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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曦還要說,“表姐……”

  “靈犀。”太子妃收起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感,正色道:“做人行得端、走得正,往後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事無巨細都跟我解釋。說真的,這皇宮裡日子本來就很沒意思,我若連你也防著,那就更沒有意趣了。”

  “行。”長孫曦給她斟了杯茶,“我聽表姐的。”

  太子妃喝了兩口茶,然後道:“說起來,皇上突然冊封你做司籍,又給長孫家復了靖國公的爵位,到底怎麼回事?把我嚇了一跳。”

  長孫曦搖搖頭,“到底為何我也不知道。”

  “說起來……”太子妃指了指天上,嘆道:“當年對長孫家的處置時嚴苛了些,若非如此,姑姑和姑父也不會那麼早走了,丟下你一個小可憐兒。”握了握她的手,“罷了,不說那些傷心的。”

  長孫曦心下意外,原來當年讓長孫家滅門的人就是皇帝?而不是先帝。

  那他既然如此討厭長孫家,為何……,現在又忽然優待自己?是因為年輕時太過心狠手辣,如今後悔了,還是因為別的緣故?覺得怪怪的,又不好抓著太子妃使勁細問,況且她也未必知道多少。

  太子妃又擔心的問:“聽說那天貴妃娘娘傳你去玉粹宮,楚王也在,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有沒有難為你?”

  “沒有。”長孫曦不想讓她擔心,淡淡笑道:“我剛去,還沒站穩,就被皇上身邊的吉祥公公給叫走了。”說了又如何?總不可能去殺了楚王,不過是讓太子妃白白生氣罷了。

  太子妃聽了,露出一臉慶幸之色,“那就好。”又道:“現如今你是御前的人,往後楚王和霍貴妃行事,多少也會顧及幾分的。”

  顧及?長孫曦想起昨兒楚王的張狂,可沒看出他哪兒顧及了。

  太子妃嘆道:“往後你在皇上身邊當差,仔細點兒,謹慎點兒,寧可落於人後,千萬不可事事爭鋒人前……”不厭其煩,反反覆覆叮囑了好些瑣碎。

  長孫曦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一直點頭,“我知道,往後守著本分和規矩過日子。”

  “嗯,如今你也懂事多了。”太子妃讚許的輕輕頷首,然後拉拉雜雜的問了一些日常瑣碎,比如:在御書房任職累不累啊?現如今住得習慣不習慣啊?長篇大論聊了些閒篇,方才轉到正題,“對了,爹讓我問你,說是有一塊什麼玉佩找不到,問你放哪兒了。”

  “玉佩……”長孫曦心下微微一跳,難道說,那玉佩本來是汾國駙馬的不成?竟然不是楚王的?可是現在玉佩不在自己手上啊。因而語速微微減緩,“表姐,以前的事我記不真切了。興許有,等我回頭仔細找一找,若找到了就讓人給舅舅送去。”

  “我原說,一塊玉佩丟就丟了。”太子妃點點頭,一臉不解的樣子,“爹卻說是那塊玉佩十分要緊,非要我來親自問一問,叫你千萬想起來放哪兒了。”

  “哎。”長孫曦應了,“等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再仔細找找。”因為下午還要回御書房那邊去,又說了幾句,便起身順路送太子妃出去。

  等回了御書房,獨自靜下來,心下不免覺得有點詭異。

  按理說,汾國駙馬不缺吃不缺穿的,哪裡會在意一塊玉佩呢?用太子妃的話來說,丟了就丟了。可是汾國駙馬好像很在意的樣子,非要自己找出來,是不是……,那塊羊脂玉佩藏有什麼秘密?還好自己得了“失魂症”,不然回頭若是汾國駙馬問起來,可就要穿幫了。

  不過玉佩嘛,哎……,這又是一件讓自己頭疼的事兒。

  ******

  長孫曦琢磨了一夜。

  次日去了御書房,有點心神不寧,就連書目也暫時沒去默記。

  事關機密,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麼秘辛,找人傳話肯定不妥。反反覆覆想了好幾遍,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吩咐梵音道:“你去跟魏廷安說一聲,等下散朝會的時候,讓太子殿下在月華門旁邊甬道等一等,我過去請個安。”

  在大庭廣眾之下找昭懷太子說話,不僅避嫌,更是免得讓太子妃多心。

  梵音應道:“奴婢這就去。”

  長孫曦見她這次沒有拒絕,不由打趣,“不擔心丟下我一個人了?”

