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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走下來安撫她,“好了,沒事的,你先回去……”

  話音未落,就感覺手背被尖銳東西狠狠劃了一下。

  皇帝目光震驚的看向傅禎,她用手指上的戒指劃破自己的手背,是什麼……,好痛,有鮮血溢了出來,微微變了顏色。

  “傅禎行刺皇上!”長孫曦朝著殷少昊大喊,“讓她滾開!”然後沖了上去,撕下裙擺將皇帝的手腕死死勒住,再抓起桌上的白酒沖洗傷口,又喝斥太醫,“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查毒,為皇上解毒啊!”

  皇帝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太醫方才從震驚中回神,----剛被診出喜脈升了位分的傅禎,居然想行刺!居然讓皇上中了毒!頓時驚嚇慌張的不行,上前搶救皇帝,急急喊道:“再叫幾個太醫過來,讓把解毒的東西帶上!”

  殷少昊早就上前,一把將傅禎給扔到了旁邊,讓人捆了起來。

  “這樣不行!”長孫曦抓起皇帝的手背,用力把毒血擠出來,一口口吸,一口口吐,希望可以緩解皇帝中毒程度,朝殷少昊道:“把皇上的手腕捆緊一點兒!”

  這個女人不要命了?!殷少昊氣得雙眼冒火。

  可是眼下卻沒有時間喝斥,趕緊捆緊纏在皇帝手腕上的布條,然後將她一把推開,自己低頭去吸.毒血,再一口口吐掉。

  傅禎不甘心的看著皇帝,看著長孫曦,“……怎麼又是你?”若是因為她的及時救治讓陰謀失敗,那……、那太子殿下就活不成了啊。

  宴席桌子上,太子妃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切。

  傅禎,居然為了太子犧牲自己?她要刺殺皇帝救太子!今夜,皇帝若是死了,太子殿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皇帝活了過來,呵呵,那就不用再想下去了。

  太子妃看著眼前忙碌的一團,再看看雪裡,自己有了牽絆做不到傅禎那樣無懼。

  她在心裡輕輕的道:“對不起,太子……”

  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活多久,轉身抱起雪裡,“我的孩子,娘親真不該把你生下來。”不然的話,死又算什麼呢?和丈夫一起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啊。

  ☆、第79章

  年夜宴席,變成傅禎行刺皇帝的驚心動魄。

  還好幸運的是,長孫曦反應和搶救的速度很快,皇帝沒有當場斃命,而是在鬼門關上轉悠了一圈兒,又被拽了回來。只不過,到底是毒素進入了身體肌膚,加之上了年紀,不免臥病在床了。

  而長孫曦和殷少昊先後替皇帝吸.毒,也輕微中.毒,都是噁心腹疼不已。鬧成這樣,自然沒辦法回楚王府,而是移去了宮內皇子居所暫時休養,太醫過來診脈開藥,眾人忙活了好一陣方才退下。

  燭光下,殷少昊問道:“還難受嗎?”

  “有點噁心,不過不算厲害。”長孫曦靠坐在床上,看著他,“你去歇著罷。”

  因為所謂成親不過是藉口,好讓她安置在楚王府,兩人還沒有真正的拜堂圓房。用殷少昊的話來說,一輩子的大事兒,不能就這麼糙糙算了。其實長孫曦倒不是很在意形勢,不過最近太亂,和他成親又太倉促,也的確沒有準備真的做夫妻,故而仍舊各睡各的。

  “我留下來陪你罷。”殷少昊怕她不肯,補道:“你和我現在都成病號了,我只是擔心你半夜難受,沒別的意思。”還舉手發誓,“我要是動了那種歪念頭,我就不是人,我是一個禿了嘴瞎說的八哥!”

  “行了。”長孫曦臉色微微蒼白,打斷他道:“你要是八哥,那我不是母八哥了?你這是故意慪我的吧?”往裡挪了一點兒,“其實我心裡也怕怕的,不知道皇上……,但願皇上挺得過去罷。”

  殷少昊高興的爬了上去,然後道:“沒事,父皇吉人天相。”這話是寬慰她的,其實已經做好皇帝駕崩的準備,以及太子謀反的應對之策了。

  橘色的燭光下,長孫曦的神色淡淡哀傷,“就算皇上活著,太子事敗,我這心裡也高興不起來。你是不在乎的,可是今天我看到表姐摟著雪裡,那種惶恐、無助和傷痛,心裡就覺得特別難過。”

