介:“……”

  房朝辭很努力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謝介羞紅了臉,有點炸毛的解釋道。他娘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娘,和普通人家裡的娘一樣,會摟著兒子叫心肝寶貝,也會氣急了抓起鞋幫子追打調皮搗蛋的兒子。謝小介當年太小了,不懂事,只在宮裡和伺候他的人學來了他是世子,他最大,他娘不能打他。

  “後來呢?”房朝辭引導著謝介繼續追憶了下去。

  “後來?我娘怒吼著,老娘還是長公主呢,官家的屁股都打得,你謝介又算什麼?!”謝介把他娘的話學了個十足十。他大舅總說他娘是個不適合開口說話的美人,不開口那張臉還能唬人,一說話就什麼都暴露了。

  “官家也被打過?”

  “打啊,怎麼不打。從大舅到小舅再到表哥,誰也沒逃過,我娘膽子可大了。”

  就謝介為了救二爺從樹上掉下來反而摔折了自己胳膊的那次,聞天氣的要打兒子,仁帝和當時還是太子的文帝相繼來勸,文帝哪怕抖成那個樣子了,還非要張開手臂擋在謝介前面,恭恭敬敬的對長公主道:“姑娘(姑姑)若要怪,就怪我吧。”

  然後,這位暴脾氣的帝姬就成全了文帝。當然,其實也就是看上去嚇人,她大長公主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並沒有下狠手,只是輕輕的一下,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嚇唬孩子。

  嚇唬謝介以後不可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嚇唬文帝不要什麼事都替表弟扛。

  大長公主是很有前瞻性的,都說三歲看老,她早早就料到過謝介和文帝會因為這些性格點吃虧,想給他們早早的掰一下。可惜,這兄弟倆最後也還是沒能逃過性格的局限。

  回憶五光十色,謝介一直在笑。

  “對於殿下的事情,你就沒什麼想說的?”房朝辭覺得謝介這麼沒事人一樣,反而比較嚇人,天知道以謝介的膽大包天,他不啃不響的是不是在憋著什麼大招。就像是如今行宮裡的那位,在第一次嘗試著拼湊出那位真正的目的和計劃時,連房朝辭都有點不可置信。足可見有些人沉默下來能變得有多可怕。

  人總是表里不一的生物。

  “說什麼?”謝介疑惑的看著房朝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著最誠懇的疑惑,他是真的沒想到房朝辭在問什麼,畢竟剛剛他們還在回憶謝介的童年趣事。

  “殿下在應天……”

  “哦,你們瞞著我的事情啊,我當然生氣呀。”謝介的氣性其實一直挺大的,稍微一點小事都能讓他炸毛,這方面的性格是有點像他娘的,“但是,已經氣過了。”

  謝介生氣快,消氣也快。尤其是對身邊的人,只要沒有觸及他無法容忍的極限,他總是很容易原諒。

  沒有辦法啊,誰讓他喜歡他們呢。

  房朝辭總算明白謝介剛剛為什麼一直沉默不語了,估計就是在冷戰生悶氣,這個生氣的方式……房朝辭撫摸著青色的茶杯邊緣,用低頭來掩飾了唇角的幅度。

  “放心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謝介本來還想繼續吊一會兒房朝辭,讓房朝辭更擔心的,但是等不氣了之後,他又不想讓房朝辭擔心了,就回了房朝辭,“我不會突發神經去應天府找我娘的,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想我,我是那麼不明事理只顧添亂的人嗎?”

  “你……”

  “你要是敢回答‘你是’,咱們的友誼就到此為止。”謝介一本正經的威脅。就像是一隻還沒斷奶的小老虎,張牙舞爪的卻只有尋常小貓大,還覺得自己超凶噠。

  “不敢不敢,我準備說的是世子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世子多顧大局啊。”房朝辭押了一口茶。

  “這還差不多。”謝介完全不覺得房朝辭這是在說反話調笑他,很是高興的受用了,然後才道,“你們這些人啊,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容易想太多。小心掉頭髮。”

  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房少卿,第一次直面了被別人提醒小心中年危機的酸爽。

  “我問你啊,若我去應天府,我能做什麼呢?”謝介把他在內心對自己的反問又問給了房朝辭,他剛剛的沉默並不只是在冷戰,他一直都是個內心戲很多的人。特別是在有了天石之後。

  “恩?”房朝辭看向謝介。

  “我會打仗嗎?”

  “……不會。”

  “那我會排兵布陣?”

  “也不會。”

  “還是說我有藺相如又或者臥龍先生那樣的口才,能夠勸退蠻人鐵騎?”

  “也不太可能。”

  謝介這才往後一靠,房家的是官帽椅,有靠背,他把兩手一攤,聳肩道:“這不就得了。我多清楚我有多拖後腿啊。”

  這還是房朝辭初次聽到有人能把無能說的這麼驕傲。

  “我去應天府不僅幫不上忙,還會累我娘分心照顧我,一個不注意,萬一應天府混進內奸,綁架了我,威脅我娘,你說我娘是救我不救?”

  “這怎麼可能?”房朝辭安慰謝介。

  “這怎麼不可能?”謝介踢了踢椅子的踏腳,中斷了與房朝辭的眼神交流,眼睛向左,“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只不過威脅的對象不是他娘,而不是他表哥而已。

  房朝辭神色一轉,很快就聯想到了先帝當年在江左遇刺的事情,果然有內情!想完後的房朝辭,第一件事就是告誡謝介:“此事萬不可再對任何人提起,一丁點都不可以!”

  謝介被房朝辭的鄭重嚇了一跳,其實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否則他也不會對關係才好起來的房朝辭說。雖然說的很含糊,但只要有心,還是能夠明白謝介的指代。不過既然房朝辭這麼說了:“你放心,我不會說的,連我娘也不說。”

  “殿下還是可以說的。”房朝辭揉了揉太陽穴,“只是別再讓其他人知道,那會對你不利。”

  先帝的事情太敏感了,最重要的是,有人已經因為先帝發了瘋,必須杜絕讓對方知道的任何一種可能。連他也不知道那人知道後會做什麼。

  “好。”謝介其實是很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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