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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是這樣的。

  陳子邯偏過頭來笑:“對對對,我夢見你一胎生了三個!”

  未央眉眼彎彎:“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快了,估計成親以後也沒兩天,不知道是個男孩還女孩兒。”

  她兩鬢處都有些許的碎頭髮,靠坐在床上臉色柔和。

  鶯歌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笑,忽然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他趕緊開門去看,片刻之後,再回身已有異色。

  未央抬眸見了:“怎麼了?”

  他連忙搖頭:“沒有事沒有事,是沈大老爺來了,打聽小姐來著,我說你睡下了,不去也沒有關係的。”

  她沉吟片刻:“天色也還早呢,既然伯父過來探望我了,不去不好。”

  陳小公子在旁附議:“對,我陪你過去。”

  未央淡淡瞥著他:“你就算了,我伯父最是討厭輕浮的小公子模樣的……”

  話未說完,他就急了:“我哪裡輕浮了!”

  她起身下床,就著他的手穿鞋:“你我還未成親,就這麼膩膩歪歪的,他不喜歡,你就在屋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他挑眉笑笑,側臉過去:“好吧,那你親我一口。”

  她飛快傾身在他臉邊啄了一下,然後下地,鶯歌給披上了斗篷,柳堂在她後面直給自家主子使眼色,陳子邯只當沒看見,默不作聲。

  鶯歌在前提燈,未央慢步在後,主僕二人這就走了出去。房門呱嗒一聲關上了,柳堂連忙上前推了陳小公子一把:“公子你看見沒有,鶯歌臉色不對,哪能是大老爺來呢,弄不好是顧家大公子過來也說不定呢!”

  陳子邯只將自己放倒在床褥上面,手裡抓著個嬰孩兒的小衣抻著看:“都快成親了,他還不回來才奇怪,沒事,我總得給未央些時間,好叫她忘了他。”

  外面很冷,北風捲起她的裙角,直到出了後院,未央才頓足不前,鶯歌連忙回身給她打著亮,院子裡面靜悄悄的,她揚眉笑道:“什麼時候你竟也有這樣的心眼了?說吧?到底是誰來了?”

  鶯歌撲騰一下跪下:“只求小姐以後千萬別叫陳小公子知道,不然他還不記恨我一輩子!”

  她垂眸,已經猜到了:“他人在哪裡?”

  鶯歌連忙起來引路:“在大門口,原本是要來的,但是一聽說陳小公子在就不肯進門了,福寶說顧大公子前些日子出京了,是才回來的。”

  未央嗯了一聲,腳步不停。

  不多一會兒,到了大門口處,她猶豫片刻,伸手摸了摸肚子,裡面他的骨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這會兒在裡面來回的翻動起來。

  鶯歌見她不動,折身而回:“小姐怎麼了?孩子在鬧嗎?”

  她點點頭,隨即對他笑笑:“不礙事,我出去見見他,正好了卻了舊事。”

  他這就扶著她,慢慢走了過去,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沈未央在門內,在緩緩開啟的門fèng當中,看見顧璉城消瘦的臉。

  他一身錦衣,頭上紫玉冠發,此時淡淡瞥著她簡直貴不可言。

  仍舊像初見模樣,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未央頓笑:“既然來了,怎麼偏就在大門外站著,而不要進去呢?”

  顧璉城負手而立:“我不過出門些許日子,回來時候竟有人跟我說你要成親了,而且還要娶個與孩子無關的男人,可是真的嗎?”

  鶯歌提燈,一隻手輕輕攙扶著她,未央不動,始終站在沈家大門的里側看著他:“假的如何,真的又如何呢?”

  他也不動:“你的身家在我這裡,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沈未央,你可仔細想過了?”

  她挺著肚子,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疲乏得很,面前支撐著了,臉色不變:“大公子想要的東西得到了,不是嗎?”