  這個話題,殷少昊有點不好搭話。

  長孫曦雖然和他做了夫妻,可也談不上多深的感情,甚至並不熟悉,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為難強加給他。太子妃是自己的表姐,不是殷少昊的表姐,不能逼著他答應放過太子妃和雪裡。退一萬步說,便是要逼,也等自己活下來再說罷。

  於是翻身,朝著床裡面躺了下去。

  殷少昊是腸子九曲十八折的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可是有關太子妃和雪裡,實在沒辦法應承她啊。想了許久,在她背後低聲道:“假如我們能活到最後,那麼我答應你,太子妃可以留下活命。”

  意思是,雪裡不能。

  ----斬糙要除根。

  長孫曦輕輕“嗯”了一聲,“睡罷,我累了。”

  殷少昊實在不能再許諾更多,只能道:“這會兒咱們都有些不舒服,你是姑娘家,身體更弱,好好睡罷。”伸出手,其實想要攬住她的腰的,最後還是放下了。

  罷了,回頭再哄吧。

  殷少昊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

  白皇后死了,傅禎也死了,昭懷太子肯定會做最後的魚死網破一搏!或許在明天,或許在某天,日子一定是在宗人府給他定罪之前。雖說朝廷早就做了戒備,但父皇病危,又成了一個不確定的變幻異數。

  萬一,這幾天父皇沒有扛過去,而昭懷太子還沒有正式定罪,那可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帝王!自己說他是小人,他可以說自己是小人,甚至說自己下毒害了父皇,----所謂成王敗寇,歷史從來都是由勝者說了算的。

  所以,要養精蓄銳嚴陣以待!

  而長孫曦大概真的女子體弱一些,即便中毒不深,也昏昏沉沉的很快睡去,一夜昏睡到次日天明。睜眼一看,旁邊早就已經空蕩蕩的了。

  梵音進來服侍,“楚王殿下早起來了,說不讓驚動王妃,讓多睡一會兒。”讓小宮女打了熱水進來洗漱,然後先遞了一碗藥,“太醫說,這一碗空腹喝最好。”

  長孫曦“咕咚、咕咚”把藥一口氣喝掉了。

  殷少昊從外面進來,笑道:“果然是一個虎姑娘,不怕苦的。”從旁邊碟子裡拿了一塊玫瑰糖,遞到她嘴邊,“來,壓壓味兒。”

  梵音含笑退了下去。

  長孫曦噙了,略有點尷尬問道:“你喝藥了沒?”

  “我要是沒喝,你餵我?”殷少昊笑問。

  “……”長孫曦實在是拿他的厚臉皮沒辦法,鬥嘴總是輸,可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哄自己開心。因而尷尬歸尷尬,也捧場道:“你等著,回頭餵你黃連吃,可別嫌苦。”

  “你真餵我?”

  長孫曦好笑道:“又不是沒有餵過。”指著他的鼻子羞羞,“上次有人耍賴,非說受傷動彈不得,要人喂,難道都忘了?”說到這個,不免想起同樣耍賴要自己餵東西江陵王,表情不由一怔。

  殷少昊像是她肚子裡的蟲子,笑容微斂,“你在擔心九弟?”

  長孫曦收回心思,“你都知道了,他是我的同母弟弟,還吃醋?仔細說起來,你不僅是江陵王的哥哥,還是他的姐夫,往後就別吃乾醋了。”說著,塞了一塊玫瑰糖給他,“占住你的嘴就好了。”

  殷少昊含了糖,哼哼道:“誰讓那小子心懷不軌?我也是……”

  長孫曦抓了好幾塊玫瑰糖,一起塞過去,“你再抱怨,我就把盤子餵給你。”她目光盈盈似水,微帶嬌嗔,比那玫紅色的糖色更加明艷動人。

  殷少昊含了一嘴的糖,摟住她,非要分一顆給她。

  長孫曦嫌棄,“你的口水……”

  “是糖化了。”

  ******

  另一頭,宗人府可就沒有任何甜蜜了。

  昭懷太子因為待罪,沒有再穿儲君服色,而是一襲雪白的暗紋長袍,頭上別了一根光滑的白玉簪,看起來好似一個白衣翩翩的溫潤君子。他找人要了一副圍棋,左手執黑,右手執白,自己跟自己對弈起來。

  半晌,抬頭看了看窗外藍天。

  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看來……,傅禎的計劃出了變故。他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有點舉棋不定,手上的棋子不由停了下來。

  “吱呀。”門推開,有人送早飯進來。

  昭懷太子等人走了,打開食盒夾層,上面小紙條寫著小小一行,“今上病危”。他的目光猛地一斂,然後不動聲色把紙燒了,丟在湯碗裡,端起來若無其事的喝了下去,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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