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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小巷裡沒有人,燕束和郝七郎就這樣默默地站著。

  「你叫燕束。」郝七郎說,眼睛緊緊盯著幾尺遠的地面。

  燕束沒有否認,他淡淡地說:「你是公子的人。」

  「我不想幫你,卻也不會揭穿你。」郝七郎從嘴裡擠出了這句話。

  「我並不指望你幫我。」燕束平靜地回道。

  「可我欠你的。我從不欠人,尤其是情分。」郝七郎摸了摸手裡的匕首收了起來。

  「你可真夠累的!」燕束說:「你有錢嗎?」

  郝七郎愣了一下,「要多少?」

  「一文。」

  他摸出了一文錢遞給燕束,感覺莫名奇妙。

  燕束接過來揣進兜里,臉上顯出頑皮的笑容。

  「我收了你的錢,咱倆兩清了。你不欠我的,明白了?」

  郝七郎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燕束。雖然他知道燕束在江湖上的名聲很好,朋友很多,但。。。都是這樣結交的?

  門開了,郝劉氏急急地招呼郝七郎進去。

  鬼師花白的鬢角滿是淌下來的汗水,他用極其嚴肅的口吻對燕束說:「這孩子基本沒救了。」

  郝七郎頓時傻了,呆呆地望著床上的兒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50章 被救

  燕束的心涼了半截,但他注意到鬼師用了「基本沒救了」這樣的話,便追問:「真的沒有辦法了?」

  鬼師把燕束拉到一旁小聲說:「還有一個法子但。。。」他欲言又止。

  「說呀!」燕束急了。

  鬼師望著燕束緩緩說:「這孩子得的是很罕見的熱症,若用極寒之氣或可化解。你曾經用過寒冰,體內自然有著極陰之氣。如果渡給這孩子可能會有一線希望。只是那樣的話會耗損你的真氣,你也會被反噬,而且極有可能對病症毫無用處。值得嗎?」

  「值得!」燕束堅定地說:「只要有一線生機就不能錯過。」

  鬼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燕束來到床邊,在鬼師的幫助下扶起郝金豐。

  剛才鬼師和燕束的對話雖然聲音很小,但對於擅長追蹤的郝七郎來講真真切切地聽清楚了。他顫抖著雙唇,本想阻止卻還是沒有開口。畢竟還有一線希望。

  燕束將雙掌按照鬼師的囑咐抵在郝金豐兩側的太陽穴上,閉目運氣,一股強大的內力緩緩地注入了郝金豐的身體裡。

  屋裡寂靜無聲,郝劉氏緊緊抓著郝七郎的衣袖,她緊張的在哆嗦。

  半炷香後,燕束的臉色已經變得灰白。寒冰之氣本已融在他體內,此刻卻像重新被喚醒一樣活躍起來。

  燕束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猶如海浪般翻卷著,只是那海浪好似一座座厚重的冰山,反噬著他的經脈,撞擊著他的五臟六腑。此時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痛不欲生」!

  郝七郎看著燕束,他明白「反噬」對一個武者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人願意那樣做,因為如同過鬼門關。

  郝金豐依然沒有醒。

  「放棄吧,也許根本不管用。」鬼師勸著燕束。

  燕束搖搖頭,輕輕地說了一句「除非這孩子死了,否則我要救他。」

  郝七郎的眼睛濕潤了。他望向窗外,是為了掩飾自己即將流下的淚水。

  一炷香過後,燕束覺得自己有些神智不清了,千年寒冰的陰氣已經遍布他全身的每一處毛孔。他的肌膚上漸漸地凝結起了一層白霜。但他還在堅持。

  就在近乎絕望的時候,一聲輕微的咳嗽從郝金豐的嘴裡發出來。

  鬼師驚喜地叫道:「有救啦!」

  他連忙給郝金豐揉搓過血,讓寒冰之氣在體內中和熱毒。

  郝劉氏禁不住掩面而泣。

  燕束真得不行了,一歪身子倒了下去。郝七郎衝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燕束沖他笑笑,結著霜的眉毛像下了一層雪。

  「一文。」燕束虛弱地舉起一根手指頭。

  「沒有!」郝七郎顫聲說,眼淚奪眶而出。

  。

  燕束是被郝七郎背回驛站的。郝金豐在鬼師的治療下已經恢復了神智,性命無憂之後剩下的就是調理了。這不是難事。

  朔華一見燕束那副要死了的樣子急得團團轉,封淼倒是淡定地在一旁勸慰著。

  不多時鬼師和斷腸一起回來了,鬼師要求準備一個大浴桶,再按方抓藥放在水裡,然後讓燕束泡進去。

  朔華索來方子,二話不說帶著一堆衙役上街去找藥鋪。榆林這地方地廣人稀,藥材少得可憐,朔華就一家家地去找。整個榆林的街道上就看見他和衙役們往來奔忙,惹得百姓議論紛紛。

  「這位王爺瘋了嗎?看他急得那樣兒。」

  「榆林的藥鋪難道都得罪順昌王了?堂堂的王爺像土匪一樣衝進藥鋪狂喊一通,這是要打劫啊。」

  一個時辰後,朔華終於找齊了全部藥草得勝而歸。

  申時。

  燕束泡在藥桶里,他感覺舒服多了,不再一個勁兒的打哆嗦說胡話了。

  熱氣蒸騰,讓他有一種久違了的閒適。

  「王爺,您不能進去。」斷腸在門外阻攔著。

  燕束一聽就知道是誰了,他笑道:「斷腸,不許他進來!」

  話音未落,門被踢開了,朔華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後面跟著委屈到崩潰的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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