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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我往觥籌交錯,林清嘉也知道了不少京都里的趣事,如今的榜眼是位奇才,本可以去翰林,他偏生去了刑部;探花郎是個怕老婆的,有次和人在青樓喝酒多坐了一會兒,妻子就打發人尋了過來,險些在街上就腦了起來;殿試二甲榜首雖說才學好,人品不堪,殺了鄉下的妻子,如今收押到牢里,他一口一個冤枉,哪兒就冤枉了?

  夜裡遊船只遊了大半個時辰,就停在了岸邊。

  林清嘉回頭看著仍是燈火通明的花船,心中有些可惜,她這次去了台州,也不知道要待多久,今後就沒有這般的熱鬧了。

  “在看什麼?”林清嘉忽然感覺到有人湊到自己的耳旁。

  “世子。”林清嘉急急回身,唇瓣擦過了丈夫的面頰。

  秦恬曦笑盈盈的,她早就看到了哥哥,但是哥哥不讓她出聲,帶著丫鬟往第二輛馬車走去,把前面的馬車留給兄長和嫂子。

  “你怎麼來了?”

  今日裡月被層雲遮住,只有閃亮的星子,幽夜裡聽得到草里的蟋蟀鳴叫之聲,丫鬟也識趣地把手中的燈挑得更遠一些。

  她的手被丈夫的手握住,他的大手裹住了她的手,讓她心中一顫,抬頭看著秦霆軒,並沒有鬆開他的手,與他並排行著。

  “我來接你們。”秦霆軒說道。

  “妹妹呢?”林清嘉這才注意到秦恬曦不見了。

  “已經上了馬車。”秦霆軒說道。

  林清嘉說道,“嚇了我一跳。”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上了馬車,綠衣也知趣地去了第二輛馬車。

  “你坐過游湖的花船沒有?”林清嘉說道,“風景很好。”

  秦霆軒看得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心中開始籌劃今後的游湖,口中說道,“是游過的,夜色很好。”

  “恩。”上了馬車之後,林清嘉偎在丈夫的懷中,甚至用頭輕輕蹭了他的胸口。

  “你喝了酒?”秦霆軒說道。

  “喝的不多。”

  秦霆軒示意馬車始動,低頭含住了嬌妻的唇瓣,逗弄她的唇瓣,與她的香舌嬉戲,吻得嬌妻身子輕顫,他才沙啞著說道,“果然是不多的。”

  第128章 立後

  加緊了馬腹, 魏邵和持韁繩,身子前傾。

  快一點, 再快一點!

  這是神行千里的名駒, 馬蹄踏起飛塵,揚蹄發出了嘶鳴之聲, 向著京都的方向馳騁而去。

  跟在魏邵和身後的侍從可以說是苦不堪言。

  一馬當先的魏世子在回京的路上發了高熱, 人都昏厥了過去,醒來了之後無論如何都要立即返程, 剛開始是坐馬車,等到身子稍微好一些了, 就不肯坐馬車, 一定要騎馬。

  幸而很快就要到京都了。

  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年頭, 侍從認命地加緊了馬腹讓馬騎得更快一些。

  遠遠可見著巍峨的城門,長青世子終於放慢了速度。

  當真見到了城門,心中又是隱隱有一種懼怕之感, 像是近鄉情怯。

  “世子可要喝杯茶?”侍從見著魏邵和放慢了速度,不遠處是城門口是一個茶攤, 就猜想是不是世子爺口渴了。

  經侍從的提醒,魏邵和才發覺自己的唇被風吹的皸裂,拉住了韁繩, 翻身下馬。

  侍從連忙下馬,把累壞了的馬匹交個茶鋪的主人,吩咐他餵一些黑豆和水,就回到了世子的身側。

  “一碟茴香豆、切一斤牛肉、涼拌海菜再來一壺清酒。”又有人入了茶鋪, 點了牛肉和清酒,這點的菜讓茶鋪的主人面上帶著笑。

  魏邵和喝著茶,忽的聽到剛剛點了肉與酒的那人與友人寒暄,抱怨起了六月的炎熱,“這天可真是熱,馬上就要夏天了。”

  “這天熱,依我說是因為要變天了。”點餐的那人意有所指。

  “我見著西邊有點黑雲,確實是如此。”另一人尚未明了友人話中意,仍是說得天氣。

  “我說的不是這個變天,而是皇后娘娘的事。皇上要立後了!”

  皇后娘娘!立後!

  這話激起了千層浪,莫說是魏邵和,就連茶鋪的主人都愣了神。

  “先前的皇后廢了,如今後宮空虛,多少年了都沒有新人。”“這就要立後了?”“原該如此。”悉悉索索的議論聲響起。

  魏邵和的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站起身子往兩人方向走去,“敢問這位兄台。”魏邵和看著茶鋪之中都是詫異的模樣,拱手客氣說道,“立後之事是如何?我瞧著眾人都不知曉這消息,莫不是以訛傳訛?”

  “皇家的事我敢信口雌黃?”那人對天拱手,“這消息是從林府裡頭傳出來,聖旨是今個兒下的,所以還有許多人不曉得,等著吧,這消息很快就要傳開了。如今,就等著到了吉日,把人接入到宮裡了。”

  聽到了林家,魏邵和立即就知道了所指的一定是周芸。

  旁人尚且不知曉,只覺得奇怪,追問道,“哪個林家?是哪位閨秀?”

  魏邵和什麼都聽不到,站起了身子,侍從原本還想要細聽這消息,見狀只能跟在魏邵和的身後。

  “不是什麼閨秀,是先前鼎鼎有名,入了醫術院的那位夫人。”

  魏邵和翻身上馬的時候,恰巧聽到了這樣的一句。

  眼睛閉上,魏邵和閉上了眼,他如今最後一點的念想都無法去做。

  原本還有隱蔽的心思,或許父親也願意成全他的痴念,讓他近她的身,而如今是不成了。

  周芸為後,林清嘉正式會被納入興慶帝的羽翼,他那點痴念到底只能是痴念了。

  騎在馬上,魏邵和的心思雜亂。

  發高熱的時候,模模糊糊夢到她是他的妾室,他金屋藏嬌,先是讓她住在別院,之後納入到府中。

  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偏生她總是懨懨的,少了生機和活力,像是被圈禁的籠中鳥。

  就算是懨懨的,也是他的人,總好過她偎依在旁人的懷中暢快的笑。魏邵和只覺得夢中的景致讓他心中暢快極了,再說了,她現在沒什麼名分,所以懨懨的,等到有了側妃的明牒,她自然會展顏。

  明明讓她做側妃只有一步之遙,忽的夢裡景致突變,她死了。

  斑斕的美夢成了深深的夢魘,掙脫不了,只聽得到女子的哭聲,說不是她的錯,她不是成心的。

  從夢裡醒來,魏邵和滿身大汗,他不記得夢裡的事,像是籠了朦朧的紗,窺不見全貌,他只想要快快回京,確認她還活著。

  如今當真是可以確定她還活著,周氏要被立為皇后,她的身份也要往上提一提。

  好似這樣的現狀還不如夢裡那般,他好歹得到過她,圈養過一隻叫做林清嘉的金絲雀。

  魏邵和先是去了一趟皇宮,敘職過後回到侯府,正巧被王妃見到了。

  丁柔見著魏邵和黑瘦的模樣,心疼極了,低低問道:“怎麼這幅模樣?”眉頭擰著,“六順,你是如何照顧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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