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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膚竟然比起在京城裡生活的貴族青年男女還要白皙細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完全看不出是在粗糲的海風下磨練過的。

  而最特別的是他們都有銀色的眼睛,據說被那樣的眼睛注視就好像掉進了月光下的海洋,沉醉莫名。

  自然這些都是坊間的傳聞,自從被打成賤民後,各代的律法都嚴令一般大煌王朝的子民與南疆魚人一族通婚、通商。

  若是被官府捉拿到了,貴族一律剝奪貴族身份,平民的要處以十分繁重的罰金,並發配苦役。

  甚至就算是雇南疆魚人做苦工也會受到一些懲罰,當然,由於他們的纖細而美麗的容貌和大陸上貴族的獵奇與腐朽,他們唯一能夠來到大陸上的機會就是色情行業。

  所以到了今日,這些南疆魚人不是禁閉在自己小小的海島上,就是實在不好謀生的就偷偷跑到岸上來在青樓或勾欄里做娼妓或者優伶,這些娼妓或者優伶雖然往往客人很多,卻是大家都鄙夷的角色,就好似下等動物或者物品一般,客人也往往會加以特別蹂躪。

  自然,在貴族,特別是朝廷大員的府邸里也有偷偷養著幾個南疆魚人來做玩樂之用的,這些事情雖然十分不合律法,可是已經成了慣例,烈君絕自然也不好一概加以禁止。

  可是鴻鵠竟然說他邂逅的是個南疆魚人,而且看他的眼神,對那女魚人感情還頗深。

  烈君絕心裡頗為不舒服,只是鴻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也不好責備他,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鴻鵠,以後朕會給你指婚一個非常好的人家,找一個賢良淑德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的。”

  他也不好責備他,只好拍拍鴻鵠的肩膀:“好了,鴻鵠,以後朕會給你指婚一個非常好的人家,找一個賢良淑德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的。”

  鴻鵠不語。

  烈君絕微微不快地又道:“你就不要再惦記南疆魚人了,他們是低賤的人——不,連人都不算,不配和你發生感情。”

  鴻鵠突然苦笑了一聲,在他老實忠厚的臉上也顯現出一霎那的叛逆之色來:“主上,感情豈是靠身份高低貴賤來成立的。”

  烈君絕臉色有些不悅,冷冷道“你說什麼?”

  鴻鵠咬下嘴唇低著頭:“剛才的話當我沒說,如果主上不能當我沒說,那就請主上治我的罪吧。”

  烈君絕搖了搖頭,剛才的好心情被鴻鵠的這一席話破壞殆盡,胸中十分憋悶和窩火。

  他抿起唇、昂首挺胸地站起來,冷冷丟下一句:“鴻鵠你下去吧,朕不會治你的罪,只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鴻鵠果然很有志氣地轉身下去了,在他們君臣,也是朋友長達十來年的相處中,這是絕無僅有之事。

  只留烈君絕一人望著檐下的風鈴低低的嘆了口氣,他作為一個皇帝,自然很多事情不能只以自己的感情來行事……

  也許這樣的處境到最後,有一天會失去他的朋友,或者是他心愛的人也說不定……

  他暗暗地捏緊了指節……是朕錯了麼?維護大陸上血統的純正和祖宗遺訓,有錯麼?!

  就在此時,派出去採買花束的僕役過來了,烈君絕老遠就看見一大車拉著火紅的、仿佛天邊火燒雲一樣的花束,心頭不免又欣喜起來,之前的鬱悶掃除了不少。

  只是那僕役連滾帶爬的跑到烈君絕腳下,撲通跪下道“參,參見陛下。”

  “花可都齊了?”烈君絕直接問。

  那僕役張了張嘴,臉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卻只能回答道:“回稟陛下,小的把整個鄴城所有的紅色玫瑰花都搜刮一空,連一朵都沒有再剩下,卻還只是湊齊了956株,少了44株。”

  “哦?少了44株?”烈君絕冷道,語氣有些肅殺,卻又似乎自我安慰地一笑,“應該也沒甚關係,想必她不會數那麼清楚的,你先下去吧。”

  那人如獲大赦趕緊抓了機會下去了。

  烈君絕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按道理說,沒有完成他交代好的任務,按照平日裡自己的性格,是會立即加以懲罰的……

  也許是剛才鴻鵠的眼神,令他突然反思,自己作為一個皇帝,是不是太冷酷無情了……

  此時已有一個婆子顛顛地跑來道:“大小姐說了,她喜歡將所有的花紮成一個正圓形,一定要是很標準的圓形花束,這樣才是團團圓圓,意味著好兆頭。”

  這女人,真是麻煩。

  不過團團圓圓,是個好彩頭,他心裡也舒服了。

  烈君絕便派人將那九百多株花紮成巨大的一束(好大好大,大得就好似一隻巨獅子頭),用周顯好不容易找來的一條上等織錦綢帶牢牢繫上,拿到周嬌嬌的房間門口。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房內便發出一個冷冷的聲音。

  烈君絕心中一跳,這個聲音倒是他的心上人:“把花放到門口回去吧。”

  沒想到拿了花還受到如此冷遇,烈君絕心中不忿,心想也未免太過欺人太甚,便冷道:“剛才說了,拿到花了朕就能見到你,你緣何對朕這一國之君言而無信?”

  屋裡的我冷冷笑道:“啟稟陛下,小民自然不敢言而無信,只是也要先驗收一下花的數量對不對,一千株可一株也不能少。”

  這下烈君絕可再淡定不起來了,這女人還真是刁鑽。

  但他也不得不安慰自己,想必那小丫頭就算是身懷武功卻也不至於能夠那麼清清楚楚、一株不差地將如此大的一束花給數出來,也許她會一時疏忽,漏掉的。

  想必那小丫頭就算是身懷武功卻也不至於能夠那麼清清楚楚、一株不差地將如此大的一束花給數出來,她一定會漏掉的。一般女人都喜歡花,一看見花就開心得不得了了,哪裡還能夠數的清楚那麼多?

  而且也有人密報給他,只有大小姐一人在房中,無人幫忙。

  她一個人,不可能數的出來那麼多。

  話雖如此,可是他的心中有絲不祥的預感,感覺一切,並不會像這小野貓說的那樣簡單。

  一刻鐘過去了,院內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陛下,您拿來的花數目不對,還差四十餘株,到底是您不會算數呢,還是我的眼神兒有問題,或者是您有意欺騙,嗯?!”

  烈君絕之前的好設想被打破了,他緊緊攥緊指節,臉色發白,卻實在說不出什麼話。

  他不屑於騙人,更不想騙她,可是到了如今,還能說些什麼?

  “那麼就請陛下離開吧,我說了,不能少一株。”

  我仰頭一邊衝著窗口以內力說這話,一邊繼續忙著手上的事兒。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我要再拖一點時間……

  其實我又何嘗不知道在這個邊陲鄴城找一千株火紅無雜色的玫瑰是多麼的難,所以才給烈君絕同志下了這個任務,豈知他竟有能耐找出九百多株,已是讓我心生佩服無限。

  我只不過就是要拖他的時間而已,時間只要多給我一秒,我這邊的勝算就增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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