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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勛回過頭來,一言不發,只是連連搖頭,也不知道他是對公孫珣用詭辯來拒絕為君父效命感到失望呢,還是不相信自己會和陽球一樣,被天子出賣!

  目送對方遠遠離去,戲忠一時搖頭失笑:「天子的名號真好使,便是到了如此地步,也能換的如此忠貞之士為他賣命。」

  公孫珣笑而不答,卻是忽然回頭看向了身側一名昂藏武士:「子泰,你覺得如何啊?天子可保嗎?」

  來之前剛剛加冠的田疇昂首握劍,微微搖頭:「誠如君侯所言,我輩此行是為天下,非為私人……如此天子在朝,不如靜待天時,再論扶危定亂之事。」

  「說的好啊!」公孫珣微微失笑,卻是轉身入帳內去了。「冬日天冷,讓大家多備柴薪,再建一座擋風的堅固馬廄……在咱們要在此處多待些時日了。」

  韓當、戲忠、田疇,還有另一名值守的義從,也就是從雁門開始隨了公孫珣多年,張遼的親兄長張澤,紛紛拱手稱是。

  就這樣,不管如何,蓋勛失望而歸,袁本初到底也沒能『驅狼攆虎』,故此,公孫珣卻依舊靜坐渡口,以一種虎視眈眈的姿態對準洛陽,讓大將軍一系格外心安,也讓某些人始終無奈。

  一時間,洛中甚至有童謠傳出,說是『河內一白馬,靜臥若虎龍』云云……

  到了十月中旬,愈發無奈的天子做出了最後一次嘗試,他派出了守孝歸來的朱儁朱公偉去擔任河內太守。

  然而,如今這天下,怕是八成以上的士人武將都巴不得這位天子早點去死,如蓋勛那種簡直少之又少!

  朱儁接到命令,即刻從洛陽動身,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無語至極的舉動——他乾脆不走孟津,而是從更遠的五社津過的黃河,然後再轉向河內郡治懷縣做他的河內太守。

  這位向來以剛強著稱的宿將、功臣,全程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連照面都沒跟公孫珣打,更遑論如想像中的那般跟公孫珣鬧起來了。

  這下子,身體越來越虛弱的天子徹底無法,再加上他與何進只能算是以鬥爭求妥協,終究不算是敵人,所以到了十月下旬,閱兵於洛中平樂觀按期舉行的時候,天子還是選擇了認命。

  當日,數萬步騎列陣於平樂觀外的空地上,分營而列。

  而平樂觀前則起了兩座高壇,一座高十丈,上面建起了十二層華蓋;一座高九丈,上面建起了九層華蓋。前者天子親自進入,後者卻是大將軍何進進入,二人共同閱兵。

  隨後,天子居然又強撐身體,披甲佩劍,上馬而行,自稱無上將軍,左右巡視三個來回才勉力停下……而停下以後,他卻是當眾將佩劍、兵符授給了大將軍。而此時,那位之前號稱可以統帥何進的上軍校尉、西園元帥蹇碩,卻只是在台下領著一營兵馬接受檢閱而已。

  到此為止,何進大獲全勝,重新獲得了執掌天下兵馬大權的名分,而且這一次獲得兵權的形式甚至更加公開、更加隆重、更加無可爭議。

  事了拂身去,卻不能深藏功與名……且不說公孫珣此番出山襄助何進是講好了報酬的,便是那些受閱軍士接下來也收到了來自於西園的大量賞賜,而且還要接受大將軍何進的檢事與提拔。

  實際上,進入十一月,很有政治誠信的何進即刻支持了劉焉的州牧制度,這使得原本就對這個建議有些認可的天子立即點頭。

  這倒不是天子真的昏庸到了頭,以至於放任地方做大。

  首先,現在實在是太亂了,到處都是叛亂和盜匪,州牧制度確實有利於平叛和安定地方;

  其次,州牧又不是無限任期的,而是為了平叛而專門設立的指向性職務,哪裡有亂子,哪裡可以臨時設置州牧,沒有亂子就還是刺史制度;

  最後,天子也好,大將軍也罷,中樞諸位心裡門清的公卿也懂得,州牧權責太重,得選用既有能力又可靠之人。

  於是乎上來一個益州牧,就定下了劉焉,這是劉君郎本身提出州牧制度倡議時就帶著的複議,他要去益州平亂!

  這裡多說一句,劉君郎一開始其實是自求去交州的,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說著就跟中樞那裡變成了益州。

  而此時的益州,一方面五斗米教發生內亂,在漢中的張修和在巴郡的張魯互相不對付,於是一同接受了朝廷的招安,跟張燕一樣老實了下來,這也是之前益州有餘力出兵武都郡的緣故。

  另一方面,卻忽然起了二次黃巾,在益州腹地為亂。

  換言之,此時的益州處於半亂不亂的境地,從中樞看來還真屬於那種可以拯救,也該趕緊派人拯救一把的地方——正適合派一位重臣出任州牧。

  劉君郎堂堂宗室重臣,德望天下共知,沒理由不信任他啊?

  於是劉焉留下了四個兒子在洛中繼續該做官做官,該為郎為郎,孤身一人就去蜀郡上任了,走的極為瀟灑,而且很受大家期待。

  接著是豫州牧,這個主要是為了拯救夏天水災導致的一系列後果,什麼秋季歉收、什麼饑荒,還有如今的盜匪……反正豫州挨著洛陽,朝廷也沒有多想,直接眼皮都不眨就派出了劉焉的表弟,太僕黃琬。

  黃琬無話可說,卸任了太僕,換上了豫州牧的印綬,也直接就去上任了,反正出了轘轅關就是潁川,那就是豫州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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