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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太子殿下也在這裡留過宿的。

  路過一座熟悉的院落,裡面有濃濃的桃花香透著夜色散發出來,穆堯微微駐足。

  “穆少將軍多年沒來過府上,小姐院中的桃花樹都長高不少,花香更濃了。”忠伯笑著道。

  是啊,果然這明媚的桃花才更配她。

  穆堯低頭看了看手中還提著的牡丹花燈,有些躊躇。

  “您不在燕陵的這幾年,每逢花朝節都是大公子給小姐提回來一盞燈,但也不見小姐有多高興。”

  穆堯看見了頭頂門匾右側掛著的一盞桃花燈,覺得有些礙眼。

  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動手將牡丹花燈掛在了對稱的左側。

  站遠幾步看看,牡丹燈更大更顯眼,但桃花燈要精緻一些,牡丹燈被摔的掉了一半,桃花燈……

  “忠伯,你覺得哪盞好看?”一向穩重的穆少將軍忽然開口問道,讓忠伯訝然看來,在看見青年臉上有些彆扭的賭氣神色後,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咳……”忠伯掩了掩嘴角,意味深長道,“哪盞好看並不重要,關鍵是小姐喜歡哪一個。”

  穆堯嗅著滿院的桃花香,默默轉過了身,淡淡道:“走罷。”

  明天,要不明天再出去一趟,看還有沒有哪家攤鋪有剩下的花燈。o(一︿一)o

  當褚蕎早上醒來,在院門口發現掛著的兩盞花燈時,嘴角動了動,最終彎了起來。

  轉身青絲和裙袂划起好看的弧度,隨口輕哼道:“花花,去把那個牡丹燈拿進來,醜死了。”

  穆堯也起了大早,將軍府雖然主子都不在,也的確需要回去安排一番。再者,他還想抽空上街一趟,說不定還能碰到好看的花燈。

  青衣公子風采溫潤,身姿卻挺拔修直,背後鍍著晨光闊步走在花園小道間,既儀態清貴又帶著說不出的灑脫倜儻。

  剛離開客院沒走幾步,就見一人從隔壁院落中走了出來,兩下相逢,穆堯頓住腳,點頭道:“褚兄。”

  褚暮沒想到這裡會撞上人,先嚇了一跳,接著恍然道:“是阿堯啊!昨晚沒來得及好好說話,住的可還習慣?”

  “忠伯安排的極好,是穆堯造訪匆忙,多有打攪了。”

  “唉呀我們兄弟間還說什麼打不打攪,這兒不跟你家一樣麼。”

  兩人勾肩搭背地邊走邊聊,路過褚蕎院落前多看了兩眼,腳步自然地都停了下來。

  褚暮看見自己掛著的那盞桃花燈,忍不住開始跟身邊人嘚瑟:“蕎蕎最喜歡桃花了,等她出來看見了一定高興。”

  穆堯抿起嘴角,沉沉地沒有說話。

  他的燈呢?

  怎麼不見了?

  被扔了?

  ……

  褚暮正說的高興,一側眼差點咬到舌頭,此時一向讓人如沐春風的公子忽然像是冰凍了三尺,整個人如同一個移動的大冰塊,散發的寒氣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穆、穆……堯?”

  “……嗯?褚兄方才說了什麼?”穆堯轉過頭來說,溫潤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仿佛方才看到的都是褚暮的錯覺。

  “……QAQ”好可怕,褚暮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盯著他。

  “對了,褚兄今日這般早是要去哪裡?”穆堯淡笑著轉移了話題。

  誰知這個問題讓褚暮眼睛一亮,瞬間興奮的什麼都忘了,又湊過來神秘道:“阿堯有所不知,昨日嫦春樓舉辦了‘百花斗’,各位花名已落主。為了慶祝,今日嫦春樓又準備了‘賞花會’,時間從早到晚都可參與,只要以某花為題作詩詞曲賦,若能得到花主的青睞,便可現身相陪……”褚暮說著用手肘戳了戳穆堯的胸脯,擠眼道,“怎麼樣?跟兄長一起去吧?”

  穆堯聽完眉眼浮出一絲無奈,有時他也很奇怪,這位虛長自己一歲的褚家兄長,究竟是怎麼做到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養成這副習性的?

  倒不是說他學壞了,只是跟褚太師的這些外來弟子相比,就顯得軟懦不思進取了些。

  穆堯清了清嗓子,剛想勸說兩句,就聽到身後一聲隱忍著怒火的嬌聲陰陰傳來:“阿兄,你這是準備帶穆堯去哪裡啊?”

  穆堯渾身一激靈,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還是感到有些心虛,和褚暮一樣僵硬地轉身回來。

  院門口站著美眸圓瞪氣勢洶洶的姑娘,她的頭髮還散著,身後麗花花捧著一碗清粥追了出來,見狀莫名地盯著幾人。

  “蕎蕎啊,你一定是聽錯了……為兄是出去辦事,跟阿堯並不順路,只是結伴出府而已。”

  “……”褚蕎沒有說話,只是拿眼掃了一下,褚暮立刻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跳起來沖兩人揮揮手,匆匆自己先走了。

  褚蕎又將目光移到穆堯身上,穆堯剛張嘴,就聽她一字一句道:“兄長可以去,你不可以。”

  脂粉未施的肌膚在陽光下白皙透明,纖細的下頜微微抬起優美的弧度,帶著與生俱來的清傲與嬌蠻,還帶著毫不動搖的堅持。

  “別人誰去我都不管,但你若去,我一定會阻止的。”

  默默相視。

  穆堯想說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他只是輕輕地在她面前點了點頭,悄悄用手摸上胸口,那裡跳的有點快。

  褚蕎滿意了,準備回去繼續用早膳。

  穆堯忽然叫她:“蕎蕎,我要回府一趟,你可要跟我一起去轉轉?”

