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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安撫自己,慕容楓面色平靜的走進合意苑。

  “你來這幹什麼?”夏荷一眼看見慕容楓,厲聲問,“你是個已經被貶的妃子,竟然還敢來這兒,我這就去告訴我家主子和皇上,治你一個私離冷宮的罪名。”

  慕容楓看也不看她,繼續走自己的路。

  “站住!”夏荷冷冷的擋在前面。

  “夏荷,若是你自取其辱,就莫怪我。”慕容楓淡淡的說,“就算我被貶,也仍是皇上的人,你仍是要按著規矩好好的稱呼我一聲,你如此沒有規矩,不過是讓他人看你家主子的笑話。何必?”

  “夏荷,是皇上讓慕容妃過來的。”小德子在後面說了聲,“不要耽擱了事情,皇上知道了,一定責怪我。”

  夏荷一愣,這麼快嗎?不是剛剛攆了出去的嗎?

  到了書房門口,小德子清晰的喊了聲:“慕容妃到。”然後輕聲對慕容楓說,“您進去吧,今日皇上可是累了,情緒可能有些不算太好,剛剛又讓孟老太太氣了一會,您請小心些。”

  慕容楓微微一笑,說聲“謝謝德公公。”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司馬銳背對著她站著,安靜的看著牆上一副畫,那畫慕容楓認得,是自己原來隨手畫的,並未屬名,畫得是一副秋雨圖,那時還是住在四太子府,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畫的,後來自己出了事,就一直放在那,不知何時掛在了牆上,而且還保存的很好。記得自己來合意苑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副畫,什麼時候拿來的。

  “慕容楓見過皇上。”她安靜的說,因為皇上背對著她,所以她乾脆來禮也沒施,反正他又看不見。

  司馬銳靜靜的回了頭,看著慕容楓,好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這個讓他莫名其妙恨的女子,為何如此恨她,想到她就會恨得心頭痒痒?她好像不是個禍水天下的女子。

  “你為什麼要嫁給我?”他突然淡淡的問,為何恨她,她又是如何誘惑自己的,為什麼不太記得,甚至想不太起來自己是如何寵幸她的,好像她是個在他印象中很淺的陌生女子,卻為何如此牽動他的心呢?“慕容雪號稱天下第一美女,可以吸引朕的父親,也曾經令我神魂顛倒,為何卻偏偏娶了你?”

  慕容楓一愣,心說:他這是怎麼了,為何問這個問題,明明是他自己硬要娶的,當時又不是自己想嫁的,竟然如今數落到自己身上。他是不是懷疑自己當時的拒婚都是偽裝的,都是慕容青良安排好的計謀?或者就是這樣才可以嫁給他,獲得他的信任,成就父親的所謂霸業?真是可笑。

  “皇上,您真是開玩笑。”慕容楓淡淡的說,“您說得不錯,小雪確實有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號,您當時想要娶的也確實是小雪而不是慕容楓,您只是不得已才娶。這事應該問問被貶的大太子,可能他更清楚當時的情形。皇上賜了婚,您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畢竟當時父親在朝中也是中流砥柱,關係到國家前途的人物,皇上,--我是說剛剛退位的皇上,不是指您,您不用一臉困惑的看著我--,早知您是如此無情的傢伙,慕容楓應該絕對不肯順從,何必大雨中跪著求父母放棄這個決定,乾脆一頭撞死才好。”

  “你說朕是無情的傢伙?”司馬銳看著慕容楓,不相信的說,“你膽子真是大,竟然敢用如此口氣和朕說話。”

  “如果這也是罪過的話,這應該怨您自己,是您自己慣成的脾氣,以前就是如此和您說話,您也沒說過如何不妥,這皇上做了,就要如此難為自己嗎?做不得真人,說不得實話?”慕容楓不解的問。

  司馬銳冷冷的看著慕容楓,心中卻是有些許溫暖,聽這個女子說話,感覺挺舒服,不必裝什麼皇上,費什麼心事,但面上還得裝出嚴厲的模樣,一想到,這個女子和慕容青良的關係,心中就不得不拒其在外。“這是朕的事,與你無關。”

  “好吧,那您找慕容楓來有什麼事?”慕容楓靜靜的說,“若是責罰,您就不必親歷親為了,讓德公公直接傳信過去就好了,是罰站還是罰跪,直接在冷宮做就好了。我可以保證質量合格。”

  司馬銳差一點笑出聲來,如此有趣的人兒,難怪自己會被誘惑。強撐著嚴厲,冷冷的說:“你是不是完全沒有悔過之心?”

  “悔什麼過?皇上覺得慕容楓有錯,那是皇上您的看法,慕容楓覺得自己無錯,是慕容楓自己的看法。如何悔過?表面上裝做懺悔,把原本與自己無關的事攬到自己身上?我又不是傻瓜,才不會做呢。我還想多活幾日,多過幾日清靜日子。”慕容楓淡淡的說。

  司馬銳實在忍不住,唇角划過一絲微笑,但又努力掩飾過去,提高些聲音嚴厲的說:“你到是有不少的話等著朕,如此刁鑽的女子,當時就不該娶。”

  “那是您的事,當時可不是慕容楓哭著喊著一定要嫁你,是你一定要娶。”慕容楓毫不退縮的說。

  司馬銳哭笑不得,只得說:“你如此說,是說是朕自找的?”

