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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這話說的太也無情!
我怎能不管他們?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張大媽每次看著我都和顏悅色的,李大嫂每次做了新花樣都會特意送給我一份,老魷魚雖然討厭,可也本性不壞,對我也相當忠實可靠。
我不能看著他們死。
想到這裡,我硬生生地掙脫瘋子國王依舊摟著我的雙手,從他懷中跳下,大步走開。
他在我身後微笑道:“你幹嘛?怕我吃了你?你放心,在這種都是黃土和毒蠍子的地方,我沒那個心情。”
“我去找人去。你別跟著我。”我無心和他吵嘴,一邊大步走,一邊飛速地考慮著。
這附近乃是沙石地貌,到處都是洞穴,要藏匿人,實在太簡單了。
而且,我看了看頭上那一輪驕陽……若是再不去救他們,恐怕就得渴死,或者曬死。
怎麼辦?
“你一個人找不到的。”他的聲音在我身後懶洋洋地響起。
“誰說我找不到?你個烏鴉嘴,快回你們瘋子國去!”我已經沒有一點好氣。
“咦,城主大人,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啊,那下次不救你了。”
我實在被他氣得無語:“這位同志,你也是位國王,應該明白我的心情,自己的子民,雖說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可也是親人,他們信賴你,依靠你,將你尊重為他們的太陽,你怎能辜負他們?你說這樣的話,實在讓人齒冷!”
“這位同志,你也是位國王,應該明白我的心情,自己的子民,雖說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可也是親人,他們信賴你,依靠你,將你尊重為他們的太陽,你怎能辜負他們?你說這樣的話,實在讓人齒冷!”
“哎呀,沒想到城主大人你還挺忠君愛民的,可是我的確是國王,你不過是個城主,你們皇帝老兒都不管,你管做甚麼。”瘋子國王懶懶地從後面拉住我的手,我狠狠一甩。
“以後別叫我你你你的,我叫風無涯,記住了。”
“哦,風烏鴉,我記住了。”我大力點頭,好名字呀,好名字。
本以為他會生氣,可誰知道他竟然點點頭,認認真真地道:“烏鴉生命力頑強,倒的確是種好鳥,城主大人將我比作烏鴉,我很高興。”
“嗯,烏鴉是好鳥,你也是好鳥。”我看他這麼犯賤,忍不住再刺激他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城主大人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損人的機會,女孩子不要這樣尖酸刻薄,不然會嫁不出去的。”
“不知道是誰還說要娶我。”我當真怒了。
“咦,我哪裡說了要娶你?”
“我又沒說是你!”我更火了——這人TNND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
“哦,除了我還有誰?”他竟然涎著臉追上來。
棕色的俊朗容顏上一雙眼瞳如寶石閃爍,真是讓人討厭卻也不好意思對他發火。
怎麼上一次我還覺得他是只沙漠之鷹,今日看起來就是一隻呱呱呱亂呱噪而且臉皮很厚的烏鴉!
死烏鴉!
快走了啦!
“說呀,還有誰?”他不但不走,還追了上來。
“關你P事!“
“咦,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也太不誠懇了,說嘛,說了我再決定我娶不娶你……”
“你……你……你……”我第一次發現這世上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還有朕。”
一個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
我呆住了。
風烏鴉也呆住了。
我倆面面相覷,同時轉頭往後一看。
可是身後,卻沒有人。
難道大白日,見鬼了?
那個聲音,為毛那麼像……
那麼像……
難道是我幻聽了?
可是不對啊,看風烏鴉的表情,明擺著他也聽見了。
他蹙起眉,突然收斂了調笑之色,斗篷飛揚,看起來殺氣陡生!
“你是誰?休要躲躲閃閃地,出來!”
風烏鴉立即又從烏鴉變成了沙漠之鷹。
還真是轉化自如哇。
我卻是心跳不已。
難道,他來了?
可是,他怎麼可以來這裡?
他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他的宮殿裡坐擁三千美人,喝著美酒吃著滿漢全席,根本不會跑到我這種鳥不生蛋烏龜便秘的地方來的。
我一時覺得心都跳到了喉嚨口。
跟在風烏鴉的身後,不做聲。
是他嗎?
若是他,他為何不出現?
風烏鴉的面色冰寒,突然一下子將我擁入懷中;“給本王出來!”
“你少調戲我!”
再也顧不得他是我救命恩人,我一巴掌終於打上去。
可惜還沒挨到他的臉,就被他把手臂彎了過去。
“放了她。”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
這一回,加了幾分冷酷。
“偏不放,你要來搶她就現身,休要在此裝神弄鬼。”哎呀呀,風烏鴉這個老外,說起漢話還真是溜溜的。
可是,他崴的我胳膊好痛。
“好,既然不放,就等著下修羅地獄吧。”
“本王倒要看看什麼修羅地獄容得下本王?!”
遠遠地,突然揚起了漫天黃沙。
密鼓般的蹄聲,數十匹快馬首尾相連,箭一般包圍了這斷崖!
近了,便可看見其餘的馬都是雪白色,仿若太陽下不曾融化的雪,無一絲雜色。
然而當中一匹卻是純黑色。
黑得猶如一個深邃的夢境。
而且這匹馬,曲線流利,奔跑神勇,遠遠一看就是絕世良駒。
然而,我更注意的,是那馬上的人。
他亦是一身黑。
黑色,滾著金邊。
一頭黑髮,就好似墨色蛟龍。
雙瞳,深不見底。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唇角,浮現著冷酷的笑意。
真的是他!
烈君絕!
我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好似泡在了水裡。
溫暖的水,卻也灼熱。
全身上下無數毛孔,都吐納著奇怪的律動。
歡喜,卻也忐忑。
我只好承認,我真的,很希望見到他。
可是,我沒有想到,此時的我,與他分別數月,再次相逢,竟然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實在是不好彩,之極也。
倏然,除了烈君絕坐騎以外的所有白馬長嘶人立。
騎士們已經站在馬鞍上,手中高舉一桿裹著黃色綾羅的黑色長槍!
那黃色綢緞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字。
“煌”。
我再怎麼笨也應該知道了。
這是皇家旗幟。
那就是說,烈君絕這傢伙,這一次不是微服私訪,而是詔告天下的出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