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具體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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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澤羲從未想過,楚嬙在自己面前能隱瞞住什麼。首先這倒霉熊孩子在穆王爺面前,簡直就是毫無智商可言,其次,若是兩人相互信任,坦誠相待,便不會刻意隱瞞。

  所以楚嬙這般沒出息的舉手投降後,穆澤羲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酷酷的丟出句:「說。」

  楚嬙揉了揉鼻子,雖然這句話,她已經說了不下幾百次了,可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扭捏了半天,見穆澤羲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楚嬙這才脖子一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道:「我錯了。」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先讓她去清算一下資產,到時候死了也好分發給那些可憐人。

  穆澤羲一怔,眼睛有些異樣的神采,卻只是一瞬,很快就跟流星似得,跐溜一下沒影了,連根毛都不剩。沉默著看了幾眼楚嬙,心中好笑,面上卻裝出一副淡漠的樣子,道:

  「恩。原因。」

  原因?楚嬙挑眉,將信將疑的打量了穆澤羲幾眼,以穆澤羲這種自己一張嘴就知道自己是要吃葷還是吃素的人,豈會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雖然她只吃葷,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她要吃葷,然,楚嬙卻一心的覺得,穆澤羲一定是鑽到自己肚子裡去晃悠了一圈才知道的。

  想了想,楚嬙還是覺得,還是自己老實交代,以顯示的有誠意,於是便清了清嗓子,道:「我,不該,不該擅自做主。」

  雖然她也確實非常不想讓容淺再回六王府,可有時候啊,人的決定,都是在那一瞬間的。再怎麼著,人容公主送來的那些個器件,雖然抵不上王府中的那麼貴重,可有人送禮,幹嘛不收?這不傻呢麼?

  穆澤羲也曾教導她,要來禮不拒,來者皆拒。

  她好歹也是將這句話執行了一半啊!!

  穆澤羲點了點頭,又道:「具體原因。」

  具體?

  不知道為什麼,楚嬙總有一種自己是個三歲小孩,坐在老夫子面前接受教誨的錯覺,甩了甩腦袋,楚嬙又繼續回答道:「我不該忤逆你的意思,讓容淺入府。」

  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看她兜了這麼一大圈,又是送湯又是捏嗓子的,也是不容易。

  穆澤羲收回看著楚嬙的視線,手指一捻,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的來了句:「說說,理由。」

  啥?理由?

  唔——·理由——

  楚嬙使勁的歪著腦袋想著,鬱悶的牙都痒痒了!

  他麼的,穆澤羲你別栽在小爺手裡,否則小爺讓你這輩子都只能說四個字:女王饒命!

  早些年的時候,京城中流傳著一個三字經。

  當然,可不是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而是:請借過。請閉嘴。請滾開。

  這神一般的三字經,就是出自咱們六王爺穆澤羲之口,據說當年不少於穆澤羲同窗的紈絝子弟,都被穆王爺的三字經洗禮過。

  後來國子監的博士還捋著鬍子,頗為感慨道:瞧瞧六王爺,連這種話都能說的這麼文雅,當真是我國子監的模範啊!

  可後來,國子監的學子們就發現了,當真的開始有人模仿穆澤羲說:請滾開時,自己就變成了球滾開了。

  所以,這也是學子們在冒著生命危險告訴我們,不是六王爺,就莫裝這個范兒,否則你就是挨揍的范兒。

  如今好歹,這三字經有改進了,人穆王爺還說了四個字呢。

  與穆澤羲相處久了,楚嬙就發現了,每當穆王爺生氣的時候,話就格外的少。今日很明顯,話,非常少,顯然,非常生氣。

  可楚嬙也不樂意了,這他麼的不是你的舊相好麼,頓時楚嬙就故意堵穆澤羲道:「為了防止你們舊情復燃,小爺我覺得,得把容公主擱眼皮子底下監視。」

  不過,舊情復燃?吃回頭草?就算這是顆好草,可穆澤羲顯然,不會是那隻兔子啊。

  聽到楚嬙這句話,穆澤羲的臉,唰的一下,黑到了底,就跟無底黑洞似得,一雙好看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戲謔,當然,也可能是楚嬙眼花了,只聽見穆王爺抑揚頓挫的說:「還有個詞,叫做近水樓台先得月。」

  近水樓台?