  “是啊,是您自己咎由自取。“慕容楓完全不反對的回答。

  跨過千年來愛你(89)

  兩個人靜靜對立,誰也不肯先開口,彼此審視著對方,好像要讀出對方的內心是如何情形。

  “會寫字嗎?”司馬銳終於是忍不住先開了口,看著慕容楓,卻問了一個奇怪的與他們剛才的交談完全無關的問題。

  慕容楓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鬼才曉得,司馬銳如此問是因為什麼,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出發點一定是為了處罰她,因為她是慕容青良的女兒,因為他懷疑她也參與了父親的計劃,傷害了大興王朝,所以恨她,恨她紅顏禍國。

  “祖母壽辰那晚受了驚,朕要你親自抄一套佛經替祖母壓驚。”司馬銳靜靜的說,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慕容楓看著司馬銳,一套佛經?!他大白天說夢話呀,一套佛經要抄多久?真當她是白敏時代的複印機呀,很快就可以複印完?卻硬著頭皮沒有說放,只是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不停叫苦,面上卻仍然風清雲淡,一派溫和安靜。

  “朕說的是一套佛經?”司馬銳反而有些奇怪,重新重複了一遍,好像以為她沒清楚。

  慕容楓再點點頭,調侃的說:“慕容楓應該謝謝皇上,仁慈的很,這一套佛經大約要抄很久,也就說,慕容楓雖然身為罪臣之女,在您心中屬於罪不可恕,卻還可苟活一些時日。如此想,當幸,不當悲,甚好,手累總好過眼睛一閉再也不能醒來。”

  司馬銳笑了笑,這是他第一次在慕容楓面前露出笑容。從那日在合意苑門前遇到慕容楓開始,對這個心中惱恨的女子就沒有過好臉色,一直是冷言冷語,這已經過去不少的日子,今日,終於露出了笑容,而且是完全的不經意,不知不覺中就笑了。“你想在這兒抄還是回去冷宮抄?”

  “回冷宮。”慕容楓立刻說,“那兒還有一個人真心待我,若是呆在這兒,若是和孟姑娘起了紛爭,如何安身?煩皇上您把佛經和筆墨紙張送去冷宮,慕容楓即刻就開始抄,也可好好打發日子。”

  司馬銳收住了笑,恢復了冷淡的表情,對外面的小德子說:“小德子,去,把東西送去冷宮,請慕容妃回去吧。”

  慕容楓不看司馬銳,離開書房,隨著小德子出了合意苑,上了軟轎,回去冷宮。

  一頓茶飯的時間。

  小德子回到書房,見到司馬銳,跪下,說:“皇上,您吩咐的事已經做好,東西已經送去,慕容妃也已經回去,奴才離開時,慕容妃已經開始在抄,慕容妃真是寫得一手好字。”

  “這麼快就看見她抄出的佛經了嗎?”司馬銳輕輕哼了一聲,“那慕容楓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替她說好話?”

  小德子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解釋說:“不是,不是奴才替慕容妃說好話,是,是奴才看見了慕容妃掛在門的匾。”

  “匾?”司馬銳愣了愣,下意識的問,“什麼匾?她在門上掛了什麼匾?”

  “奴才去冷宮請慕容妃的時候,發現那兒已經變了模樣,乾淨了許多,門上還掛了一個匾,上面寫著三個字--敏楓居,寫得實在是好看,這次去的時候,奴才特意問了春柳一聲,才知道那三個字是慕容妃自己寫上去,自己刻出來,自己塗上顏色,自己掛上去的,雖然匾做得有些粗糙,但看上去很,很漂亮。”小德子輕聲而謹慎的說,“奴才雖然不懂字,但看上去覺得漂亮,所以才說慕容妃寫得字非常好,是奴才自己所想,絕對不是慕容妃所託。慕容妃她一直就是一個淡淡的人兒,從未在奴才面前說過什麼,人一直很是溫和,奴才以前在老太后娘娘那兒做事的時候,老太太娘娘常讓奴才去請慕容妃去祥福宮玩,所以熟些。但,但,慕容妃到了冷宮,並未找過奴才,讓奴才幫過什麼忙。”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自己也覺得好奇怪的,那個女人為什麼讓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那個地方原來是個什麼模樣?”

  “是個很久沒用的冷宮,原來關著一位有些武藝的低等的先皇的嬪妃,因為怕她有武藝逃走或者她的同夥來救她,所以特意修建的非常的堅固,用得全部都是上好的石頭。自從那個嬪妃去世之後,那兒就一直空著,裡面全是雜糙和枯樹,活著的東西也就是老鼠和蜘蛛之類。”小德子解釋說,“那日慕容妃過去的時候,裡面的情形實在是糟糕透了,大門也關不上,奴才都不曉得她們主僕二人是如何整理的,如今再去看,奴才還真以為是走錯了地方。里里外外收拾的真是乾淨,還種了些綠色的花糙,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的舒服。奴才在宮裡呆得時間也不算短了,不是沒見過被送入冷宮的嬪妃們哭哭啼啼的模樣,尋死覓活的事也沒少見,但還真是第一次見像慕容妃這樣的妃子,如此安靜和看得開,好像不是去住冷宮,而是僅僅只是換了個地方。”

  司馬銳淡淡笑了一下,聽得出來,這個小德子對慕容楓的印象一定極好,否則不可能如此有意無意的幫著慕容楓說好話,不過,看他說話的模樣,並不像是刻意的討好。他並沒有接話,站著那看著牆上的畫發呆,這副畫是誰畫得呀?

  慕容楓回到冷宮,讓春柳收拾好桌子,臨窗,看得見外面的風景,鋪開紙,研好磨,漂亮的字體,安靜的心情,非常愜意的抄起來。佛經很厚,而且是一套,抄起來一定要費很長的時間,不過,沒關係,不就是抄字嗎,或許還可以抄出一份淡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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