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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櫻宮燈火通明,從院子裡到宮門,一路都點亮著燈。我穿著一身楓葉紅的襦裙,配著金釵步搖,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看著月出月落,聽著鳥棲蟲鳴,望著日出東方,天邊翻出魚肚白。我有些搖搖欲墜的坐著,心裡仿若千瘡百孔般,紅著眼的等待。卻換來了宓鳶的回答:“娘娘,昨夜——陛下在穆華宮。”

  我抱著希望,等了他一夜。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從期待的心,一點點的到了失望。我以為,我在連瑾禮心裡比他人重要。沒想到,我竟然比不過陸曌晴。毓音端來臉盆早茶,不知為何,我卻拂袖將那臉盆早茶盡數揮落,絕望道:“既然不愛,何苦在我瘋癲時救我?不如一直瘋著!”

  等到我平復了心情後,已經是第二天午時。我似乎對連瑾禮沒了感情,也不在對他有任何期許。宓鳶看我一日不吃不喝不說話,更是擔心:“娘娘,您何苦?後宮本就如此,娘娘從前都明白,如今怎的反而執迷了?”

  對,我為何反而執迷了?

  須臾,我才回眸看了她一眼。依舊望著窗外那落葉紛紛,不由自主的感嘆了一句:“好多落葉。我們去掃落葉吧。”

  那是宣仁三年十月初十,連瑾禮召我侍寢卻陪了陸曌晴一夜後的五天後。我花了五日的時間,平復這件事。對於陸曌晴,我只有一個想法——滅了她!

  那天,我照例掃了院子裡的落葉。才想起,多日沒過問後宮的事情。放了笤帚,問毓音著:“後宮近日怎的如此平靜?”她看我心情好了不少,才如實答道,“聽聞前幾日永逸公主中毒,陛下這幾日都在穆華宮陪著。”

  “中毒?”我疑惑的回眸。

  “是金嬰。聽聞永逸公主身上帶著宸貴妃所贈的簪子,這不中毒後哭鬧不止。也有神志不清之態,不過小兒哪裡看得出。”毓音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我似乎明白了連瑾禮失約之由,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句,“倒是我小氣了。”

  ☆、五十二??再逢釋懷見遠客

  夜晚的落霜愈發嚴重,天氣更加寒冷。連瑾禮再到傾櫻宮時,已經是十月十五。我看他身後沒有隨從,兩鬢染了些許銀色風霜,心裡又有些彆扭,酸酸道:“穆華宮不新鮮了?”

  話開口時,我卻後悔了。我自小受閨秀教育,熟讀《女戒》《女訓》,一切有違女德之行,我都為之不齒。如今,我卻如此。本以為我會因此受罰,哪知他順勢攬著我一路進去,才道:“宣政殿到傾櫻宮有些遠,路上落霜更重,天氣涼了不少。”

  彼時,我才拿了錦帕掃去他頭髮上的白霜。又把爐子裡的炭火添了,遞了一盞龍井給他,道:“來了也不帶上御扇隨行,這要是凍著可如何是好?罷了罷了——”話語間,我又奪過他手裡的茶盞,在爐子裡煮了一碗薑湯,弄好後盛在碗裡,遞他道:“今夜不喝茶了,喝薑湯,去去寒氣。”

  “你真體貼。”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角揚起的一抹笑:“永逸中毒了,說是金嬰。朕這幾日都在為此事忙碌,疏忽了你。”

  閒話了些許,我收了那些茶碗,這才給他寬衣解帶,拉下了珠簾,自是一夜□□淹沒了這初冬的寒氣。

  轉眼間,金嬰迷案繞在夏宮已有三月。上林苑的花都凋謝了,不少落葉隨風飄揚。這一屆的選秀已經開始,聽聞第一批秀女都進宮了。宓鳶在我耳邊說著,這一批秀女分別有沈太傅的女兒沈安吟,還有幾個出挑的,分別是蘇瑜琉,顧雲祠,俞翎羽……然而,我第一個見到的,卻是另一個。她看到我,有些膽怯的樣子,卻還是斗膽問著:“請問,您是麗昭儀娘娘嗎?”

  我點點頭。她遞給我一方錦帕,低聲道:“您是否有一個姓江的表兄?他……他讓我將此物交給您。”

  她說完,就轉身欲離。我喚道:“妹妹如何稱呼?”

  “單姓葉,喚小湄。”

  等我想再多問幾句時,她已經匆匆忙忙的離開。

  我打開那錦帕,看著卻是與普通錦帕無異。只覺著上面秀的滕蔓甚是錯亂,看著讓人有些眼花。我打量些許,才注意道,滕蔓上依稀可見:“尚存,欲回宮。”

  那是,是白薏歌!

  我慌忙將那錦帕收在袖口,與平時無異的回了傾櫻宮。

  可回宮時,宓鳶遞給我一封信件。我有些疑惑的問她:“誰送的?”她道:“宮外送的。”

  我看了信中內容,原來有遠客到訪,傳我探討金嬰之謎,信件落為平陽。我才收拾了一番,上了馬車出宮。

  ☆、五十三??金釵把柄被要挾

  自從我隨連瑾禮祭祀封禪後,在夏宮地位明顯不一般。就這隨意出入宮,不過亮了令牌,侍衛都會規規矩矩的放行。我跟著送信人乘著馬車,一路從皇城出,到外邦驛館,下了車後,只見門口戒備森嚴。我規矩的隨人上樓,看每隔五尺都有侍衛站崗。那人引我一路進了內間,又安排我坐下看茶後,我才靜候著。須臾,看到一身長八尺,瞧著英武,又有些王者氣勢的人走進。我認得他,他是高麗王喬子胥。我點首施禮:“高麗王有禮。”

  他待我也算客氣,落坐後,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直入主題道:“寡人聽聞昭儀主理金嬰案,如今寡人在夏帝陛下那接下此案,只想問,昭儀所知可否告知寡人。”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怎會查我大夏的案子?若大夏內政輪到他來管理,那置我大夏何地?想到這,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輕不重道:“本宮查到的一切都已經交給陛下,高麗王有心,難道陛下沒如實告知?何須特意找本宮核實?”

  他看我與他拉遠了距離,也沒有動怒,只是眸子裡閃著莫名的光。他的眼神令我有些懼怕,不知為何我的背脊有些發涼,只聽到他道:“寡人是夏帝陛下下旨主理。昭儀何不好說好商量,反倒這般?如此,傳到夏帝陛下那,娘娘賢惠聲譽豈不受損?”

  須臾,我將鶯兒那的半包粉末遞於他。沉聲著:“這是本宮在那犯事宮女身上搜到的,你瞧瞧。希望能幫到高麗王。”話音一落,我便起身道:“天色不早,本宮回宮去了。”說完,抬步離開了驛館。

  我回到傾櫻宮後,總覺著心裡有些奇怪。不知為何,我總是有些怕喬子胥。在傾櫻宮待了一夜後,聽聞平陽進宮了。果不其然,她很快來見我了。她來的時候,我看她肚子已經消了。我狐疑的問道:“孩子生了?”她答:“是早產。”之後,她給了我一支簪子。

  “公主這是何意?”我疑惑道。

  “那金嬰粉末裡面有一些金粉,我瞧著和你這簪子粉末乃同出。昭儀可好好想想,不如你我協作,我也幫你洗去這嫌疑。”

  平陽說話的聲音很淡漠,仿佛胸有成竹一般。我卻怎麼也沒想到,平陽對連瑾禮竟然起了反心。我面不改色的問道:“公主想如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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