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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白面色慘白,半晌才道“既是大人執意,又是聖旨難違,妾身只好依從。”言畢,遂起身向堂外走去。

  眾人隨著她,一路向西走到一處小巧樓前。

  閣領仰頭望去,只見這樓建的甚是別致,隱在諸樓群之中令人不易瞧見。他心中暗自思忖若要藏些什麼,此處倒是個絕好的地方。

  蕭月白走上前去,自腰上解下一串鑰匙,小手輕輕一籠,那鎖便咔嚓一聲開了。

  她提起裙子,拾級而上。

  閣領說道“王妃便不必上去了罷。”

  蕭月白淡淡說道“我家王爺極看重此地,妾身定要親眼瞧著,方才安心。”

  那閣領頓時一呆,旋即跟了上去,其餘從眾魚貫而上。

  到了樓上,閣領打眼一望,見這樓中倒是寬敞,四處琴棋書畫,劍瓶在牆,布置的倒極是清幽雅致。

  蕭月白立在一旁,說道“妾身並未說謊,此地當真只是王爺休閒之所。”

  閣領冷淡說道“王妃不必如此,是非曲直,我等搜過自然便知。”

  蕭月白無可奈何,朝著他深深一福“還請大人手下留情,莫要弄亂了我家王爺這片清淨地。”

  閣領心中兀自道這成王當真是好福氣,娶得如此一個花容月貌的王妃,還對他深情如斯。

  當下,他收起這等思緒,下令眾人搜查此處。

  這些人便四下查看,一時摸摸書架上的書籍,一時翻動牆上的掛畫,卻無一處異常。

  蕭月白冷眼旁觀,說道“閣領大人,今日若然無果,只怕我家王爺回來不依。”

  閣領正自沉吟不語,忽有人呼道“這羅漢床下有東西”

  他身子一震,順聲望去,便見一兵士趴伏在地上,自羅漢床下拉出一竹藤箱子。

  蕭月白一見此物,面色微微有些尷尬。

  閣領觀察細微,大聲道“打開它”

  蕭月白不及阻攔,那兵士已然用佩刀將箱子上的鎖撬開。

  箱蓋打開,只見裡面金燦燦一件龍袍,整整齊齊摺疊在內,一旁竟還擺著平天冠。

  閣領大喜過望,一步搶上前去,顫聲道“這這卻是什麼”

  蕭月白冷聲說道“大人且看仔細,那果然是龍袍麼”

  閣領心中狐疑,將那龍袍提了起來,抖開一瞧,只見這龍袍上的金龍竟是無爪無角,且極其粗略,徒有龍的形貌,卻無龍的精氣神。這“龍袍”甚是銷薄,細節也不合規制,細細看來竟是戲班子唱戲用的戲袍再看那所謂的平天冠,也是草殼子編成的,恰也是戲班所用之物。

  閣領頓時陷入了困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捧著那“龍袍”立在當地,發呆發怔。

  一旁,蕭月白又掩面啼哭起來“府中之前有戲班子來唱戲,所以有這些東西。後來皇上病重,王爺憂慮皇上龍體,府中便禁了曲樂,將這些東西鎖在箱中,儲於此地。也是自勉,皇上大安之前,絕不可取樂。王爺一片苦心,誰知卻被小人拿來生事。不知什麼人到皇上跟前弄嘴,硬把戲袍子說成龍袍。堂堂敕造成王府,竟被查抄,實在可恥大人既要拿贓,就拿著這件龍袍回御前交旨罷”

  那閣領早已窘到不堪的地步,聽成王妃如此說來,更是無地自容。

  偏偏這個時候,他散出去的手下紛紛來報,將成王府翻了個底朝天,竟是一無所獲。

  蕭月白更哭泣不止,這閣領無奈,只得說道“王妃勿煩惱,卑職之前已說過,卑職必定在皇上跟前如實上奏,絕不會無中生有。今既查明,成王府並無私藏龍袍一事,卑職便入宮交旨了。”說著,吩咐手下將那“龍袍”與“平天冠”都揣了,匆忙告辭離去。

  蕭月白直將他們送出門外,看那起人馬飛土揚煙的遠去,方才折轉回內宅。

  適才那驚惶啼哭的神色,已一掃而空,只餘下淡然與一抹疲倦。

  回到屋中,明珠打了水與她洗臉,便笑道“想著這些人來時,那等耀武揚威,臨去竟然如此狼狽,真正解氣”

  琳琅捧壺進來,接口道“就是娘娘,今日著實辛苦了。”

  蕭月白拿著茉莉花胰子打出雪白的沫子,洗乾淨了臉上的淚痕,淺淺一笑“為了王爺,不算辛苦。”

  城郊冶鐵場中,御審司副閣領望著滿箱的錫紙元寶,滿面鐵青。

  一旁圍觀的眾人,大多是這冶鐵場的工人,一個個光著膀子,赤著臂膊,雙手環胸,瞪視著此人。

  見了這等情狀,便有人嘲諷道“咱們家鄉遭災,多少親眷不幸沒了,小老百姓一無所有,好容易弄些紙錢說燒給九泉下的親人,怎麼著也礙了大老爺的眼不成”“就是,俺們受災那時候,你們這群當官的在哪裡成王爺仁慈,給俺們吃住,給俺們生計。你們這群狗官又看不過眼,要來找王爺的麻煩,編排出什麼王爺私造兵刃。其實俺們日常造的,只是生鐵,哪裡有什麼兵器”

  這副閣領面上神色如常,對這些粗鄙言辭充耳不。他將箱子重新蓋上,走到成王身側,一拱手道“王爺,卑職不過秉公辦事,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陳博衍端坐於卷棚下頭,手中正端著一隻青瓷蓋碗。他抿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便將茶碗放下,言道“宋大人客氣,你等奉旨前來,即便是本王,也要遵旨行事。如何,可查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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