  她目光淡淡的,仿佛是渾不在意。

  顧璉城卻是語塞,頓時惱羞成怒,他也不知道自己惱怒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剛才她這麼一說心裡將要爆的是什麼,他很想上前一把將人抱住,或是親或是哄,或是溫言細語或是跪地哀求,話本子裡面不都是這麼寫的麼,女人通常都那樣心軟,求一求,就萬般捨不得了。

  可他畢竟是郡王了,又習慣在上風,萬萬是做不來的。

  另外還有一絲絲的僥倖,多少次了,他以為她會離開他,但是她都沒有……

  風起,烏雲散,顧璉城看見她唇動,用無比熟悉的腔調對他說:“三日後我將大婚,屆時歡迎顧大公子前來道喜。”

  ☆、81|八十一

  第八十一章

  鋪天蓋地的紅,沈家一院子的喜氣洋洋,因為和外面人結交不多,所以賓客不多。

  在外看來這婚事辦得就比較低調了,但是只有陳子邯知道,未央把能給他的,都給他的,她僅剩的幾家鋪子全都給了他名下。

  因為畢竟抗旨了,也不宜太過張揚,聘禮看著也不多。

  原來他自己備上的東西,許多也沒能用上,可即使這樣,他也日日開心,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每天都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未央常在身旁,婚事一直進行得有條不紊。

  顧璉城始終沒有來,陳小公子一身喜衣,早起還修了眉,因是盼著迎親的轎子來,一直站在窗口遠望,聽著喜樂逐漸近了,簡直神采飛揚俊秀之姿更甚。

  北風颳過屋檐,石子打在瓦礫上沙拉沙拉地響,沈未央身子不便,恐怕不能親自下車來接,不過她人來就好了,他轉過身去,已然迫不及待。

  柳堂在門口攔著:“公子你也太心急了,時間還早呢!”

  陳子邯當然心急:“時間早點晚點都行,未央身子重,我可不能叫她多等。”|

  說著硬是要闖出去,外面又有守門的小廝攔著,陳家的家主也命人死活將他按了回去,他在門邊,看見外面守衛著他的人都是人高馬大的,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前日晚上,可不是這麼安排的。

  因為未央身份也特殊,身體情況也特殊,迎親就是意思一下,他的原意是越快越好,等他到了沈家,坐穩了沈家主君的位子,別的事情都可不在意了。

  母親明明就同意了。

  怎又反悔!

  他怒不可遏,可門口那麼多人攔著,根本不能叫他出去。

  沈未央的確是到了陳家門口,這宅子當初還是她送給陳子邯的,後來被他改了建設,很久沒有來過,竟然不知道被他建得這麼的美,就連門口的石獅子保護神都和她門口的一模一樣,可謂用心至極。

  她一身喜服,因為身著寬鬆,肚子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大了。

  陳家大門開著,正對門是青磚石鋪設的蜿蜒正道,兩邊賓客眾多,其中一個婦人站在當中,負手而立。

  鶯歌上前,按照計劃好的那樣上前請安:“我們小姐身體多有不便,現在已經到了門前迎親,還請陳小公子上車。”

  兩邊賓客起鬨,女人紋絲不動:“我兒邯鄲,雖然並未出自名門,但也是身家清白的小公子,沈小姐既然是帶孕娶親,到了門前而不下車,既不拜見公婆,也不親自來迎夫,可見並無誠意。”

  鶯歌還待開口,車上人已經掀開了車簾:“婆婆教誨得是。”

  沈未央緩慢下車,鶯歌趕緊回身扶住了她,二人走到大門前,她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那雙手,小心翼翼地撩起了裙角,這就跪在了沈家的大門前。

  冰涼的雪地上,她慢慢低頭叩首:“沈家女未央,心喜於陳家小公子邯鄲,喜不自禁今日前來迎親,還望婆母讓行。”

  畢竟是有孕在身,陳家主自然不能叫她跪太久,不過為難她是必然了,只是側身而立:“起來吧,想贏取邯鄲,當著眾人的面,就得付出你的誠意。”

  鶯歌再次扶起了未央:“小姐……”

  她挺胸抬頭:“我沒事。”

  兩步向前,人群當中已經很多人都瞧出她的異樣來了,世上女子行為多半都不甚在意,不過對男兒約束卻很是嚴苛。

  未婚產子者,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問責女人,也不會怪罪孩子的父親,但是私生子的身份卻令人抬不起頭來,因為這意味著會有一個不光彩的父親身世。

  未央站定:“不知道怎樣才能表現出我沈家的誠意呢?”

  如果陳母不同意婚事,訂婚的時候就應該會阻止了,現在無非是為了兒子體面,才攔住去路的。

  沈家人紛紛上前,她回手令他們不許上前。

  陳家主目光灼灼:“邯鄲說願與你一乘小轎同去,我且問你,你娶他進家門,到底想置他於何地?我兒邯鄲對你可是真心實意,這你是知道的。”

  未央笑,揚聲道:“邯鄲待我之心,天地可鑑,我娶他入沈家,自然是許以正夫之位,待他亦有真心,可想著舉案齊眉,執子之手,相伴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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