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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銀子,我飛身一躍,身手輕捷地直直落在馬路牙子上。
牛車師傅驚訝地瞪了我半天,大概是被我的身手給驚到了。
我睜大眼,仔仔細細地看著那貼在大粉皮牆上的一張手寫的“招聘啟事”。
自然,它不叫招聘啟事,但意思是這個沒錯。
啟事的大概意思,就是要召一名肖像畫的畫師,說的很清楚,不需要太過雕琢,只需要畫的清清楚楚,栩栩如生便可以了。
這個職業,很適合我呀。
各位可能要問了,我周嬌嬌只不過是一個女特警,也不是繪畫專業出身,四肢發達拳擊什麼的還是可以,這畫畫如此風雅的事情,我怎麼能行捏?
各位不知,我乃是鑑證科的二級探員,鑑證科有一項重要的工作職責,就是繪製犯罪嫌疑人肖像。
第12章 看了臉,嫁給我!1
對,現代社會經常出現一些搶劫案或者是強迫案,嫌疑人跑了,受害人來報案,但是人眼畢竟不是電腦,形容出來的嫌疑人模樣,要是非專業人士聽到肯定覺得完全摸不著頭腦。
可是我們不是非專業人士,我們乃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警,是的,根據受害人幾個簡單的詞彙,我們分析組合,加上電腦統計功能。
是的,根據受害人幾個簡單的詞彙,我們分析組合,加上電腦統計功能,就可以在十分鐘之內繪製出一副差錯率不會高於百分之二十的犯罪嫌疑人肖像!
這可是我最得意的技術之一!
所以,這裡要找個人會畫肖像,而且越寫實越好,這不是最適合我的工作嗎?
畫畫,怎麼說都比舞刀弄槍好聽多了,而且啟事上開的價錢也不低,比什麼端盤子送水高多了。
很快,我便找到了面試地點,鄴城北邊一所偏僻的宅子裡。
綠樹掩映,花草飄香,感覺是個書快論壇……
但我敏感地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大約有七八個人等在大廳那裡,從青年到老翁,甚麼都有。
不過,都是男人。
除了我,其他人看起來都像是正宗的畫家,個個布衣荊袍,老者白眉白須,總之一句話,都很有文藝氣質。
看見我一個女子進來,他們的眼睛少許一亮,接著個個擺出不屑之色。
“女人……也來,哼……”
“這年頭黃毛丫頭也敢稱畫家了……”一個看起來很有名士之風的白鬍鬚老頭子出言譏笑,眼中卻是色迷迷的。
我自然不和他計較,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四周亭台樓榭,假山流水落花,吹著風兒,舒服啊。
就算沒選上,我也不枉來這豪宅走一趟。
那些文藝男青年和男老年見我一點反應也無,不禁大失所望。
很快,廳內沉默無言。
一名黑衣家丁走出來,拱了拱手笑著道:“請各位進來說話,茶水果點已經準備好了。”
那之前出言譏笑我的白鬍子老頭兒哼了一聲:“我們都是畫家,來這裡已經是給你們很大面子了,還要我們等這麼久!”
家丁賠笑道:“主人還在裡面布置,請各位來吧,茶水可是上好的鐵觀音。”
老頭子還要說什麼卻又不好意思,只得哼了一聲,和眾人一起大步走了進去。
我心中不禁鄙夷——既然過來應聘,就是為五斗米折腰了,又何必裝成一副名士風,活活讓人看笑話。
當然,我現在心情好,不和他計較,他自己酸去吧,老酸蘿蔔。
我們被請進一間寬敞而豪華的室內,上懸八角檀香木燈,散著十來張黃藤木椅子供我們坐下。
眾人前方有個不小的台子,不知作何用。
幾位家丁布上好茶好水伺候著,我嘗了一口,果然是好茶,點心也軟綿綿滑嫩嫩,看來這次招聘,大手筆啊。
突然門一關,雖然聲音不大,可還是被我敏感地發覺了——門被反鎖了。
我登時渾身一凜。
——他們想幹嘛?
不會假作招聘之名,騙我做傳銷吧?
難道古代也有傳銷?
此時眾位男青年老年都在喝茶論畫,一個說寫意派高山流水大手筆,一個說花鳥風精緻風雅貴族派,爭持不下,根本沒人留意這變故。
唯有我一個門外漢不懂寫意派、花鳥風,只能心明眼亮,細細觀察著這周遭環境。
很快我就判斷出來,這窗戶不怎麼結實,萬一真有什麼好歹,我一腳踹過去,依我現在的功力,估計踹幾腳就破了。
而且這幾個端茶倒水的家丁,無論是看骨骼、面相還是手上的繭,都不會武功。
我緩緩放下心來。
未幾,還沒等他們爭論出個子丑寅卯,一名穿著低調的中年婦女便走了出來,微微一笑道:“辛苦各位了,今天我們想要招一位特殊的畫師,請各位先牛刀小試一把,就算最後沒有招上的,敝處也會贈送一筆車馬費,讓各位不白白來一趟。”
說完,中年婦女拿出一疊紙,同筆墨硯台,看起來質量都不錯,一股墨香撲面而來。
婦人眉一揚,喚家丁分發給每個面試的人,似乎是要現場作畫。
咦,還這麼嚴格?
我接過紙墨筆硯,有些犯難——我雖然畫犯罪嫌疑人肖像是一等一的,但是論起什麼風景、技法、或者是韻味烘托,那我可真是一竅不通了。
看看四周的人,每一個看起來都比我專業。
那白鬍鬚老頭兒,捏著鬍子,低低吟著詩,看起來好個飄逸灑脫。
還有位中年男子,展開宣紙,稱讚一聲:“真是最好的熟宣,蠟生金花羅紋——這宣紙最適合花花鳥人物,主人家實在是好雅致。”
婦人微微頷首:“好見地。”
真專業啊,我只覺得這紙好,卻不知道什麼蠟生金花羅紋。
大家捏著筆,個個都躊躇滿志,滿懷信心,除了我。
不過我也想開了,選不上就選不上,還有車馬費嘛,而且在這兒吃好的喝好的,總不白來一趟。
但是,很快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到底要畫甚麼?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這位大姐,請問是讓我們畫這窗外的風景麼?”
女子笑著道:“不是,很快你們就明白了。”
話音剛落,密室的窗戶倏然全部緊閉!
我的心也是一窒!
他們想幹嘛?
哼,我的手指狠狠捏成一個印,要是有什麼古怪,看我首先一腳踢出去!
室內陷入一片漆黑,還沒等到大家開始罵罵咧咧,突然亮起了幾簇燭火!
那幾簇燭火在黑暗中顯得十分冶艷,呈一種特殊的玫瑰紅色。
在這一片曖昧的玫瑰色中,款款從東西兩側分別走出走出一男一女……
這下變故倏生,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倒是保持著冷靜,心中突然浮出一個大膽的設想。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