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確實是挺漂亮一孩子,看起來年紀還小,遭遇這種事只怕一輩子都爬不出泥潭了。

  司機不停地去瞟後視鏡,放慢了車速,卻沒有調頭去派出所,他在猶豫該不該管閒事。

  許長洲察覺到司機頻繁的窺視,掀起溫艾衣服上的兜帽給他戴上擋住臉,給了司機一個警告的眼神。

  司機被這眼神凍得渾身一寒,腦迴路一下子通了。這兩人的目的地是全市最著名的別墅區,高官巨賈的聚集地,這事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

  車子重新加速,司機也不再看後視鏡了。

  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下車的時候,許長洲把溫艾移到車門口,還沒來得及轉身背他,溫艾就被外面灌進來的寒風刺激得直往他懷裡縮,嘴裡嘟囔著冷。

  溫艾這會兒倒不像剛才那樣沒骨頭了,拽著許長洲的衣服,各種不肯撒手。車門處空間狹小,許長洲沒法發揮,只能用公主抱的姿勢把他抱下了車。

  客人離開了,司機卻沒有立即把車開走,他摸了根煙出來,慢慢地抽著。剛才那個昏睡不醒的漂亮小孩喊了好幾聲冷,不像是被下藥,倒像是在發燒。

  哈,他這雙眼睛看多了齷齪,不知不覺,也變得渾濁了。

  趙家的管家很懂分寸,打開門看見蜷在許長洲懷裡的溫艾,一句多餘話沒有,立馬將許長洲領到少爺的房間,幫著一起把人安置到床上去。

  醫生很快提著醫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診斷出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熱症狀,技術嫻熟地給溫艾插上點滴針,又開了些藥,留了一堆醫囑。

  管家準備送醫生出去,見許長洲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委婉道:“許同學,你家住哪兒?我讓司機把你也一起送回去,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

  許長洲凝視著床上的人:“他退燒了我再走。”

  既然這樣,管家也不好說什麼,許同學應該跟他家小少爺關係挺好的,不然也不至於把人送到家,還主動留下來照顧。

  “那就麻煩你了,等會兒點滴快結束的時候按一下床頭的鈴就行。”說完,管家和醫生一起離開了房間。

  溫艾睡得很乖,不亂動,也不說夢話,鼻腔應該是堵上了,張著小嘴在呼吸,眉宇間流露出病態,看上去很脆弱。

  許長洲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一直關注著輸液袋的液位,中途給溫艾餵了幾次水。第二袋也見底的時候,許長洲按響了床頭鈴,管家拿著醫療托盤進來給溫艾拔針,動作專業,看得出是受過訓練。

  溫艾剛才發過汗,額頭上貼著幾縷濕發,許長洲輕柔地給他撥開,一條腿跪壓在床上,俯身和他額頭相抵,溫度降了一些,但還是有點低燒。

  管家收拾完輸液用剩下的醫療垃圾,抬頭看見小少爺躺在別人身下,心頭閃過一絲怪異感,但又揪不出是哪裡不對,只能帶上垃圾袋出去了。

  許長洲皺著眉毛拆開了醫生留下的那幾盒藥,抽出說明書仔細看了看,確定醫生剛才囑咐的劑量沒問題後,起身去倒了一杯溫開水。許長洲托著溫艾的背把他扶起來,先給他餵了兩口水潤喉,誰知溫艾就跟乾渴了好幾天的秧苗似的,捧住杯子一個勁兒地喝。

  溫艾給自己澆水澆得正歡著呢,手裡突然一空,杯子沒了。他本能地向前伸手,指尖掠過了光滑的杯身,再去抓時卻只抓到一手空氣。

  被人搶走了。

  “嗚……”溫艾委屈了,小嘴一撇,像被人踩扁了秧葉一樣可憐兮兮的。

  許長洲托著藥丸送到他唇邊,無奈道:“等會兒再喝,先把藥吃了。”

  溫艾也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話,探出舌頭,乖乖將幾粒乾巴巴的圓球卷進了嘴裡。

  掌心被濕滑的軟物舔過,一股奇異的癢感從許長洲的手心一路蘇麻至心臟,他不由得眸光一暗。

  口服藥和輸液的效果配合在一起,溫艾很快發了第二波汗,比第一波要徹底許多,熱得他直往被子外伸胳膊撂腿。

  許長洲給他塞回去,他換個方向又伸出來了,許長洲沒辦法,只能坐到床上,把人用棉被裹成一個胖繭子抱懷裡。溫艾在裡面摸來踢去沒找到出口,慢慢就老實了。

  第7章 原來你暗戀我·七

  溫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冒已經徹底好了,他就是這樣的體質,雖然容易生病,但燒退了病就沒了。不像有些人,發燒之後還得咳上一星期。

  溫艾拿上乾淨衣服進了浴室,一邊抓著浴球搓澡,一邊回想昨晚的事。他記得有人把他從教室里一路背回了家,那種感覺很熟悉,估摸著是蔣誠,不然其他同學跟他也沒那麼好的交情。

  從浴室里出來時,溫艾那叫一個神清氣慡,原先黏膩在身上的汗漬全被衝進了下水道,整個人都輕盈起來。

  在床上找到和棉被糾纏在一起的校服大衣,溫艾把手往袖子裡一伸——

  誒?手呢??

