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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這又不是你的錯。”長孫曦柔聲打斷他,“別多想了。”現在哪有功夫追究他的無心之失,要緊的是,----到底是誰在背後針對自己做了手腳?無憂公主的傷又會引起皇帝何等惱怒?而無憂公主本人,只怕也會將此事遷怒到自己頭上。

  哎,自己可是冤啊。

  “砰!”的一聲響。

  大帳篷裡面,像是皇帝氣得摔了東西。

  很快,皇帝臉色難看沖了出去,急速朝著無憂公主的帳篷走去。周進德等人和太醫跟在後面都是苦著臉,一溜小跑,趕緊追了上去。沒過多久,皇帝又急匆匆的回來了。不是他生無憂公主的氣,不管了,而是狩獵儀式馬上開始,沒時間耽擱了。

  楚王和江陵王也要過去。

  殷少昊千叮嚀、萬囑咐,仔細交待她,“等下我們走了,你就呆在父皇的帳篷裡面,周圍有人戒備,可千萬不要四處亂逛了。”

  長孫曦哪有心情亂逛?恨不得馬上就回宮回御書房呢。

  皇帝再次出來,冷眼看向兩位皇子,“走了。”然後看了長孫曦一眼,“你進去。”顧不上多說,便領著皇子、臣子們走了。

  長孫曦進了帳篷,見如意留在裡面打了個招呼,“如意公公。”

  如意在御前和她見得多了,比較熟絡,指了指無憂公主帳篷的方向,悄聲道:“手腳都摔斷了,臉也跌了一塊碗大的烏青,慘得很。”搖了搖頭,“長孫司籍可是真福大命大,換做是你,又不會騎馬,哎……”底下的話不言而喻。

  長孫曦聽得心底一涼。

  是啊,無憂公主好歹還算是會騎馬的,自己可是根本不會,要是當時馬兒發狂把自己摔了下去,只怕連命都沒有了。還有……,當時江陵王好像要跟自己一起騎的,若是那樣,豈不是連他也一起給摔了?背後下手之人謀害自己也罷了,連皇子都不曾顧及,何其大膽?何其猖狂?簡直不用查,都只剩下汾國長公主一個人選了。

  因為越王不會這麼粗魯跋扈,要算計,也會手段高超一些。

  長孫曦輕輕閉上了眼睛。

  汾國長公主這顆巨大的毒瘤,一日不除,一日難以心安。

  因而等著皇帝他們參加狩獵儀式的時間裡,心中思慮良多,細細琢磨能夠使得上勁兒的地方。等到儀式舉行完,皇帝等人回來迎接上去的時候,趁著人多混亂,悄悄捏了江陵王一把,低語道:“記住,今兒原本是你要和我一起騎的。”

  江陵王目光閃爍了一陣,繼而猛地亮了。

  殷少昊瞅著他們兩個十分親密,不免添堵,可是周圍不僅有昭懷太子、越王,還有一干閒雜人等,實在不宜鬧得人盡皆知。只在心裡暗暗啐了江陵王一口,小毛孩兒,嘴上毛都沒有長齊,就敢跟哥哥們搶女人了。

  等等,不……,她是自己的妹妹啊。

  難道說,要眼睜睜看著任何一個人都能娶她,,自己卻只能在旁邊做哥哥?看著她和未來的妹夫親熱,自己還得祝福他們?甚至很有可能,未來妹夫就是眼前的小毛孩兒,她很可能做了江陵王妃?

  ----越想越有可能。

  不然的話,父皇為什麼從來不阻止她和江陵王?任憑他們在一起。

  江陵王一向有些多病體弱,豪門世族的姑娘未必願意嫁給他,他又明顯喜歡長孫曦,加上父皇寵著他、溺愛他,回頭順了他的心思很有可能啊。

  殷少昊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進德忽然出來,“宣越王、楚王覲見。”

  殷少昊陰沉著一張臉,目光如電掃了掃江陵王,和越王前後進了帳篷。

  皇帝先對越王道:“這次回鶻那邊比較鄭重,來得是三王子。朕聽著他們的意思,像是有意和中原朝廷聯姻,你去整理一下,看看宗室女有哪些是適齡待嫁的,回頭呈上來,朕斟酌過後再做定奪。”

  越王道:“是,兒臣領命。”

  皇帝揮手讓他退下,看了看楚王,沒說話,又對周進德吩咐道:“讓他們都進來!”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等著眾人進入,冷眼環顧了一圈兒,“晗兒你來說,今天無憂所騎的馬,到底除了什麼事?!”

