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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公,你是國家宿將,義從、鄴下諸將都屢次請你去講兵法,還請你直言相告,此戰到底將如何?」魏松蹙額相對。

  「能如何?」皇甫嵩一邊打牌,一邊不以為意道。「如此大戰,勝負之論誰也說不好,只是燕公曆來善戰,所以多一分成算罷了。唯獨而河北如今局面,便是輸了也不會有傾覆之危,贏了卻反而要併吞中原!怎麼,魏公久居河北,為何反而有疑慮?」

  「是這樣的。」魏松釋然之餘回過頭來,看向旁邊桌上一名身材昂揚的青衫少年。「其實今日非只是孔文舉說到檢閱兵馬有些『虛浮』,我這個學生今日在閱兵時也說到了『虛浮』二字,只是比孔文舉說的要晚些,是等到閱兵中途才言的,而我這個學生,平日向來不做大言的,所以不免一時有些慌亂。」

  那青衫少年,聞言即刻起身在燈籠下俯身行禮,引得周圍聽了半天密辛的其餘學生紛紛側目與不服氣——兵強馬壯如斯,哪裡就虛浮了?

  「你叫什麼名字?」皇甫嵩繼續打牌,然後頭也不抬問道。

  「小子琅琊諸葛亮。」青衫少年,也就是沉默了一晚上的諸葛亮了,即刻再度俯首以對。

  「好眼光!」皇甫嵩終於抬起頭來,卻又微微眯眼。「好相貌!好人才!」

  諸葛亮不敢多言,只是俯身再度一禮。

  「如此說來,鄴下精銳真的虛浮?」蔡伯喈一時好奇。「孔文舉不是因忿而言?」

  「孔文舉懂個什麼兵?」皇甫嵩不由再笑。「他說虛浮時,正是之前剛剛打敗了白馬羌的張文遠所部精銳從他身前過去的時候……反而是閱兵中途,氣氛已經熱烈以後,確實有數千騎步,有些濫竽充數之嫌疑,虛浮二字,正合其勢。」

  「這是怎麼一回事?」魏松愈發緊張。

  「沒什麼……」皇甫嵩愈發不以為意。「鄴下精銳的素質我是知道的,也全都見過,並沒有什麼濫竽充數之輩,所以必然是有部分精銳公幹去了,這才找了些魏郡本地郡卒或者什伍輔兵之流穿上精製鐵甲、鐵盔,在那裡裝模作樣……你們今日誰見到最擅長奔襲的徐公明了嗎?且觀之吧,少則明日,多則三五日,便應當有好消息了……只能說,難得魏公這個學生有如此眼光而已。」

  眾人先是愕然,繼而恍然。

  「琅琊的小子,我見你頗有天資,可願隨我學兵法?」皇甫嵩眼見如此,卻並不多言,反而是手持一張木牌指向諸葛亮。

  「小子好讀書,不求甚解,皇甫公願意教,在下便願意學,唯獨所學素來不精,若無所成,還望皇甫公屆時見諒。」言罷,諸葛亮俯身大禮參拜。

  「無妨。」皇甫嵩心情愈發舒暢。「那些人,整日都覺得老夫還有燕公、右相那些人有什麼兵法要訣,得之便能成國家名將。殊不知,兵法二字要的便是觸類旁通,將諸般雜學存於心中,屆時用之於一心而已,剩下的便是天賦、經驗與膽氣了!而你既然行此一禮,我就要擺起老師的架子有所差遣了……明日我便薦你隨軍出征,以作歷練!須知,這樣的大戰,便是隨軍整日幫忙洗馬,也足以讓人脫胎換骨,萬萬不可錯過!」

  諸葛亮俯身再拜,而魏松雖然一時不舍,卻最終沒有阻止。

  事到於此,眾人再打完一圈動物牌,早已經消食納涼妥當,頗有興盡而歸之意,便紛紛起身,然而尚未收拾利索,卻忽然見數騎白馬義從奔馳到南市城下,呼喊宣告什麼,然後整棟樓便有被下層聲浪掀翻的趨勢……

  樓上之人得了皇甫嵩提點,早有準備,所以聽得清楚。

  原來,那幾名義從所言乃是——徐晃、張頜二人長途奔襲,引本部三千精銳與五千魏郡兵、五千河內兵,成功偷渡黃河白馬津,並一戰而下東郡重鎮白馬城!

  到此為止,誰還不明白?

  什麼閱兵,什麼奢態,全是裝模作樣,公孫珣當了燕公也還是那個鋒芒畢露的公孫珣,也還是那個鋒韌為天下冠的白馬將軍!

  曹操之前得到劉表、劉備全力支持後,便公開下戰書往鄴城,自稱治軍七十萬,欲與公孫珣會列於白馬這個頗有一語雙關之意的大河重鎮,也不知道是為了壯膽還是真的有了底氣。

  結果呢?這雙方都未動員起來呢,公孫珣便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突襲打下了白馬,以應其邀。

  只能說燕公懷中那柄斷刃雖然數年未曾出鞘,卻依舊鋒利如斯了。唯獨那些大學生倒也罷了,別人不清楚,皇甫嵩、馬騰、蔡邕、魏松四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公孫珣的鋒利呢?

  於是四人心情舒暢之餘,根本懶得理會那些學生大半夜的又往銅雀台處聚集,直接並車入城安歇去了。

  「天牌是玄德?」

  三日後的陳國陳縣大堂上,曹孟德在接到了白馬陷落的消息以後不過半日,剛剛分派援軍妥當,便接到了公孫珣今日的第二份禮物,而當眾打開一看,卻赫然是一套製作精美的木製動物牌。

  不過,這套動物牌中間卻非是如往常一般貼著什麼對應的紙質動物圖像,而是貼著版印清晰的,某些人的姓名、履歷等文字。

  譬如曹孟德此時打開來看,第一張天牌赫然是貼著劉玄德的姓名、官職與容貌描述。

  「地牌是劉景升?」曹操再按匣中擺好的順序掀開一張,不由愈發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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