  去將軍府?

  好像自己最大的任務就是盯著穆堯了,能跟他一起行動自然是最好的。

  輕聲嗯了一下,勾了勾手,示意他進來等她一會兒。

  於是穆堯就坐在石桌對面,看著褚蕎慢條斯理地用早膳,嬌嫩的唇瓣小口咬著點心,張張合合的普通動作,竟讓他看的津津有味。當她低下頭去喝粥時,披散的長髮垂落臉頰,穆堯不經思索地就伸手去幫她挽到耳後,被打擾了的褚蕎眉頭一蹙,伸手拍了他一下,惹來對方一陣愉悅地低笑。

  用罷早膳,褚蕎進屋去收拾一番,這才跟著穆堯出了府。

  太師府與將軍府離的並不遠,兩人就這麼閒著走走也就到了。一進大門,褚蕎就摘了帷帽透氣,穆堯知她對這裡熟悉,便任她去隨便玩兒,自己轉身招來管事去談事了。

  憑藉著記憶,褚蕎往穆堯的院子走去,裡面除了幾間房子外就空落落的了,不說栽樹,就連花糙都沒幾棵。

  這是他常練武的地方。

  站在房門口環顧了一下,褚蕎還是沒有進他的臥房。雖說這些對於現代的褚蕎本尊來說都不算什麼,年幼的時候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可如今她還是個閨中小姐,只得撇撇嘴,走進了另一間書房。

  書房與外面相比就又是另一番天地了。沉靜古穆的成排書架上,琳琅書籍分門別類地整齊擺放著,寬大的書桌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終於有了些太師弟子的樣子。

  褚蕎在書桌前坐下,托著腮發起呆來。

  現在,她都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情了。起初她很清楚自己是為了躺在病床上的竹馬而來的,對他的這些所謂前世僅抱著對待任務對象的態度,並沒有想過牽扯太多。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讓她再也無法把這個青衣公子當做普通的路人,甚至越來越分辨不清他究竟是誰了。

  他有著與穆堯一模一樣的樣貌,甚至連一些習慣也格外的相似,但他真的是穆堯嗎?

  就算是穆堯的前世,那也可以把他們當做一個人嗎?

  ……

  穆堯找過來的時候,發現褚蕎正伏在他的書桌上畫著什麼,放輕腳步走到背後,看到紙上之物後挑高了眉角。

  “這是什麼?”

  褚蕎筆尖一頓,險些暈了墨,匆匆收了最後一筆。她偏頭細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脫口道:“你呀!”

  上面畫的是穆堯現代的樣子,一身長風衣勾勒出修長的身材,頭髮長度適中斜分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身後背著一個黑色背包,其餘簡單幾筆勾出熟悉的高樓建築,還有綠蔭下寬闊的校門。

  這是記憶中大學時期,每逢周末穆堯來等她一起坐車回家的場景。

  褚蕎看著看著,笑意染上了唇角,她吹乾了墨跡,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準備塞進衣袖,卻被一隻手從半路搶走了。

  “……”

  “咳,你畫的是我,自然應該由我拿著。不過你這畫技可是越來越不像樣了,要勤加練習,小心被先生看到挨罵。”穆堯說的一臉認真。

  “……”

  呸,自戀狂,畫裡的人可比你帥多了!

  褚蕎白了他一眼,也懶得再跟他搶,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也看不懂哈哈哈。

  穆堯見褚蕎默許了,嘴角微微勾了勾。

  其實他剛剛也不確定這人是誰,五官有些像自己,但那極短的頭髮和怪異的裝束卻讓人困惑,而且從背景來看也不屬於任何他見過的地方……

  不過無論如何,蕎蕎既然說這是他,那不管畫了什麼阿貓阿狗他也都認了!

  兩人離開將軍府後,又在街上隨便逛了逛。其實褚蕎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感覺穆堯好像在找著什麼,問了也不說,只能陪著他別彆扭扭地圍著宓水走了一大圈。

  直到過了晌午,穆堯還是一無所獲,反而是給她買了一堆的東西。

  等到轉遍宓水河畔,穆堯終於對再買一盞好看的花燈死了心,一看時辰晚了,便遺憾地帶著她回了太師府。

  剛進門,麗花花就來稟道夫人還在等著他們一起用膳,兩人便急忙去了主院。

  褚太師今日進宮了,褚暮不見人影,飯桌上坐著的只有他們三人。

  穆堯率先開口認錯,檢討自己忘派人回來通報一聲了。太師夫人倒不甚在意,笑著將一個瓷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快嘗嘗,剛做好的糖蒸蘇酪。”

  穆堯低頭看著,瓷碗中盛的蘇酪金燦燦的,上面還撒了幾粒果仁。

  這是小時候他和金焱、韓銘元還有太子殿下最愛吃的。太子殿下不能常出宮,就托他們給他往宮裡帶,然後幾人趁著午休躲在東宮一人一碗,邊吃邊感嘆師母的手藝真是連御廚都自愧不如。

  褚蕎遞給他一個勺子,穆堯接過來,認認真真地在最中心的地方挖了一個洞,圓圓的十分規整。放入口中,濃郁的奶香盈滿舌尖,每嚼一下都是十足的享受。

  “噗……”褚蕎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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