  楚嬙嘚瑟的將手一揚,挑眉道:「月亮在我手裡呢。」

  「你倒是挺有信心。」

  穆王爺淡然一瞥,就跟微風吹過一般,楚嬙的心直痒痒,「領導給的信心。」

  這話倒是成功的將黑著臉的穆王爺逗樂了,只看那眼睛,便上揚了零點五度角,且目光時不時的流連在楚嬙的臉上,淡然道:「少油嘴滑舌?」

  一說到這,楚嬙的臉頓時就燒了起來,他麼的,腦子裡為毛總是會浮現些不大好的東西啊?都怪穆澤羲,說話說得這麼曖昧。

  其實並非穆王爺說話的問題,而是某姑娘想躲多了的緣故。

  「我認真的——」

  穆澤羲:「你不必為了任何事情,委屈自己。」楚嬙的意圖,不需多說,以穆澤羲的智商,就看出來了。既開心楚嬙會為自己考慮了,又氣憤竟然忤逆自己的意思。她到底,是太小看自己了,許是她不知,即便將容淺掃地出門,他也是有辦法能夠挽回大局的。

  楚嬙認真的看著穆澤羲,就跟看著一堆的金子般,回答:「穆澤羲,如何在府中放一個女人,就算是委屈我自己了?你也真是太不相信我了,我這不是等著看熱鬧麼?」

  明知道楚嬙在安慰自己,可穆澤羲卻更是無奈了,只默默的撫了撫楚嬙的臉頰,柔聲道:「以前你闖禍,習慣了給你收拾爛攤子,如今這般懂事,我倒是不習慣了。」

  嘖嘖,說吧,有些人就是——·作!

  她懂事的時候怪她太懂事。她不懂事的時候說她沒出息,做人真難。

  突然,楚嬙想起一件事,立馬嚇得小臉都白了,默默的扭過頭,訕訕道:「穆澤羲,我前些日子,不小心把隔壁的府牆壓塌了。」

  「恩?」

  對上穆王爺探究的視線,楚嬙直覺的想躲,卻又不敢,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坐在牆頭數星星,牆就塌了。」

  牆就塌了——·

  這他麼的不是變相的承認自己又爬牆了麼——·

  楚嬙欲哭無淚,果然,穆澤羲的手便毫不留情的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攬住,打橫抱了起來,似笑非笑道:「很好,抱著月亮還惦記著星星。」

  楚嬙哭喪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所有的解釋,都化作了一片旖旎,漂浮在空氣中。書房內沒了動靜,書房外,正站著一個女子,身形姣好,就是有些偏瘦了,臉蛋倒是不錯,只是看著有些妖嬈,這女子,正是容淺。

  容淺來時,楚嬙已經在書房內呆了許久了,見書房的門緊閉著,容淺就知道,裡面有人。可在她書房外,便被安言擋住了。

  容淺柔柔的喚了聲安大哥,然後又笑道:「請代為通告一聲,我給王爺送些湯來。」

  送湯?

  安言心一沉,頓時有些想咳嗽,響起方才楚嬙端著的那麼多的湯進去,安言就覺得,王爺果真是可憐見的。

  此時再見容淺的湯,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但是安統領是個很有素養的人,當著容淺的面,還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半點情緒,只冷冰冰的回了句「不行。」

  這兩個字,頓時將容淺怔住了,雖是知道安言冷漠,可,如今的她,基本上是個男人都會對她另眼相待的,如何再回大聖,情況卻完全不同?

  兩人之間,容淺想說話,可看安言那副臉,頓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看了看屋內,突然,問道:「王妃姐姐來過?」

  安言的臉頓時紅了,垂眸道:「王妃娘娘在裡面。」

  在裡面?

  她說怎麼聽見裡面的嬉笑聲。可,怎麼總覺得,不大對勁?

  想著,容淺便要去推書房的門,可安言既是在此,沒人看清安言是如何動手的,便看到容淺的身子已經猛地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在地上,手中的湯倒是可惜了,直接砸在地上,白瞎了六王府這麼好的碗。

  安言冷冷的道:「王爺交代,任何人,不許進去。」

  雖然,穆澤羲每次只要與楚嬙獨處,都會要求任何人不得進去,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可容淺不知道,她只覺得,心裡的恨頓時擴大了好幾圈,楚嬙!!!明明心裡恨得恨不能將楚嬙戳成馬蜂窩以解心頭之氣,可臉上卻還是得維持著她一國公主的端莊與溫柔,容淺壓著心頭的恨意,問道:

  「王妃姐姐,來了多久了?」

  安言冷冷的掃了眼容淺,只當做沒聽見。人夫妻倆呆一塊多久,關你啥事?

  再說了,人夫妻倆做些什麼事,是你能過問的麼?這不是找羞辱麼!

  許是被容淺那副虛偽的面容噁心到了,安言語氣一冷,道:

  「公主請回吧,王府有下人,這種送湯送水的差事,自有人做。」

  且,你不是那個人,即便送進去,六王爺也不會高興的。

  容淺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死死的捏住手掌,恢復一副柔弱的口氣,「多謝安統領。」

  早晚有一天,她會讓安言跪在她腳邊!!

  就像是一條狗一樣,永遠跪在她面前,為今天的話負責!

  當然,容公主若是知道安統領是江湖第一殺手,能不眨眼的捏死她,還能不動聲色的要了她的小命,還能說走就走,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的話,許是就不敢有今日這般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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