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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如此羞辱,劉表只能以一種全面的沉默姿態來應對,因為他知道,公孫珣只是在嘲諷他,還不至於為此發動戰爭……畢竟,肉眼可見,隨著建安七年的春耕結束,隨著南線、東線的漸漸安定,隨著越來越多的精幹官吏、兵馬被發往關西,所有人都知道,下一輪戰爭馬上就要開始,蜀地才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新開端。

  實際上,據傳聞所說,劉景升之所以觸怒燕公引來羞辱,是因為他偷偷通過大江給自己的老對手劉君郎送去了大量的軍械、軍資,並主動撤去了西面交界處的駐軍。

  「希望劉君郎能效公孫述拒光武一般,稍守三年五載。」這是劉景升對自己後妻蔡氏的原話。「如此稍可拖延一二。」

  —————我是稍可拖延的分割線—————

  「漢建安七年,太祖方平中原進兩淮,即發鎮西將軍公孫越、益州牧田豐、冠軍將軍趙雲、漢中太守郭嘉伐蜀……安南將軍劉表暗資益州軍械金帛……歸而嘆:『昔光武伐蜀,與公孫述論天命,今不意公孫氏復伐劉氏蜀,得非天意乎?』妻蔡氏愕然:『君意公孫氏得天命也?』表對曰:『孟德既死,公孫氏實已竟天命,以劉君郎之才德,能效公孫述拒三年五載,足可敬也。』蔡氏惴然:『如此,何不早降?』表黯然對曰:『吾豈逆天命之人?然呂奉先失足於廁,豈不可畏?今若降,他人皆可活,唯懼吾不得生也。』蔡氏遂不語。」——《典略》.燕.裴松之注

  小小PS:感謝書友莫少殤的新萌!感激不盡!

  第八章 但見悲鳥號古木

  建安七年的蜀中,從過完年以後,氣氛就一直是很惶恐的。尤其是作為統治核心的綿竹-成都地區,已經連續爆發了數次政潮。

  原因不言自明,中原決戰期間,蜀中方面可能是因為偏安和僥倖心態,一直對可能到來的戰爭視而不見,以至於真的大禍臨頭後,反而狼狽不堪。

  話說,這個時候的蜀中局勢,真的是跟別處稍有不同。

  從基本盤上來說,本土豪強自然不必多言,擁有人力物力的他們在哪裡都是鬧事的主旋律和刀把子;當時跟著劉焉一起進來的荊州、三輔、洛陽地區的所謂東州士自然也不必多言,作為外來政治領袖的根基,政治與財富的掠奪欲望也是天然而然。

  而且這二者之間的矛盾一直就是蜀中的主旋律。

  除此之外,益州地區同時還有本土道教、板楯蠻、氐人、南蠻等大量旁門左道和少數民族勢力,幾乎人人有刀槍,個個不可小覷。

  不過,這裡面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巴蜀地區的本土著族右姓,也就是所謂世代做官的世族了,卻居然是在如今的蜀中政壇中缺位,或者說失語的……這就很不長見了!

  不過,究其原因倒也簡單。

  首先,巴蜀地區在後漢一朝文教一直都不發達,益州世族天然弱勢。

  其次,那就劉焉統治下的益州,本土世族領袖一直缺位,名位最高的成都趙氏(趙典、趙謙一族),恰好董卓之亂前全家就被隔絕到了三輔地區,至今未歸;而賈龍、任岐等前期和劉焉達成和睦的本土士人大佬卻在劉益州與趙司空之間的隔空對戰中淪為炮灰,被劉君郎給過河拆橋,紛紛宰了。

  換言之,如今的益州政局其實就是劉焉領著外來東州士,單方面欺壓本土勢力,而本土勢力空有實力,卻由於缺乏頂層位置上的士人領袖人物,所以往往難以表達自己的政治聲音。甚至於,劉焉父子似乎早已經失去了本土士人的信任。

  這種奇葩的政治局面,在沒有外來壓力的情況下,說不定還能維持,可一旦發生大事,就不免因為失去緩衝和對話渠道,而釀成嚴重後果了。

  回到眼前,這一日,因為漢安守將,別部司馬楊洪公然起兵造反,呼應燕軍,已經年歲日長且將大部分權力移交給長子的益州牧劉焉,卻是在憂心忡忡中難得走出綿竹城,往城外去祭祀祈福。

  祈福地點乃是城北二十餘里外的一處山野之間,據說是去年此時,益州牧長子,現廣漢太守劉范曾於此處見一貔貅,貔貅口出人言,說劉焉有德於蜀地,其子亦當位至公卿,無病無災,八十而亡。

  隨即,此處便成為了劉氏父子日常祭祀的所在了。

  車琳琳馬蕭蕭,初夏時節,劉焉難得全副儀仗向北而去,卻是一口氣出動了數百輛車子,引得綿竹士民沿街觀望。

  而劉君郎憂心忡忡之中,殊無半點振奮之色,更兼年歲日長,氣力不足,愈顯疲態。

  就這還不算,車子行到城門前時,忽然又出了一檔子破事……其中一車中途車軸斷裂,將劉焉一行人硬生生堵在了大街上。

  這其實是很合理的。

  須知道,劉焉這批車子是當年他殺了賈龍、任歧,一時間控制益州後,起了稱帝野心,所以造出來充門面的,是違製品。結果呢,前腳剛造出來,後腳公孫珣就破了長安,劉表也把這事捅的天下人皆知,於是又引來劉焉表兄弟黃琬至此,專門喝問他為什麼這麼大逆不道?

  所以,這批數量達到千餘的高級車子,自從打造出來以後,就一直就存放在綿竹城內的一處軍營里,全程好生保養,卻一次都沒用過……只是偶爾劉君郎野心難抑的時候,會偷偷摸摸跑過去,坐在軍營里欣賞一下,晚上也方便做個天子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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