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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他有何貴幹?
難道是來接洛紫兒?
這個念頭讓我不爽到了極點。
遠遠地,他看著我。
那種表情,恨不得將我嚼碎了。
“下來。”
他揚聲對我說,就好像是和他的寵物說話。
那一瞬間,我的感覺很奇怪。
若是原來的我,一定破口大罵:“為毛下來?你叫我下來我就下來,你以為我是你養的京巴啊?呸!”
可是,現在的我,原本的怒氣和怨氣全部消失無蹤,原本想怪他的所有理由一個也想不起來。
只想走近他,看著他的容顏,看進他的眼睛。
我苦悶地看著他:“我下不來。”
“你不是很厲害麼,為何下不來?”
“因為……”我還沒說完,風無涯已經開口,“因為我不讓她下來。”
烈君絕瞳孔縮得極小:“那麼,你找死。”
話音剛落,騎士們倏然不知從哪裡掏出弓箭!
十二匹馬,十二個人,十二隻箭。
風聲颯颯,箭頭銳利無倫。
彎弓搭箭,要朝著風無涯射過來!
我趕緊大喊道:“你快走啊!難道你想被射成刺蝟麼?”
他在我身後似乎渾不在意地笑道:“刺蝟也好,反正原本就是烏鴉了,變成刺蝟也並不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跺腳,“你走不走?他可是很認真,不會和你開玩笑的!”
“可是我也是很認真的。”不知甚麼時候起,他說話的語氣改變了。
還是帶著些張揚的挑釁,卻多了好幾分溫柔和……鄭重。
第96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9
“你認真要做刺蝟?但你要做的是死刺蝟,不是活刺蝟,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你在擔心我?”他突然極其陽光燦爛地一笑。
“額——我是怕你死了,鬧出我們兩國糾紛……“我見他表情一副快要融化掉的模樣,心想完了完了,這傢伙纏夾不清,別讓烈君絕那個超級老陳醋罈子給誤會了。
我見他表情一副快要融化掉的模樣,心想完了完了,這傢伙纏夾不清,別讓烈君絕那個超級老陳醋罈子給誤會了。
不然要是他立馬要收回我的十萬元貸款,那我現在一時哪裡湊那麼多錢去?
雖然我手頭也有幾萬兩,但是那還要可持續發展,繼續讓錢生錢呢!
風無涯笑得恣意,彎下身來摸了摸我的頭髮:“看來,現在已經鬧出兩國糾紛了——你的皇帝情郎,看來今天為了美人要英雄氣短了!”
果然,那匹曠世良駒上的烈君絕抿著唇,雙眸閃著幽暗的光芒。
身邊的十二名大內特級侍衛彎弓搭箭,隨時準備拉滿弓,卻一直沒有得到皇上的示下,不免心生忐忑,不知道皇上到底意欲如何。
烈君絕沉默著,沉默得像烈日下一尊冰冷的黑曜石塑像。
他的黑髮,獵獵飛揚在乾燥的風裡。
不過,他越是這樣,我心中不祥的預感就越重。
我了解這個變態傢伙,當他越是發怒的時候,看起來就越平靜。
其實,火山,就要爆發了。
空氣中,瀰漫著狂暴的殺氣。
沒有任何機會逃脫。
我突然朝他飛奔過去,大喊道:“你不要殺這個風烏鴉,他救了我的命的!”
風烏鴉卻在我身後冷道:“他想殺我,卻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無語了。
我真是夾心餅乾,好難做人啊。
烈君絕眸中的一點火焰似乎要透破堅冰而出,帶來毀天滅地的光芒。
他揚聲問我:“你捨不得我殺他麼?”
“這……這和舍不捨得沒關係,滴水之恩尚且要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這個你也應該知道人之所以和動物有區別,就在於人有道德理想責任……”我越說越亂了。
烈君絕突然回身,乾淨利落地一揮手:“放下弓箭。”
“皇上?”這十二名頂級侍衛個個都是彎弓搭箭的好手,而且一看便知道這次的獵物不同凡響,個個躍躍欲試,期待著聽見箭尖刺破血肉的悅耳聲響!
可是,在這種千鈞一髮的重要關頭,皇上竟然說住手?
個個都似乎有一頓饕餮大餐擺在面前卻不能吃,又是失望又是疑惑。
烈君絕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聲如堅冰:“放下。”
“你不殺他了?”我真是意外之極,全然沒想到這個變態皇帝今天如此好說話,難道是他最近讀了很多聖賢書,懂得了大道理?嘖嘖嘖,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誰說的?”烈君絕倏然從馬背上飛躍而起!
朝著我和風無涯置身的石崖上來!
身形如電!
雷霆萬鈞!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傢伙幾日不見,怎麼功力似乎又有所長進了?
身邊的風烏鴉卻是一副很有趣的表情,緩緩眯起了眼睛:“不錯,不錯,有趣,有趣,這等對手,生平僅見。”
然而他面色雖然悠閒,鉗制我的雙手卻一點兒也不放。
“你別裝B了,走吧,你們到時候拼個你死我活,不管誰死誰活,廣大人民群眾只會聲淚俱下地譴責我,讓我遺臭萬年,還把我的像雕刻在祠堂前面,就像秦檜那樣,光著,供人踐踏吐口水千千萬萬年……“我說的簡直要聲淚俱下了。
風烏鴉卻一副悠閒之至的表情,就好像面對著的不是一個要殺他的鄰國皇帝,而是多年不見的好友,揚頭指了指烈君絕飛躍的身影:“你看,這麼高,他怎麼上來?本王倒是很有興趣。”
我一聽也忍不住看過去。
這石崖大約有三十幾米高,就算一個人輕功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躍上來!
方才是我和那個假冒的洛紫兒一開始就已經在半山腰上面拼殺,這個風無涯一袍子將我裹了上來。
連他這樣的身手,可說是當世絕頂高手,卻也不能一蹴而就,而是分兩次才上來的。
但是,現在烈君絕想要分兩次上來也不如剛才那樣簡便了,因為那棵之前我們用作支點的枯樹早已斷裂,還帶著一大片泥土墜下去。
墜到深不見底的山谷。
現在,半山腰,幾乎沒有落腳點。
這雖然是石崖,上面卻也附著流沙。
倘若一不注意,就會被流沙卷於其中。
流沙的可怕,沙漠牧民都知道。
簡直就如同魔鬼的血盆大口,凡是流沙過處,人畜房屋,無一倖免。
比地獄惡鬼還可怕。
我想到此,心底徹骨一涼!
不行,我要阻止那傢伙!
不能讓烈君絕陷入危險!
可是,風無涯的雙手,還牢牢地箍在我的肩上!
拼體力,我相差他實在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