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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謝謝姑姑了,我都忘了自己身子多糟糕了,我想拿那一隻易許送我的玫紅色口紅。我想今天塗一點口紅。好久沒有用心化妝了是吧?女人還是化妝好看,你說呢?姑姑”白沫看著孫姑姑為自己拿過來那隻口紅,她的手抖動地要命,根本沒有力氣完成擦口紅這一簡單的動作。

  “三小姐,我來吧。”孫姑姑提出幫忙之後,白沫再次在剛才的座位上坐下。靜靜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感覺口紅塗抹在自己嘴唇上的那種冷冷的潤滑感,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芳香的味道。

  “三小姐的嘴唇很薄,口紅塗起來很好看。我看著三小姐從一個小姑娘長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嬌女子……小姐把心放寬一些吧,這不是什麼大病,會好的。”孫姑姑還特意幫白沫整理了頭髮,白沫從桌子上的鏡子中看著自己精緻而慘白的臉蛋,微微地笑著。

  “謝謝姑姑慰藉了,白沫知足了。”孫姑姑離開後不久,安易許就進了門。

  “沫兒,今天感覺怎麼樣?”安易許看到眼前嬌艷的白沫之後,一顆壓抑的心立馬就歡騰活躍起來。

  白沫在安易許面前其實每天都要這樣裝扮,每天都格外精緻而美麗,每天都讓安易許明白,自己的身子已經逐漸好多了。

  “今天還不錯,易許,你帶我去庭院中坐坐可好啊?我看外面的天格外地藍。”自從搬過來白府兩個周多,白沫一次也沒有出門,即使三太太說攙扶著白沫出門,她也是不肯的。但是今天她想安易許帶自己出門。哪怕只是在庭院坐一坐。

  “我抱著你好不好?就像當初新婚那天一般?沫兒”安易許似乎在用溫柔的聲調請求自己美麗的妻子。

  “其實,我正有此意。”白沫的話音剛落,安易許就一下子抱起了白沫。白沫用雙手纏繞著安易許的脖子,兩人來到了庭院。

  安易許找到庭院中的一個小涼亭,放下白沫,白沫坐在木製的長凳上。這個冬天已經不再寒冷了,白沫抬頭看著天空,碧藍的空中朵朵白雲幽幽地漂浮著,那麼自由,那麼靜謐,那麼安詳。

  “天氣暖喝多了,易許。是嗎?”白沫用細長的手指擋住明亮的太陽光線。她的聲音依舊動人,還是那樣子讓眼前的男人為之疼愛。

  “是啊,再有一段時間就到春天了。那時候你的身子就好的更快了,沫兒。”安易許從來不當著白沫的面前提及“病”這個字眼,似乎這個字眼在他那裡很不吉祥一樣。

  “是啊,我也希望如此,你知道嗎?易許,你的話我從來都聽,因為我知道你為我做出的決定一定是為了我好。”白沫把眼神望向身邊的安易許,安易許在白沫說話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溫柔地握著她的手。

  “沫兒,我和你太熟悉彼此了,你還沒有說話,我就已經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想勸我去參軍是吧?”安易許對著白沫的面兒做出了一個“shu”的動作。

  白沫沒有說話,只是朝著他的方向點了點頭。

  白沫把頭輕輕依偎在安易許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嗅著空氣中即將迎來的春日的溫度。

  如果說時間能夠停留這一刻,可惜這只是一種期許和願望而已。有多少人每天都希望時間定格或者倒退,但是時間如此孤清高傲的又怎麼會聽憑芸芸眾生的安排?