  梵音一臉認真,“司籍在御書房呢。”

  那意思,這裡的是銅牆鐵壁無可畏懼。

  長孫曦好笑的搖了搖頭,“去罷,去罷。”因為不知道早朝要幾時才散,總不能幹等,便回去拿了《太平寰宇記》繼續翻看,只是心不在焉,看不出什麼樂趣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梵音腳步飛快進來遞消息道:“趕快,趕快!朝會散了。”

  長孫曦當即放下書本,跟了出去。

  早朝散會的時候,朝臣們一般都是從日暉門那邊出去,月華門這邊是通向後宮的,所以基本上沒有人過來。甬道兩邊,只有隔十幾步站立的一對對小太監,四周靜悄悄的,似乎連呼吸聲大一點兒都能聽見。

  長孫曦沿著深紅色的長長宮牆過去,到了月輝門,便瞧見魏廷安早已經候著了。

  “見過長孫司籍。”

  長孫曦笑道:“你也來打趣,走罷。”

  “應該的。”魏廷安笑嘻嘻的起了身,然後指了指影壁後面,“太子殿下在那邊等著,長孫司籍趕緊去罷。”

  梵音當即止了腳步。

  長孫曦裹緊了孔雀綠的大毛披風,繞著影壁過去。

  “來了。”昭懷太子依舊披著雪白的狐裘大氅,內里杏黃色團龍紋朝服,他容顏清俊、氣度矜貴,長身玉立的站在大理石影壁旁邊,----如雪耀眼,好似天地之間的華彩都凝聚在他的身上,映得周圍光華湛湛。

  “見過太子殿下。”長孫曦福了福,跟他保持了有三步遠的距離,“是這樣的。昨兒太子妃進宮來找我,說是舅舅有塊玉佩找不著,問我還記不記得。”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你是知道的,我得了失魂症,從前的事情全都忘記了。”

  昭懷太子聞言一愕。

  玉佩?那塊玉佩汾國駙馬認識?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不由陷入思量。

  長孫曦卻是不得不說汾國駙馬,不然自己已經得了失魂症,又怎麼會想起以前的什麼玉佩呢?只是不便多說,笑道:“想來是舅舅心愛的玉佩,所以著急。我想著,以前傅司樂一直對我多有照顧,或許記得,可是又不好直接去問她。萬一是我記錯了,倒顯得好似疑心她一樣,所以煩請太子殿下幫我問一問。”

  這樣的話,昭懷太子可以順勢將玉佩給傅禎,自己不用再跟他見一次面。

  昭懷太子靜默片刻,才道:“好,孤會幫你問的。”

  不由抬眼仔細看了過去。

  眼前這個素麵清絕的明麗少女,她的身上……,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父皇為何會對她如此關注,如此保護?那塊玉佩又是如何到了汾國駙馬的手裡,再到她的身上?不是自己想要關注她,實在她太過耀眼由不得人不關注。

  “太子殿下……?”長孫曦被他用探照燈一眼的目光審視,渾身不自在。

  昭懷太子收回心神,“嗯,走罷。”此處不是思量之地,----雖說女官們不是后妃,但畢竟是皇宮裡的女子,說幾句話可以,單獨相處太久就有點不合適了。

  只是他想避嫌,有的人卻絲毫都不想避嫌。

  “喲,兩個人躲這兒說話呢。”殷少昊像是陰魂不散一樣,笑眯眯走了過來,“難怪太子殿下剛下了早朝,就急著要走,原來是有佳人等候啊。”

  昭懷太子微微蹙眉,“七弟,不要亂開玩笑。”

  長孫曦低眉斂目福了福,“見過楚王殿下。”

  “免了。”殷少昊的心情有點壞。

  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裝作三貞九烈的節婦嘴臉,卻專門讓梵音跟魏廷安遞話,主動約了太子,跑來此處勾勾搭搭的。呵呵,之前聽說梵音找過魏廷安,就猜到他們有古怪,果然被自己抓了個正著!

  昭懷太子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擔心他又要對長孫曦發難,因而上前道:“七弟,有些日子沒去東宮喝茶了吧?今兒碰巧遇到,過去喝點茶坐坐再走。”

  殷少昊呵呵的笑,“太子殿下今兒心情好得很啊。”

  昭懷太子沒興趣跟他拌嘴,只道:“走罷。”

  “那臣弟今兒可就有口福了。”殷少昊笑著應了,卻三步兩步走到長孫曦跟前,在她耳邊低聲道:“勾三搭四,你可真是有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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