  溫艾抖開大衣一看,這哪是他的呀,他的得小上兩個號呢!

  學校在每件校服的後領標籤上印了學生的名字,溫艾把標籤扒拉出來,看見“許長洲”三個字,眼睛瞪得老大。

  他咚咚咚跑下樓問管家,管家正往桌子上擺早餐:“是啊,昨天許同學要走的時候,您還把人家的大衣團吧團吧當抱枕了,他看您睡熟了就沒忍心打擾。我說我拿件自己的外套給他,他不要,穿著薄毛衣就走了。”

  管家幫溫艾拉開椅子,給他盛了一碗玉米粥:“少爺,您別怪我多嘴,許同學昨天陪您折騰到凌晨兩三點,您要是有心,今天記得跟人家道個謝。”

  溫艾咬著湯匙,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溫艾到教室的時候,許長洲已經在座位上畫畫了,而蔣誠則是踩著早自習的鈴、趕在年級主任前面一步到。

  今天這個順序反了過來。

  溫艾剛邁進教室門蔣誠就撲了過來,看起來等了他挺久。

  蔣誠小心翼翼道:“你感覺怎麼樣啊?不發病了吧?”話音剛落,他猛地往自己腦袋上糊了一巴掌:“糙!什麼破舌頭!我是想說你不發燒了吧?”

  溫艾把書包搭椅子上,看了一眼旁邊空空蕩蕩的座位,心不在焉道:“沒事。”

  蔣誠愧疚地搓搓手:“姨父先前還托我照顧你,結果我是班裡最後一個知道你請病假的人……你、你別生我氣……”

  溫艾盯著教室門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蔣誠突然怨氣衝天:“還說沒生氣,你現在都不願意看著我講話了!給你發了那麼多簡訊你也不回!而且你昨天覺得不舒服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他暴躁地抓了抓頭,“早知道就不陪那臭娘兒們上晚自習了,媽的女人就是屁事多!”

  溫艾詫異地看他一眼,心想你昨天還左一句右一句的地哄人家呢,今天就成臭的了。

  溫艾掏出手機,當著蔣誠的面長按開機鍵,屏幕始終漆黑一片:“看見了吧?前兩天考試,我沒顧得上給它充電。”

  其實手機是今天早上才自動關機的,不過他覺得蔣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蔣誠傻笑兩聲:“我就說嘛,咱倆這麼親……你是沒辦法了才不聯繫我的……嘿嘿。”

  溫艾推著他的肩膀讓他轉回去:“打早鈴了,該幹嘛幹嘛。”

  許長洲姍姍來遲的時候,年級主任正好端著他那個漆都快掉光的舊茶杯在走廊里巡查,直接把許長洲抓了個現行,帶去辦公室好一通批評教育,第一節 課都快開始了才把人放回來。

  上課的時候,溫艾眼睛不停地往旁邊瞟,許長洲看起來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估計在辦公室里沒怎麼吃虧,就是眉宇間有幾分倦色,應該是昨晚沒休息好。

  溫艾撇撇嘴,凌晨兩三點才回家,統共也睡不了幾個小時,能休息好才怪了,自己這次真是欠人情欠大發了。

  下了課,溫艾把大衣還給許長洲,掏出一張金卡拍在了桌上:“這是昨天的酬謝,咱們一碼歸一碼。”

  許長洲怔了怔,下顎逐漸繃緊,臉色變得難看。

  溫艾把卡往前推了推:“拿著唄,你家再怎么小康也比不上這張卡。”

  許長洲猛地站了起來,溫艾以為這是終於抑制不住煞氣要揍自己一頓了,結果許長洲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離開了教室。

  溫艾望著桌上金閃閃的磁卡,也覺得自己這一出太狼心狗肺了。其實他很想跟許長洲好好道個謝的,他生病的時候蔣誠沒顧上他,系統也幫不了忙,就許長洲站出來管了他,早上從管家那兒聽說的時候,他心裡老感動了。

  但是他還有任務,他對自己失去的記憶有一種強烈的急迫感,那裡邊兒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系統突然冒出來:“恭喜你,終於真正意義上地羞辱了男主一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