  三天之後,安易許離開了這裡,離開了白沫,離開了安府,奔向了他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白沫望著窗外天邊浮動的雲彩,多麼羨慕此刻的它們,如果能終生漂浮,註定孤獨,但卻高貴在天。

  公園的聚會

  “紫菱,白沫也聯繫你了?”趙子恆看到樾台公園臨望心湖的月台上紫菱正倚著鐵欄杆,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聽見趙子恆走過來的腳步聲,紫菱轉過頭衝著趙子恆淺淺一笑,她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並沒有孕婦該有的那種紅潤的光彩。

  “是的,她為了這件事打電話給我了,你也知道她最近的狀態,就連說一句完整的話大概都要氣喘地不成樣子了吧。”紫菱的發梢在微風中輕輕吹動著,天氣顯然已經向著春天邁步了,氣溫明顯溫和許多。

  “我知道她最近一直不好,她的身子多久以前都不好,只是沒想到這次發作病情竟然絲毫沒有緩和的意思,自從她再次暈厥直到現在應該有一個半月了吧。說實話,我很擔心她,但是我一直也沒去白府看她,你知道我和那邊還是有些……”趙子恆的臉上突兀著說不清的彷徨,紫菱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就此詢問。

  “對了,你覺得她讓我們來這裡見面是為什麼?我剛才說了就連說話沫兒都要氣喘吁吁,更別說趕到這裡了。我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子恆,這種感覺很強烈,但是卻讓我害怕,讓我擔憂。我太了解沫兒的為人,你還記得很久以前她說過的,如果自己有一天老了,走不動了,一定是要依賴別人才能夠過活,她不會這麼過不下去的。你覺得她當時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子恆,每次想到這裡,我都很害怕。我現在害怕去見沫兒,我恨不得每天都去白府找她,和她聊天,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一起打發時間。可是我又很害怕去見她,我害怕聽到她內心的絕望,我害怕她的孤寂和無助,而我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你知道嗎?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沫兒在生病之後堅持去白府嗎?”紫菱的眼圈已經紅了一大半,淚水沒有流出來,但是眼眶裡已經浸滿了濕潤的液體。趙子恆走到紫菱身邊,輕輕地用手拍打著紫菱的後背。他害怕這個已經懷孕六個月的女子會因為過於悲傷而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現在身邊的好友越來越少,趙子恆不敢想像失去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即使他的好友只是感到悲傷,他也會感到胸口被堵住了一樣的難過。

  “我不知道,我想應該是沫兒害怕拖累安夫人他們吧,畢竟三太太才是沫兒的母親,照顧起來還是會應手地多,沫兒不是很討厭麻煩別人嗎?三太太一定不是別人了,是親人啊。紫菱。”趙子恆覺得紫菱問的問題根本沒有任何疑難之處,在他眼中,白沫的性子早就說明了一切。

  “你說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了,子恆,沫兒關於這件事和我說過。你知道她的病情直到現在都沒有醫生能夠診斷出來到底是什麼,只是有一些比較固定的病症而已。比如說每次發病一定會暈厥長達數天,然後再就是會氣喘吁吁地喘粗氣,甚至咳嗽,聽到她咳嗽的聲音我真害怕她會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吐出來的。還有就是會把吃出來的飯菜都吐出去,有一次沫兒和我說她打算搬到白府去住,你知道的,那時候安易許還沒有去參軍,所以我覺得很不可理解,這種病情根本不適合到處移動,何況她老公還在家裡,難道不應該要幫忙照顧嗎?沫兒告訴我,她聽到安夫人和安易許私底下說過,她擔心沫兒的咳嗽呢會是一種厲害的傳染病,萬一影響到兩個孩子,那就不得了了。當時讓沫兒去白府是安夫人的提議的,至於安易許怎麼想我是不得而知了。但是他是愛沫兒的,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是他大概也是早就有了要參軍的想法了,既然知道自己無法留在沫兒身邊照顧她,還不如讓沫兒去白府住著養身子吧。畢竟也就像是你說的,親生母親的照顧總是比別人要好的多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沫兒第二天就提出了去娘家養病,安夫人應該表面裝作客套一番的樣子了,也就放行了。”紫菱所說的一番話在趙子恆心裡翻天倒海一般地讓他難受,他雖然不是親眼見證,但是在他眼前他卻就像是親眼見到了白沫被迫離開安府的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隱忍和不舍,絕望和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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