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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比如說那蔡文姬還在啃手指的年紀,考慮到她爹的長相,她也不可能是美女的猜測;

  最後,還有自己同門甄逸恍惚間好像就是那洛神的父親,但偏偏來時遇到他給剛出生不久女兒取名卻叫甄姜……

  總之,如是種種,倒是讓公孫大娘跟著驚疑不定了起來。

  「現在想想,這恐怕才是所謂歷史真相。」公孫大娘略顯不安道。「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東西,也不過是隔著一千八百年的霧裡觀花,很多說不定是如漢高祖殺白蛇之類的附會……」

  「但大勢是對的。」公孫珣咽了一口溫開水後毫不猶豫的答道。「太平道張角心存二心,造反不成後反而懂得吸取教訓捲土重來,熬過這段時間,恐怕會愈發做大;而按照韓遂的說法,西涼羌亂隱憂未去,指不定哪天局勢就要沸騰;至於山東河北,兒子則是親眼所見,豪強壓迫越來越重,幾乎民不聊生;可與此同時,朝中士大夫卻個個尸位素餐,宦官又只知道強取豪奪,雙方內鬥不休,反而沒幾個人願意照看局勢……所以講,母親你說的那些,拋開小節,十之八九還是對頭的。這就好像現在讀《史記》,稍微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漢高祖斬白蛇之類的說法跟『大楚興,陳勝王』是一回事,但奪天下的終究卻如《史記》所言,是那沛縣劉家子!」

  公孫大娘抱著那隻大貓緩緩點頭:「這便對了……我一個女頻宮斗加靈異寫手,又不指望能有什麼本事輔佐你能稱王稱霸,只要咱們娘倆能熬過這個亂世就好。所謂『努力聞達於諸侯,以求苟全性命於亂世』,這就足夠了!」

  公孫珣連連點頭,卻又把話題引到了來時遇到的太守家人身上。

  「換言之,」公孫珣講述完這番遭遇以後忍不住稱讚道。「那位老夫人著實氣度非凡,這種人養出的兒子只怕也不會太差,就是不知道遼西這裡如何看待這位新來的趙太守?」

  「你還真問到點子上了。」公孫大娘聞言稍微皺了下眉頭。「族裡對這位趙太守其實是很猶豫的,而趙太守的作為也確實讓人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這倒是奇了怪了。」公孫珣好奇道。「族中向來講究一個趨利避害,這趙太守只要不動族裡的根基,那他自然是個『好太守』,若動了族中的根基,那他自然是個『壞太守』,怎麼會猶豫呢?而且母親你也是見識非凡的人,消息靈通,評價人自有一番標準和路數……怎麼連你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因為這個趙苞趙太守確實讓人感覺無所適從。」公孫大娘繼續皺眉道。「他從出身上就很奇怪……你知道他是中常侍趙忠的從弟嗎?」

  正要舉起陶杯再喝口水的公孫珣猛地為之一滯,卻是差點沒把手裡的水給出去。

  從弟,卻非族弟,這就意味著這位太守和那位權傾朝野的大宦官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而這年頭宗族觀念極強,只要未出五服,那就是記入官方檔案的兄弟,是非常親密的,是要講究一個榮辱與共的,甚至是要共同承擔法律責任的!換言之,不出大意外的話,那天下人一般會視你們為一體的!

  這裡多說一句,如公孫珣與公孫瓚、公孫越,還有那個公孫氏嫡脈中的公孫范,其實全都是如此關係。

  「明白了吧?」公孫大娘繼續道。「這可是一位惹不起的真神。你之前剛到洛陽時不是還來信說什麼宦官子弟肆意荼毒鄉里嗎?那咱們這趙苞趙太守,恐怕就是天底下來頭最大,也恐怕是天底下官位最高的一個『宦官子弟』……你說,族裡能不猶豫嗎?巴結吧,怕引起士人非議,不去巴結呢,又怕真的惹怒這位,直接一個大禍臨頭!」

  公孫珣游疑不定,卻總覺的哪裡不對的樣子。

  「對了。」公孫大娘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阿瓚現如今也不在郡中了,侯太守也是擔心自己自己女婿落入到宦官子弟手裡,然後被人羞辱,再加上上谷那邊也不是很遠,說不定還有立功的地方,所以就直接就把他帶到那邊了……」

  「那、那我呢?」公孫珣腦子已經成了一片漿糊。

  「你……你不如先在家等等。」公孫大娘嘆氣道。「實在不行就辭去了這個吏員,在家養兩年聲望,然後直接運作一個孝廉……遼西是邊郡,這方面有優待,人口十幾萬就能每年一個孝廉。而如今阿瓚去了上谷,公孫氏的底子又在這裡,郡中也就是一個公孫范和一個田氏的田楷有些麻煩罷了,就算是不去當吏員,那兩三年中輪也能輪到你這個當朝光祿勛的入室弟子!」

  公孫珣為之默然,卻是忽然又想起了那位趙老夫人的風采……說實話,就趙家人趕路的那副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宦官子弟』作風吧?反而隱約有些是名臣子弟的味道!這種人真要躲嗎?

  但是,但是……

  公孫珣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公孫大娘繼續皺眉說道。「按照你的描述,這趙老夫人也是一位人物,他兒子未必就是如我們所想……實際上,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不然,反而能安心讓你回陽樂繼續當你的主計室副史了。」

  公孫珣愈發不解了起來。

  「這趙太守雖來此地不過半月,但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來。」公孫大娘認真解釋道。「他這人行事作風並沒有想得那麼粗暴無理,反而有幾分名士風采。而且族中也好,我也好,都偷偷去他老家清河打聽了……你知道嗎?原來這位趙太守家中早在十幾年前第一次黨錮的時候,就跟趙忠做了切割,還直接從安平搬到了清河,那時這位趙太守才剛剛加冠。然後這麼多年,他還一直上書抨擊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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