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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宋閣領面上不動聲色,肚裡卻直罵晦氣今日一早,御前便下了旨意,稱成王私藏龍袍,更於冶鐵場私造兵刃,有謀反之嫌,令御審司派出兩撥人馬前往搜查。

  這宋閣領領到的任務,便是冶鐵場這一路了。

  到了冶鐵場宣讀了旨意,成王倒是客氣,任憑他們搜查,他自己便坐在一旁卷棚底下,飲茶靜候。

  成王倒是無話,然而這些冶鐵場的工人,倒是圍在一旁,指指戳戳,陰陽怪氣,更有甚者竟直言穢罵。

  這些人自恃身份,又有任務在身,自是不會同這些市井匹夫一般見識,然而是人皆有三分火氣,這些言語不絕入耳,那心中也不會如何痛快了。

  偏生成王作壁上觀,不論他們如何在冶鐵場裡翻找搜查,還是工人對他們口出惡言,他都無動於衷。

  好容易找到了那秘報之中所謂的私藏兵刃的箱子時,宋副閣領著實喜出望外,滿心道這下可拿住了證據,就要看那成王如何驚慌失措了。

  箱子普一打開,日頭照耀之下,滿箱銀光閃閃,卻並非什麼私藏的兵器,而是上墳燒化用的錫紙銀錠這一來,宋副閣領越發下不來台,而那些工人口中的言語也越發難聽。

  正在這上不上下不下的尷尬時刻,偏生他的手下又四處聚攏過來,報稱搜查完畢,這冶鐵場裡只有原石生鐵同冶煉工具,並無可疑之物。

  宋副閣領面上難堪至極,但他好歹也是場面上的人物,索性拉下臉面走來向陳博衍道歉。

  當下,這宋副閣領道“王爺見諒,卑職搜查已畢,並無所獲,想必消息有誤。”

  陳博衍淺笑“大人是奉旨前來,何錯之有只是大人可當真搜查明白了別等著回去之後再想起來什麼地方還未搜過,又請了聖旨,跑來再搜。本王這冶鐵場關係著許多人的生計,可經不起這等折騰。”

  他這話,便是譏刺宋副閣領無辦事之能,宋副閣領也是見多了世面的人,哪裡聽不出來他倒也不生氣,只道“王爺說笑了,卑職這便回宮復旨。”言罷,一拱手,便告辭離去。

  待御審司人馬潮水一般的自冶鐵場退去,陳博衍的親隨上來低聲道“王爺,這些人走得倒是乾脆。受了這許多奚落,倒也不見著惱。”

  陳博衍淡淡一笑“御審司經辦大案無數,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這點點心性自然是有的。”說著,又問道“王府那邊如何了”

  那人回道“王妃打發人送來消息,只說成了。”

  陳博衍一怔,旋即笑道“好,咱們這便回府”

  第100章

  御審司兩位閣領在宮門前碰面時,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自打御審司建司以來,經辦大案要案無數,無論案犯身份如何尊貴,又或是怎樣的刁鑽狡詐之徒,無不手到擒來。但只御審司出手,必定有所斬獲。

  然而碰到成王這件事上,栽了個大跟頭不說,還丟人現眼,狼狽至極宋副閣領倒也罷了,被幾個鄉野村漢譏諷幾句,算不得什麼大事。他在御審司刑審犯人之時,再惡毒污穢的咒罵,也都領教過。

  然而那閣領卻是另一番滋味兒了。回宮路上,他每每想起成王妃那雙幽怨哀傷的淚眼,周身便如被雨淋濕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堂堂御審司閣領,竟落得去欺凌一個柔弱婦人,這可當真窩囊一路回來,這閣領已在心中罵了無數遍混帳,胸口憋著一股氣卻又不知道朝何處撒去。

  兩人見了面通了氣兒,曉得這次算是栽了。御審司正副閣領一道出手,卻鎩羽而歸,真是前所未有。

  宋副閣領清了清喉嚨,低聲道“待會兒見了皇上,卻要怎麼回復”

  閣領臉色陰沉,冷冷道“照實說便可,他這般作弄我等,咱們也不必替他遮掩什麼。再則,你我是皇上的臣子,他還沒有登基。”

  宋副閣領心中瞭然,知道這位正職已然動氣,點頭應下。

  他心中也生氣,堂堂御審司,竟然被人像猴子一般的戲耍兩人進了宮,徑直往養心殿面聖。

  然而才走到養心殿外,遠遠便見兩名梳著太極髻、頭戴混元巾的少年道童立在階下,兩人臉上立時便現出不屑的神色來,曉得那位新封的國師正在裡面。

  這位國師,是太子陳恆遠引薦與皇帝的。

  皇帝自打病倒,便極聽陳恆遠的言語,幾乎言聽計從,又被病痛折磨的久了,病急亂投醫,遂依從了他的言語,招了這道士入宮。

  這道士自號清和上人,於終南山下修煉了三百餘年,已是半仙之體。他入宮之後,便於養心殿布陣施法,言稱是在驅魔除祟。太后雖極其震怒,斥責皇宮大內自得上天庇佑,怎會有邪祟奈何皇帝卻已到了白日撞鬼的地步,不論誰說,都聽不進去,准許這道士在宮中做法。

  一頓鼓搗之後,皇帝在養心殿中果然不再見到那些憧憧鬼影,吃了他兩丸藥,夜間也能睡踏實了。皇帝心花怒放,便將這道士奉為神仙,封了他做國師,口稱其為上師。

  然而旁門左道,向來為這些讀聖賢書經科舉進朝堂的臣子所不齒。即便是皇帝親自管轄的御審司,這兩位閣領亦是輕蔑不已。

  何況,成王府這次的事件,還是這道士捅出來的。

  守門太監見他二人到來,進去通傳之後,便出來道“皇上請二位大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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