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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手握近萬大軍的李傕在連結胡軫的同時,則毫不猶豫通過武關向關中求援!

  總而言之,經此一戰,雖然還是僵持狀態,但雙方卻明顯的攻守易勢。潼關以東的董軍全然陷入到了恐慌與防守姿態,再無半點敢戰趨勢,之前的圍困大戲也瞬間煙消雲散。與此同時,對於公孫珣來說,如果不考慮關中問題的話,單以弘農甚至整個潼關以東而言,似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豁然開朗了。

  按照正常思路,這個時候,公孫珣應該南下、東進,依次擊破李傕、胡軫、李蒙,甚至洛陽的段煨,然後聚集兵力與人口,傾全力從更容易攻打的武關突破。

  但毫無疑問的是,公孫珣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他在陝縣休整了十餘日,將投降的關西兵稍處置整編以後……具體來說,就是先清洗軍官,事從急權殺了一批換了一批,然後士卒打散編制重新組織……五月上旬便直接率眾往潼關而去了。

  而到了彼處,公孫珣就地安營紮寨,開始全力打造攻城器械,同時每日大營往來不斷,常常看到有援兵進入,也有輪休的部隊調往後方休整,也經常有輔兵部隊往來運輸糧草——釘死潼關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陝縣入了衛將軍手中,則茅津不保。」賈詡看著關下旗幟分明的大營動態,不由微微蹙眉。「而茅津乃是大港良渡,船隻又多,既然入手,那麼往來黃河就方便的多了。」

  「我就知道賈君也看出來了。」呂布聞言不由挑眉。

  「我看出什麼來了?」賈詡嘿然失笑。「還請溫侯賜教。」

  「賈君何必戲我?」呂布指著關下繁忙而龐大的軍營言道。「若我所料不差,衛將軍在此地打造器械的同時,河東兵馬應該正源源不斷經茅津往陝縣而去,彼處或許正在囤積大軍,準備一口氣吃下李、胡諸將,甚至一口氣攻下洛陽也說不定。」

  「溫侯以為當前是疑兵?」賈詡眯了下眼睛,指著塬下白馬旗飄揚的營壘質問道。「衛將軍親自在此做疑兵?」

  「不錯!」呂布昂然而答。

  「為何如此篤定?」

  「其一,雖然衛將軍多親自領兵,可其人並非是個喜歡一人攬走所有功勞之人,還是願意分功給下屬的,換言之,其人是樂意做這個疑兵的;其二,胡軫、李蒙這兩個貨色,和牛輔、李儒一樣,俱是廢物,不過是靠著追隨太師日久方才重用,所以不要說韓當、高順、徐榮、張遼、成廉、魏越那些人,若有大略計劃和足夠兵力,便是衛將軍身側白馬義從中的小將,譬如進來漸漸知曉的趙雲、太史慈、二田等將,也足夠能了結這二人;其三,但有你我在,我不覺得潼關能被區區一兩萬人攻破,也不覺得衛將軍不懂這個道理……賈君以為如何?」

  「鞭辟入裡。」賈詡捻須頷首。「如此,溫侯不妨上一份文書與長安,將想法說出來……能不能救下來弘農諸將且不提,最起碼要讓太師知道你的軍略與忠心。」

  「這……」呂奉先反而猶疑。「聽說陝縣兵敗,李儒首級送到長安後,太師非但沒有在長安坐鎮迎戰之意,反而又折身回去了郿塢,可有此事?」

  「不錯。」

  「賈君,你是智者,又是更蒙太師信重的涼人,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並無他意。」賈詡看著塬下的白馬旗攏手言道。「太師年長,長子早死,如今連兩個女婿也忽然沒了,便是最近又生出來一個幼子來,又哪裡知道能養得活呢?反而是家中還有一位九旬老母,一位尚未及笄的孫女……其實人到了這份上,總要先全家再全國的,你說是不是?」

  「呃……嗯。」

  「我聽說太師去郿塢後看到外圍夯土牆壁高七丈、寬也七丈,已然完成,便臨牆感嘆,說『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賈詡終於嘆氣道。「太師的意思恐怕已經很清楚了,他要先在郿塢為老母、孫女求個安身立命之處,然後方才折身求關東事,並非是不管外面局勢了。」

  「原來如此。」呂布緩緩而答。「那我的奏疏是能送到太師身前的了?」

  「送不送到都無所謂。」賈詡再度搖頭道。「溫侯,你怎麼還不明白?讓你送奏疏不是讓太師看奏疏中的內容,而是讓太師還有剛剛回到華陰的左將軍(董越)心裡明白你的忠心!昔日北軍三將,徐榮、張遼皆反,軍中大將更是只剩你一個人非關西出身……這個東西,我都不好署名的!」

  呂布悚然而驚,連連道謝而走。

  而賈文和留在塬上關城上,看了看公孫珣那熱鬧非凡的營地,然後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北面黃河,卻終於甩手去巡視潼關中的各項軍務去了。

  順著賈文和的目光往北,不過四五十里外,乃是涷水入黃河處,此地有一處天然良渡,而且在兩漢時期還經常架設浮橋以連通兩岸,素來聞名天下……不錯,此處就是黃河上著名的渡口蒲津,也喚作蒲板津,乃是溝通河東與關中的最主要通道,向來商旅輻輳,往來如人流如織。

  不過,進入到初平元年的五月中夏時節,這裡卻顯得有些沉悶和肅殺。

  畢竟,此時此刻,這裡的東岸還沒有那座鸛雀樓,浮橋也在郭汜領兵去華陰後被留守的張濟直接拆除,甚至西岸渡口處的各種設施也被一掃而空,唯有兩岸龐大的軍營聳立,宛如兩隻對峙的怪獸一般,讓人感到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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