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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這更讓他難以接受,看著她的表情都怔怔的,半晌沒再說出一個字來。

  外面偷聽的兩個人都要急死了,偏偏裡面半天沒有動靜,未央端起茶碗來,四下打量著雅間,陳子邯的審美向來不錯,可能是因為早期總是追隨著她的腳步,她多半還能接受。

  不知他想了半晌都想了什麼,她剛喝了兩口熱茶,他人就站了起來。

  陳子邯雙目赤紅,來回在她面前踱了兩個來回,忽然一拍桌子這就在她面前停留了下來:“沈未央你現在身懷有孕,而我卻還未嫁處子之身,你也無什麼身家了,我手上還有百萬家財能助你東山再起,怎麼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看著她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他都急了。

  她著實被他這心急的盡頭逗笑了:“什麼怎麼樣?我想說什麼?”

  陳小公子挑眉:“給孩子找一個爹爹,怎麼樣?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待他如己出,你已近臨盆,不能再拖下去了。”

  未央回頭,珠簾外是歌舞昇平的世界。

  陳子邯得不到她的回應,更是急得一撩袍跪了下來:“沈未央!你就算為了孩子……”

  話未說完,她已垂眸:“那你是為了什麼?”

  他向前伏在她的膝頭:“我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我為什麼你不知道嗎?但凡你對我還有一點點情意,也不該這樣與我決絕!”

  一雙清淚從他眼中落下來,掉在她的腿上。

  厚厚的棉褲都沒能遮住,他時有委屈,時有不甘,卻是不起來了:“未央未央未央未央,除了你,誰都不行……”

  沈未央伸手拍在他的後背上面,他更是抱緊了她的雙腿:“你說你還讓我怎樣,我卑微到了塵埃里去,就連孩子也能當成自己的,別說你現在只是一時失意就算你一無所有,我也願意,你還讓怎樣?”

  她雙腿動也不能動,只能嘆息。

  早上出來的時候陽光明媚,日頭正好。

  陳子邯久久也是不動,到了後來乾脆就坐在了地上,未央輕輕摩挲著他的臉,不由失笑:“其實我一點也不好,這你是知道的。”

  他抬頭:“你當然不好,你從前坑我不能忘以,後來坑我一直思念,如果你現在不答應我,還會坑害我生不如死,不,是直接去死……”

  未央嘆息著:“可我答應你了,才是坑害你。”

  陳子邯坐地不起:“哪有人坑人坑一半的……”

  就像多年前他在她面前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好欺負,天天有一種快來坑我來坑我坑我我我我的錯覺。

  她的心情,莫名就愉悅了起來。

  鶯歌在外面探過頭來:“小姐回去嗎?昨天晚上蘇老爺過來說過的,今天會帶著表公子來過府探望,討論婚事的。”

  陳子邯眼皮突突直跳:“沈未央,你是因為有了合適的人選才不願意娶我的嗎?”

  未央伸腳動了動:“你起來,起來說話。”

  他呆了一呆,隨即站起身來,鶯歌的上半身已經探進來了,在外人面前,總得保持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一身雪衫已經有了褶子。

  背對著她,他臉面全無:“你……就當今日沒見過我,剛才也不是我。”

  引得她發笑:“剛才不是你,那還能有誰?”

  陳小公子抬步要走,沈未央知道他最後的尊嚴都快要撐破了,她急忙叫住了他:“邯鄲留步!”

  他站定,直背對著她。

  她輕輕撫著肚子:“既然成親,總要三書六聘,你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喜服,回頭我叫人去你家下聘。”

  ☆、80|第八十

  第八十章

  說起喜服了,陳小公子自然得意。

  他打的何嘗不是和蘇鳳至一樣的主意呢,未央一鬆口,趕忙令人回去準備,當初給顧璉城製作喜服的時候,他就給自己也做了一套,如今拿出來用正好呢。

  未央下樓回家,他趕緊回去報喜。

  山東那邊的爹爹已經接過來了,他娘和爹爹起初是不大願意的,不過他誇大了些許事實,只道從前就受過許多以萬計的真金白銀,也就說不出別的來了。

  畢竟她還有根基在,陳家庶子能有這樣的婚事,也不算錯。

  隔日,沈家果然來了媒人拿著未央的八字來合,直美得邯鄲日日開懷,雖然沈家已有沒落之勢,但聘禮還是少不得他的,兩家考慮孩子的出生問題婚期定得也近,一共也沒出半月,這就全部都定妥當了。

