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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很快就被尋到,湖上有遊船,遊船上的廚房用的是炭塊,而匕首便更好找了。
顧千雪先是將炭塊切成小條,而後用紙包住一邊,以方便拿握,再用匕首削其尖頭,不大一會,一個簡易的炭筆便做好了。
緊接著,顧千雪又做了兩隻,一共三隻,準備開始畫。
“周大人、於大人,畫作的題目沒有要求吧?”顧千雪問。
實際上,顧千雪的問話帶著一種暗示性,沒問他們出什麼題目,而是問是否沒有要求,這一是一否之間,暗示性便已經多。
如果說於大學士之前還偏袒丘安然,如今也被這安然郡主激怒了,文人可以折腰,卻不能侮辱。
“沒有!”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異口同聲。
顧千雪很滿意,笑著看向丘安然,“安然郡主,請把。”
丘安然冷哼一下,而後在腦海中構思了遼闊的草原和奔騰的駿馬,揮筆,不大一會,畫作已見雛形,觀者驚訝,原來無法無天的安然郡主在畫作上竟有一手。
再看顧千雪,也思索了什麼,而後低頭畫了起來。
138,碧粼斗藝圖(二更)
一炷香的時間,丘安然已經畫完,回頭看向顧千雪,見她還在畫,譏諷道,“你還有完沒完,不會畫就直接棄權,整什麼么蛾子?”
於大學士怒了,“安然郡主,既然您屈尊參加斗藝大會,便請尊重大會紀律,您逼迫顧小姐參賽卻屢屢口出譏諷,若傳出去,是否會有損丘侯爺的名聲?”
“你!”丘安然想咒罵於大學士,但擂台之下才子們卻開始起鬨起來。
“這就是丘侯爺家的家教?真是領會了,實在是奇葩。”
“是啊,若不是明知道她是安然郡主,我還以為是誰家潑婦呢。”
“別侮辱潑婦,便是潑婦也知道個羞臊,這安然郡主知道什麼?”
“丘老侯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若我是丘老侯爺,就這種貨色,直接鎖家裡不讓出門。”
“是啊,丘侯爺晚節不保啊。”
“如果一個郡主都囂張成這樣,那公主來了,豈不是把擂台都掀了?”
“別侮辱我們公主,公主殿下芳容我曾在鎮國寺遠遠目睹一次,極是優雅賢淑,哪是這種貨色能比?”
“……”
這些窮酸才子們,罵起人來,那嘴巴比街頭老婦女還刁鑽。
“閉嘴!閉嘴!本郡主要將你們都抓起來!”丘安然大叫,但才子眾多,誰又知道剛剛是哪幾個罵丘安然的?如果都抓起來,怕是要驚動皇上才是。
顧千雪終於將一幅素描畫完,長舒一口氣,而後道,“周大人、於大人,民女這幅碧粼斗藝圖,還少題字,民女的字實在拿不出手,但素問兩位大人書法了得,能否求兩位大人為民女題字?”
嘖嘖嘖,好大的馬屁!
顧千雪穿越到南樾國,醫術不見漲,馬屁功夫如雨後春筍,蹭蹭地長。
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好奇前來,看了一眼顧千雪的話後,狠狠吃驚!
只見,那畫作栩栩如生,生動到什麼程度呢?幾乎是場景再現!
國畫講求的是意境,是風骨,在外形相似度上,只能說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素描卻不是,素描和許多畫法的基礎,主攻便是相似度,好的素描畫手,可以將畫筆當照相機用,可見一斑。
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第一次看見這種畫法,實在太逼真了,逼真到……若有顏色,他們這覺得畫中人物能從畫紙上走出來,而覺這畫紙與其說是畫紙,還不如說是銅鏡!將這一場景映照!
碧粼斗藝圖,顧名思義,其畫作內容便是這斗藝場面,其中包括擂台,擂台之上的周、於兩大學士和幾名工作人員,還包括南北兩座觀景台,連觀景台趴在欄杆上看熱鬧的人也入了畫。自然,也包括了擂台旁的才子們。
顧千雪在素描上絕對算是有造詣,便是街頭畫素描頭像的,速度也沒她快。只要幾筆,便能將一個人的神態捕捉,讓人一眼便能看到畫中人物是自己。
除了周、於兩大學士很仔細地畫出外,其他人都是寥寥數筆,但這寥寥數筆,卻足夠描繪此人的容貌以及神態,更有衣著動作。
“高,真是高啊!”周大學士驚嘆。
於大學士也忍不住一看再看,“顧小姐真乃神人也,我於某人潛心畫作多年,但今日,卻真的自嘆不如!”
顧千雪忙道,“於大人千萬別這麼說,在畫作上,民女連您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如今也只是巧在了新奇,民女相信,若於大人用此畫法練習幾日,定比民女的造詣要高之許多。”
“真的!?”於大學士問。
“當然了。”顧千雪答。
於大學士這糟老頭子真當真了,“好,好,回頭顧小姐有時間,本官一定拜訪顧尚書,順便求教顧小姐。”
周大學士也不肯落後,“我也去,我也去。”
擂台下的才子們都急壞了,“周大人,於大人,快快題字,然後讓我們也見見顧小姐的大作吧。”
周、於兩大學士這才恍然大悟,撫著白鬍子哈哈大笑,笑自己的失態,而後提筆開始題字起來。
周大學士題的是——“百里秋相應,碧粼湖畔,柳絮才媛。”
於大學士題的是——“潛心丹青五十春秋,影鋪秋水掃眉別相求。”
而後,兩人掏出了印章,哈了兩口氣,十分小心地印了上。再抬眼,兩人對顧千雪,滿是驚艷與尊重,哪怕從前的顧家大小姐聲名狼藉。
再看安然郡主的草原駿馬圖,與這碧粼斗藝圖相比,實在是平淡許多。
丘安然也跑來觀看,大為震驚,知道自己這局怕是輸了,但她卻不想輸,輸了就定會丟臉,冥思苦想了起來。
周大學士讓人取來一塊畫框,將顧千雪的畫簡易地臨時裱在裡面,以防損傷,而後讓人舉起畫框,到擂台周圍走上一遭,讓才子們也見見顧千雪的大作。
頓時,擂台之下雅雀無聲。
眾才子翹首以待。
當第一批看見這畫作時,發出了不小的震驚聲,“太妙了!這畫真的太妙了!”
又有人道,“看,這個是我!這個是我!這個人絕對是我!”
因為有了這個人的喊聲,剛剛那看畫之人又重新回去看,竟然在畫中找到了自己。
“顧小姐真是神人,這麼一幅畫,竟然將我們都畫了進去。”有人喊了出來。
讚嘆聲、驚嘆聲,不絕於耳。
拿著畫框的人正準備離開到下一位置,但那些才子卻不肯,“回來,快回來,我們還沒看夠呢!”
拿畫框那人哭笑不得,“我已經在這停了很久了,那邊還有好多人等著看呢,若按照你們的看法,便是看到天黑,這一圈也是走不完的。”說著,便移了步。
緊接著,下一處的人,發出同樣、甚至更為響亮的驚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