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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師叔其貌不揚,卻有大才,年紀不大,卻是出門在外能代表陳老的關門弟子,與謝鶴同輩,在這一群里人也算是地位超然。

  他對於在房朝辭的聚會上見到謝介很意外。

  謝介也對於在房朝辭的宴會上見到他很意外。

  雙方都在詫異,房朝辭和對方的畫風差距如此之大,到底是怎麼認識又做起朋友的?

  不過,哪怕兩人不熟,但在一群更加不熟的人里,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天然的成為了更加親近的人。兩人坐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起來。

  “最近身體好嗎?”

  “好。”

  “那就好。”

  “師爺身體還好嗎?”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並無大礙。”

  “待我身體好些了,一定登門探望。”

  “你有心了,不過你也才剛剛醒來,要多保重自己,不要勉強,去了也是要被老師罵的。”

  南師叔對於謝介能和房朝辭玩在一起,還是很欣慰的,覺得這位師兄的兒子總算是玩夠了,長大了,知道上進了。和房朝辭交朋友,那才是真正的交朋友。大部分謝鶴的舊友也都是這個態度,仿佛謝介今天和房朝辭交了朋友,明天就可以去考狀元了。

  不過,也有人對此皺起了眉,在謝介和房朝辭之間來回看,說不上來是怕謝介帶壞了房朝辭,還是覺得房朝辭和謝介相交,只是想沾謝鶴的光。

  大家不敢明著和房朝辭聊這個,便選擇了曲線救國,旁敲側擊的和展豁然打聽情況。

  可是展豁然又知道什麼呢?他不比任何人知道的多。但這小子頗有點天然黑的氣質,不承認,也不否認,嘻嘻笑著,嘴裡沒一句有用的。

  “關係好?當然好啊,大家關係不都挺好的嘛,哈哈,要不怎麼一個書會上喝茶?”

  “怎麼認識的?就那麼認識的啊,我們以前在宴會上見的還少?”

  “那您說我們三個湊在一起是要幹什麼?當然是好好做學問,報效國家。”

  在房朝辭的刻意縱容下,沒到中午,所有人都知道了謝家的小世子和房朝辭關係極好的八卦,兩人從始至終都是同進同出。

  作者有話要說:  房攻:贏了輿論,就是贏了第一步!

  第31章 第三十一份產業:

  房家第一天的曝書會,不僅提供茶水點心,還管飯。珍饈佳肴,美酒甘芳,配歌舞表演以助興,間或還有各種命題詩、即興詞的文人活動,算是一個再標準不過的雅集模板。

  雅集名字也是根據舉辦地點而定的——舊雨雅集。

  也就是說他們此時正在房家的舊雨水榭。

  這座水榭是房家整個宅邸里,最大的供人賞景的地方。由兩個短廊相接,在曲水轉角處建立而成。水榭的朱紅色柱子一部分架在陸地上,一部分延伸到了曲水之中,巧妙的形成了一種方便欣賞瀲灩水色的凌空構造,是很多園子裡水榭的常見模式。既可以在室內與友人吟詩作畫,也可以倚欄遠眺,一年四季各有各的美,滿足了多種需要,備受文人追捧。

  “舊雨”這個匾額名字,自然是宅邸真正的主人謝介起的。

  其實曲水之上,是有兩座水榭的,沿著中心軸對稱分布。如今在房宅只能看到一座,是因為另外一座在謝家。當時兩座院子還沒有在中間砌牆一分為二,也沒有轉租出去的打算,縱使是到了如今,其實兩院的曲水下面也是互通的。

  兩座水榭前後腳同時竣工,當時恰好連著下了兩天的雨。

  就有了“舊雨水榭”和“今雨水榭”這樣互相搭配的名字。當然啦,謝介也難免附庸風雅,在定了名字之後才發現,這舊雨與今雨正好也可以說是來自《秋述》——“常時車馬之客,舊雨來,今雨不來”。

  這話的意思是老朋友下雨也會來,新朋友下雨就不來了。

  其實不是什麼好寓意,但謝介不知道啊,他只是覺得這麼解釋很有逼格,在旁人問起時,他也能拽個典故、說個來歷。可以說是很得意了,自我感覺他起的名字真是棒棒噠。

  如今賓客齊聚,都是文學造詣極高又飽讀詩書之士,果然,沒一會兒就有人聯想到了這舊雨水榭的舊雨來自詩聖的《秋述》。然後,便有人去找主人房朝辭詢問是否是這樣了。

  結果不等房朝辭回答,就有另外一位郎君站了出來。

  這位郎君姓張,單名一個獨,字慎獨。今天很巧的,張獨也穿了一身青衿,可惜,既沒能穿出謝世子的靈動之美,也沒能比過房朝辭的君子之氣。穿衣這種事情,不怕丑,怕的是對比,哪怕明知道張獨不可能是故意學著房朝辭,但還是給人以一種東施效顰的滑稽感。張獨為此已經很是不爽了。

  更孽緣的是,張獨本是房朝辭同屆的探花,出身世家,拜名士為師,在四大書院之首苦讀十數年,當年千里迢迢從南方赴京,本以為自己下場定能一舉奪魁,卻不想被三元及第的房朝辭給搶去了所有的風頭。

  張獨自此單方面的標記房朝辭為宿敵,一直在暗暗與房朝辭別冒頭,今日又因為撞衫被比了下去,從進門開始心中就一直壓著一股邪火。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理由釋放:“這名字起的可真是……嘖。”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於張獨這種人,謝介一向是所萬分不能理解的,他不知道對方哪裡來的自信,會覺得如果沒有房朝辭,房朝辭今天的一切就都會屬於對方。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房朝辭科舉是狀元(第一),他是探花(第三),哪怕沒了房朝辭,狀元之位也是榜眼的,而不是他的。

  但張探花不會這麼想,他只會一門心思的認定房朝辭搶走了屬於他的名聲,屬於他的太府寺少卿,屬於他的萬眾矚目。

  這麼說吧,房朝辭的每一次成功,在張獨看來都是對他的一次羞辱,那都是房朝辭從他這裡搶走的,嫉妒如百蟻噬心,讓他一刻也不得安寧。他總想著要和房朝辭一決雌雄,明知比不過,也要找茬膈應一下,哪怕只是小小的嘴仗,能贏就是勝利!

  在看到舊雨這個名字的第一時間,張獨就計上心頭,一直在暗暗等著有人問起,他好指出這個名字起的不好。

  終於等到後,張獨難免有些放飛自我,批評鄙視的聲音過大,直接就傳到了本來並不關心宴會上大多數人的謝介耳中。

  謝介作為真正的起名者,自然一下子就怒了,他抱著飛練豁然起身:“怎麼不好了?!”

  謝介從小過的都是眾星捧月、前呼後擁的生活,哪怕是順著他說話,他都有可能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而不喜歡對方,更不用說這種當著他的面批評他起的名字不好的情況了。

  張獨不解內情,看見謝介站起來時,還愣了一下,不明白一直安安靜靜當美少年的謝世子怎麼突然如此激動。他和房朝辭關係就那麼好?連有人批評房朝辭都要他來出頭?

  反倒是房朝辭不急不躁,先是幾步走到謝介身邊,暗暗在大袖的遮掩下,壓住了謝介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妥善安置了謝介之後,房朝辭這才氣度非凡的請張獨不吝賜教:“名字怎麼不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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