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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接下來率先解決的事情,則是安置流民。

  平心而論,公孫珣對這種關於土地民生的問題向來是嚴陣以待的,但它就是乾脆利索的被解決了。

  提出法子的不是別人,乃是剛剛束髮的司馬朗……當然,公孫珣心裡清楚,真正出主意的必然是司馬直。而這個法子說起來嚇人一大跳,居然『井田制』!

  估計司馬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公孫珣當時在官寺大堂上像看智障兒童一樣看他的眼神,但實際上,經過細緻解釋後,公孫珣也立即就恍然大悟了——這個不是真的井田制,而是打著井田制這種高大上外皮的官屯。

  不是有人因為戰亂拋荒逃走了嗎?不是還有流民從冀州隨後逃過來了嗎?有無主之地,又有無主之民,那就核查土地,收歸官有,然後讓官府來做這個豪強地主,直接收攏流民,發放種子農具,進行安置和耕作,秋收後刨去算賦,官府和流民再將收成對半分,以抵之前種子農具的費用。

  這不叫官屯叫什麼?

  井田制?那就井田制吧!

  至於說反對者,眼下這種局勢,就算是郡府沒錢,需要要本地豪強『借』種子和農具,需要清理這些豪強順勢吞下的部分土地和流民,又有幾個豪強敢和衛將軍吱聲的?

  尤其是公孫珣打著剿匪旗號,幾乎是迅速而完全的掌握住了郡中自上而下的所有武力。

  這個就跟那些世族、豪強的支持無關了,多少還是公孫珣自己的本事……關羽在朝歌、牽招在波縣鎖住河內腹心之地的安排不是虛的,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三河騎士中的河內騎士本就是公孫珣在征討黃巾時的舊部!

  這才多大會功夫,這些河內良家子怎麼可能忘了戰無不勝且格外大方的衛將軍呢?

  這支深入到河內骨髓的強大武力對他的忠誠與遵從,配合著那五百白馬義從,整個河內誰瘋了嗎非要跟人家公孫太守作對?或者再乾脆一點,一開始的時候,當韓浩、郝萌、方悅這三人老老實實的帶著各自的私人武裝接受公孫珣的徵召,成為他的御屬之後,河內的治安就註定不會是一個問題了。

  現在的局面是,呂范帶著韓玄、楊俊、王象、趙咨組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幕府中樞班子,實際上直接對接郡府,代行郡中庶務;而王修則領著常林、棗祗,組織了一個在外巡視的班子,處置官屯……或者說井田事宜;然後韓當也被派了出去,領著韓浩、郝萌、方悅,結合著歸鄉的河內騎士,有秩序的配合這王修的步伐進行著『保春耕,剿匪一百日』的治安活動!

  當然了,按照公孫珣的安排,過了年,確保春耕無虞以後,他們終究是要越過波縣和朝歌,往北面的太行山上去正經剿匪的——之前黃巾戰敗,確實有大量盜匪流竄到了太行山脈中,這是沒法否認的事實,而且也暫時真的管不到他們。

  不過,那就是過完年的事情了,此時此刻,萬事順利。公孫珣基本上只是每日聽一次事情進度匯報,清理一下刑獄,和婁圭、戲忠這種閒人一起打個牌,再收個遠處舊部的信函之類的。然後,就是盼著自家妻妾全都來此處團圓了……要知道,此番要來的不僅是近日就要到地方的趙芸等人,還有遼東的卞氏!

  之前接到公孫大娘的又一次正式來信,說是如今她兒子既然也出息了,又是什麼難得空窗期,想來應該不至於不能保全妻兒,所以便要讓卞氏帶著她長孫女阿離,還有秦羅敷所出的幼孫女阿臻,一起過去河內,也算是親近一下做父親的。

  對此,公孫珣期待已久,以至於晚上抱著馮芷、瘦貓,還有幼子都有些心不在焉……對當爹的而言,閨女跟兒子是一回事嗎?

  十一月初,這日下午,外面再度飄起了雪花,公孫珣下令讓人去給在外辛苦的王修等人送去慰問後,便也乾脆回到官寺後院,叫上婁圭、戲忠,再加上一個整日跟在身後做跟班的司馬朗,直接在剛剛修好並通了火的熱炕上打起了動物牌。

  而幾局完畢後,他卻又將司馬朗直接逐出,說是讓他去找呂范尋今日郡府中的簡報,並轉而向兩個心腹提及了一些不怎麼好當眾說的小事。

  「昨日審正南來信了。」眼見著司馬朗出了門,公孫珣扔出一張牌來,隨口言道。「但昨日我去撫慰城中三老,送炭問安,忙了半日,倒一時忘了與你們說。」

  「審中尉(都尉在國中稱中尉,一個意思)不是之前上任時便有信來嗎?」戲忠登時醒悟。「這才幾日,就忽然來信?可是有什麼事情?」

  「兩件事。」公孫珣搖頭笑道。「一個是咱們的左車騎將軍皇甫公的事情,說是自從這位冀州牧奏罷了冀州一年錢糧後,冀州百姓歡欣鼓舞,對自家州牧感激涕零,這才幾日連童謠都出來了。」

  戲忠和婁圭對視一眼,各自冷笑無言。

  「說是『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復安居』……如何啊?」公孫珣復又追問道。

  「能如何?」婁圭扔出幾張牌來,乾脆直言。「這種童謠十之八九是有人刻意編出來的,而且還如此繞口,莫不是哪位士人想做明年冀州茂才想瘋了才搞出來的吧?左車騎將軍其人也是,奏免錢糧確實是一件大功德,但何必求名求到這種地步?」

  「非也非也。」戲忠當即昂聲駁斥。「若論臨陣軍事謀劃,我不及子伯,但說到人心術勢,子伯卻不如我了……你須知道,皇甫嵩這把年紀,官位、職銜到了這種地步,他若不造反,便只是求名了……所以,這種事情雖然於我們而言顯得得不償失,卻正是皇甫義真心中所求,他暗中放任,甚至推波助瀾,也是尋常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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