  完全沒有違和感,陳小公子日日陪著她,就好像真的是他的孩子一樣,開始熱衷於給孩子起名字,兩個人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窩在沈家後院裡面,一起翻看詩詞,費勁腦汁給孩子起小名和大名。

  顧璉城在外省置辦了許多稀罕玉器做聘禮,他若成親,自然要有第一公子的風範。

  他出外有個月余時間,還是被急件給叫回來的。

  蛟河就說有情況,他以為是孩子又不妥,可急急得趕回了燕京,這些個下面的人,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還不知有異。

  蛟河伸手攆走了所有的小廝,自從真正的太女殿下回歸之後,顧璉城回歸了顧家子的身份。他住在顧家,這一次立此大功,女皇特賜府邸,並且之後會有御賜的郡王封號上諭,暫時因為沒有收拾妥當,還未對外公開。

  只在他吃穿用度上面,又講起了排場。

  一天到晚伺候的人數目一直在增加,似乎想把這些年對他的疏忽都補償上一樣。

  男人長身而立,站在高櫃旁邊,他手裡還拿著一對耳叩,是精巧的玉石所制,準備給自己大婚的時候佩戴的。

  想想也這麼長時間了,未央的氣該消了吧。

  他的不就是她的?

  他伸手輕輕摩挲著耳叩,眉眼間竟是笑意:“這到底是怎麼的了?如臨大敵的?”

  蛟河不敢再瞞,撲騰一下跪倒在地:“大公子……”

  顧璉城拿起一隻耳叩來在眼底細細端詳:“什麼事情至於你這樣?你看看這對耳叩怎麼樣?我大婚的時候,就叫未央給我佩戴。”

  蛟河汗如雨下:“大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因為不知真假,信中也未明言,市井傳言說……嗯說沈小姐不日即婚了。”

  他不以為意:“這還用說,你不追我也該回來了,眼看著孩子還有多半個月就要生了,再不成親成何體統?”

  蛟河不敢抬頭:“可……可是?”

  男人皺眉:“可是什麼?有事快說!”

  蛟河跪爬兩步,戰戰兢兢說道:“可我聽說是要娶陳小公子,因為總見不到沈家人,所以不知真假,原來我也尋思著放著孩子親爹不娶,不可能娶別人,再說那些身家都在大公子手裡攥著,沈未央不可能不要,卻沒想到前兩日有人在戲樓看見陳小公子和沈小姐一起了,聽說姿態親密,婚期都定了,就這幾日了!”

  顧璉城怒不可遏,一手將耳叩摔在了柜子上面:“混帳東西!”

  他抬腿就是一腳:“你怎麼才說!”

  赫然轉身,心再一沉回身坐了鏡子前面:“婚期都定了?真是笑話,我倒想看看她真要舍了那些身家分文不要了,去娶什麼陳小公子?”

  蛟河連連稱是:“現在沈家命脈都在大公子手裡,沈小姐的確不該輕舉妄動,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但是事事都有個萬一……”

  話未說完,顧璉城已然抿唇:“萬一?除非她是真的不想要那些身家了。”

  他臉色陰沉,一臉戾氣。

  蛟河還待要勸,他卻已然不耐:“閉嘴!”

  哪裡還敢開口了,屋裡地上還放著幾個箱子,都是在外地帶回來的稀罕物,此時見了都覺煩躁,顧璉城一個踹了兩腳,更是失態。

  沈未央靜養了幾天,又有點坐不住,陳小公子每日必到,他給孩子起了很多很多個名字,因為天氣冷的緣故,窗戶也不能開,聽他說起月光多美,不由得失笑。

  現在的他,看什麼都美。

  漆漆的夜裡,這麼靜寂的夜裡,她心神不寧,不知道為什麼竟是沒由來的煩躁。

  再過三日,就是她的大婚之日。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她的心裡,似乎瓦了一塊,不知如何安放才好,陳子邯和柳堂都在床前,鶯歌在後面給挑著燈火。

  柳堂也是一臉喜色:“我們小公子今早起來就做了一個好夢呢,我覺得你們兩個真是天作之合啊!”

  陳子邯略有嗔意:“這還用你說,不過我跟你怎麼說的了,早上我還記得是什麼夢,這會可想不起來了!”

  柳堂立即狗腿地補充道:“你夢見小姐一口氣生了三個小娃娃,一個管你叫爹爹,兩個管你叫爹爹,老三也管你叫爹爹,個個伸手向你討要銀子花,就樂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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