  這有什麼好說的,無非是江陵王原本準備給長孫曦的馬,被無憂公主搶走了。偏巧有人做了手腳,她倒霉,就摔了一個手斷、腳斷,臉也爛。

  江陵王如實說了一遍,只不過重點記得長孫曦的提醒,“當時兒臣想著,長孫司籍還不會騎馬,特意挑了一匹溫順的。到時候,兒臣可以和她共乘一騎教她……”一臉後怕不已的樣子,“虧得兒臣和她沒有上去,不然的話,兩個人只怕還會摔的更慘。”因為昭懷太子就在旁邊,還嘆氣道:“可憐無憂,不明不白就被人算計了。”

  皇帝聞言果然臉色一片鐵青。

  無憂公主是皇女,江陵王是皇子,一雙兒女都險些被汾國長公主算計!無憂那種沒良心的蠢貨,還不值得心疼,若是江陵王也……,不由惱怒的簡直想要吃人。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喝道:“真是反了!”

  長孫曦一直低頭不語。

  這種時候,是不宜隨便插嘴的,不然昭懷太子那邊只怕要遷怒自己。無憂公主雖然蠢笨頑劣不堪,但終歸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白皇后又死得早,昭懷太子自然更加把妹妹看得重了。

  殷少昊卻是不在乎昭懷太子遷怒不遷怒,只是擔心長孫曦,當即接了江陵王的話替她辯白,“原本就是九弟淘氣,非要長孫司籍跟他一起去騎馬。”他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自然知道該抓什麼重點,好讓皇帝對幕後之人更加惱火,“長孫司籍說了不去,兒臣也在勸,偏巧無憂剛好過來了。”

  他嘆道:“哎,也是合該有事。”

  殷少昊看了看江陵王,“咱們當時就該攔著無憂不讓騎的,偏巧她動作快,自己翻身上了馬不說,還一抽鞭子就跑出去了。”轉頭看向昭懷太子,“我正要去追,還沒來得及,就見無憂墜馬了。”

  昭懷太聽得心頭火冒三丈,為妹妹的無妄之災上火是一層,為背後算計之人惱火又是一層,眼下聽得楚王說著風涼話,更是火上澆油。長孫曦當時就在跟前,他是恨不得粘在她身上的人,那裡有功夫去管無憂?不由氣得眼前一黑。

  可以想像的出,當時無憂多半是要搶長孫曦的馬,和江陵王拌嘴了。然後依照她那不依不饒的性子,便騎馬離去。

  雖說這事兒起因肯定在妹妹,但也跟江陵王、楚王和長孫曦脫不了干係。

  江陵王和長孫曦還罷了,原是不小心才攪和進來的。眼下無憂手腳都摔斷了,楚王還夾在裡面說風涼話,----無憂好歹是他一個父親的妹妹,這算什麼?一改平日溫和謙遜的脾氣,冷冷譏諷,“孤不明白,九弟淘氣纏著長孫司籍騎馬也罷了。七弟你這麼大的一個人,又是娶過側妃,訂過王妃的,怎麼還去糾纏長孫司籍?你不在意,好歹也替她的名聲想一想,省得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殷少昊聽了,揉了揉鼻子沒有言語。

  剛才說那些話,本來就是故意為之。反正自己和昭懷太子已經不死不休,無所謂多一份少一份仇,故意把他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免得他再盯著長孫曦了。

  而長孫曦聽得兩位皇子在為自己爭吵,越發低頭,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江陵王本來就對她愧疚的很,雖然不便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什麼,但是卻往前挪了挪,巧妙的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仿佛希望能替她擋住幾分戰火。

  皇帝坐在帳篷正中,將眾人的表情一覽無餘看得清楚。

  他揉了揉發脹發痛的額頭,看向周進德,帶了幾分不耐煩暴躁道:“還沒查出來嗎?都是一些只會吃飯的蠢貨不成?!”

  周進德忙道:“就在外面。”

  早就查出來了,只不過一直找不到機會回話罷了。

  吉祥低著腦袋進來回話,“馬兒的被人餵了糖,破開胃,檢查出裡面放了藥,跑起來就會變得有些癲狂。據餵馬的小太監說,當時有一位同鄉太監來找他說話,平時十分交好,所以就聊了幾句,不知道那人幾時給馬兒偷偷餵了糖。”

  “他的同鄉人呢?”皇帝問道。

  吉祥臉色不太好看,回道:“死了。”

  皇帝不由冷笑,“這麼說,線索到此又斷了?”

  吉祥回道:“死得那個太監,有個同門師兄在汾國長公主府當差。”他是御前專門查事的太監,就事論事,不管是懷疑還是證據都往上呈報,不會有任何避諱,“只不過,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帳篷內,眾人都屏住呼吸沉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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