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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歡母妃。”

  渲兒沉思了一會,一本正經道:“渲兒只認哥哥的母妃做母妃,哥哥的母妃是誰,渲兒的母妃就是誰。”

  那個夜晚,在溟兒渲兒的陪伴下,我總算心寧了不少。早上醒來,渲兒給我遞了一杯早茶。不輕不重道:“這茶里,我放了紅花。母妃,你喝嗎?”

  “你會嗎?”我盯著渲兒。他的眼神捉摸不透,仿佛真有其事,又仿佛危言聳聽。

  “母妃沒了弟弟,哥哥才能坐穩太子啊。”渲兒鼓足了腮幫,絲毫不畏懼道:“哥哥說了,他有的任何東西,只要渲兒喜歡。他都會給渲兒,所以先讓母妃肚子裡的弟弟沒了才行。”

  “母妃,你喝嗎?”渲兒揚起一抹天真的笑臉,眨眨眼看著我。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接過那盞茶,毫不猶豫的一口飲盡。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異樣。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也似乎帶著後悔。我輕聲道:“我喝了。”

  我踏著沉重的步伐出了東宮,再回到傾櫻宮時。腹部一口血,吐了出來。額頭細汗淋漓,宓鳶趕緊進來道:“娘娘,昨兒吐了之後,怎麼今兒又吐了。”我只覺得腹部絞痛,頭皮發麻,腳下一軟,徑直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仿佛見到人來人往,又有喧鬧之聲。我只覺得自己仿佛不知倒了何處,眼前多了一個孩童,他含著淚看著我道:“母妃,你好狠,這樣的殺了孩兒。”我拼命去抓他,卻無濟於事,好不容易快要抓到時,他卻已經消失不見。

  再醒來時,只感覺腹部平坦,渾身酸痛。我知道,我的孩子,沒了。我仿佛一瞬間解脫了,連帶著往日的多疑,都通透了。

  ☆、八十七 許諾後位誤終生

  連瑾禮來時已經是三月初四的深夜,我看著他坐在榻上,愧疚油然而生:“陛下,都是我沒用。沒能保住孩子。”說話間,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他扶著我坐起來,柔聲道:“沒事,日後還能再有。”

  “五年了,我在你身邊五年才有了這個孩子。”我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心裡卻是難怪愧疚。只呢喃道:“這次柏梁宴,我丟了溟兒,沒了渲兒,還失去了腹中的胎兒。楚雲漪,何嘗有顏面見您?”

  不知為何,如今我看到的連瑾禮。總是帶著幾分真,又有幾分假。也許,從那日我在宣室殿看到白相被貶時,我就對連瑾禮五分真情,五分假話。連瑾禮雖然對我很好,可我與他之間卻無形中多了一重距離。他抱得我越緊,我愧疚心越重。耳畔只聽到到:“雲兒,聽我說。這不過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你養好身子,日後還能再有。”

  “對了。”連瑾禮忽然轉了話:“你小產前,是否吃了不乾淨的食物?”

  “在東宮時,有宮女給我呈了一碗早茶。”渲兒之事,我閉口不提,只將一切推給了東宮的宮女:“後來回宮後,就覺得腹部絞痛,此後就……”

  連瑾禮聽了,立馬下令把東宮那個奉茶的宮女關起來。才安慰我道:“你聽我說,大夏後位從缺多年。朕那日欲晉你儷元夫人,卻受到百官阻攔。陳婕妤的話雖然刺耳,的確乃百官之思。”他鬆開我,嚴肅著:“朕當初讓李安住椒房,又晉晴兒賢妃、笙兒昭儀,只為一條,你能登上後位,與朕舉案齊眉。然而你的背景,是最大的難題,若你能破了這難題,朕立你為後。”

  這是一個不能解的題!他的話語半真半假,我不能信。我心底盤算出了一個答案,他在試探!我低著頭道:“臣妾,臣妾自知能力不足,難登後位。陛下,高看了臣妾。”

  “你想違朕意?”連瑾禮看了我一眼,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危險。我溫順的搖搖頭,軟聲細語道:“陛下,如果您真的相信臣妾。臣妾自當竭盡全力。”

  他摟我在懷裡,我卻愈發的感覺到他的危險。日後,我的下場也會像當初白相那般嗎?越想心裡越不安寧,只聽到他說:“今日朕許你後位,只為來日你我能齊眉。你信嗎?”

  我不信。我絲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心聲,口中無比肯定的的回答著:“我信。只要陛下所言,我都信。”

  “這些日子,朝中催著立後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實在不行的時候,朕會發起皇后投票。彼時,只盼你能領先他人。”

  連瑾禮離開後,偌大的傾櫻宮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悲悽。我的那個塵封的秘密,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他呢?我的思緒,似乎飄到了很久以前……那天在柏梁台,顧芊芊的孩子小產,所有人都說是連瑾禮殺子,他也因此被逐出了京城……

  ☆、八十八 聽牆腳杖殺兩命

  我出小月的時候已經是宣仁五年四月,毓音在身邊匯報著如今的夏宮如何,聽說顧雲祠開始伺候筆墨,聽說趙玲瓏開始得寵,聽說錢百歌開始得寵。當然,還有陸曌晴與陸晴笙的事情。陸曌晴把俞翎羽弄進了永巷,陸晴笙絲毫不弱的把蘇瑜琉弄進了永巷。我卻只是冷靜的看著他們,心裡卻在盤算著其他……

  不知何時,我又一次開始了我的竹簡練字。記得當初,我把沈鎏吟扔進了那炭火之中。然而,我卻還抱著希望,遲遲不肯下決斷。當日的柏梁台宴,我參與其中的知情人,也只有那幾個。我不停的回憶,筆尖在竹簡上寫下三個名字——“錦瑟、錦程、離瀟”。我隨手打開梳妝夾,那條手鍊至今還是那般亮眼,我把它隨手扔進熊熊爐火中,冷漠道:“錦程,該你了。”話音落,我將錦程那枚竹簡也扔進了爐火中,眼看著那些東西,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宓鳶進來時,我只吩咐道:“還記得當初那個被陳晨斷了手足的錦程嗎?那日錦瑟說她出了宮,做掉她,做乾淨點。”宓鳶領命後下去安排,我依舊如常的在練字。

  練字之餘,每寫一張我都會盤算良久。關於那個塵封的秘密,我是否應該對連瑾禮坦誠相待。然而,事與願違……我糾結是否告訴連瑾禮時,毓音卻面色沉重的走進來。“娘娘跟奴婢來。”她拽著我,一路往掖庭去……我問她,她只道看了便明白。我在掖庭後院的牆外,聽到了那段可怕的對話——

  “大山,您是說長安街頭雪公子打死人之事,是因為雪大人與麗妃有染?”說話者是個清麗的女聲,我的拳頭緊握。只聽到一個公鴨嗓的聲音:“那日雪大人出宮,撐著麗妃的傘。而且,這麗妃本就對陛下不忠……當年離瀟姑姑與錦程姑姑的話,你難道忘了?”

  “你是說麗妃柏梁台陷害陛下一事……”女子驚呼的出了聲。一時聲音全斷了,只聽到公鴨嗓說:“你別亂說,萬一被聽到了,我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聽了他們的對話,也不直接戳穿。只面色如常的回了傾櫻宮,我招了錦瑟來。她冷靜的坐下後,我平靜道:“姑姑,在六局當差,為何告訴本宮在掖庭?掖庭的掌事,是離瀟。”她看了我一眼,直言不諱道:“娘娘擔心的事,錦瑟不會說。陛下如今一心在娘娘身上,奴婢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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